月倾城还没睁眼。
    就闻到满屋子劣质的檀香味。
    她微微睁眼。
    视线并不清晰。
    嗯？
    这具身体患了眼盲症么？
    此时是深夜，屋里一盏微弱的火烛灯。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倒是能让她安安静静地消化一下原主的记忆。
    然后，月倾城的脸色，便是猛地僵了僵。
    原身是个老太婆！
    子孙满堂，满头白发的那种。
    而且还寿归正寝。
    可想而知，她的年纪有多大！
    天……
    月倾城还没当过老太太呢！
    她扶了扶额，摸到的就是皱巴巴的皮肤，令素来肤质极好的她很不适应。
    她捏了几个玄学手势。
    “说出你的愿望。”
    飘在半空中的原主苏嵋诧异地看着她。
    “你看得见老太婆呀？”
    月倾城说：“看得见。你寿归正寝，这身体没太多力气，说不定下一秒我就断气了，你有话快说。”
    老太婆却非常不干脆。
    泪眼迷蒙地谢天谢地谢菩萨。
    “你一定是菩萨派来的仙子吧？果然心诚为开，老太婆这么多年烧香拜佛没白费。”
    月倾城心叹一口气。
    干脆沉默着，消化她的记忆，等原主老太婆感慨够了再说正经事吧。
    喋喋不休半晌，老太婆才说：“仙子，是不是老太婆的什么愿望，您都可以实现啊？”
    月倾城道：“我如今借用你的身体，一个老太婆能做多少事你心里有数。别太为难我了，你只能提最重要的愿望。”
    老太婆遗憾道：“太可惜了，菩萨没让您带着仙力一道下来。不过我求菩萨的愿望，也不太好实现啊。”
    非常怀疑月倾城的业务能力。
    她说：“一么，我家孙女山山说我死了几十年的夫君好像还活着，他骗我守这么多年活寡，我要一个公道。”
    月倾城道：“可以。是不是要杀了他？”
    老太婆：“啊？杀、杀人？不太好吧，老太婆吃斋念佛多年，还是算了。老太婆就是想个公道，要一个为什么，要一个真相。”
    月倾城点头，表示理解。
    原主嫁过来当日，拜了堂成了亲，还没入洞房，一场大战爆发，她夫君支援去了。
    都说他死在大战中。
    谁知前不久，又有消息说他还活着。
    就是说，她守了六十多年的活寡。
    亏她给夫君烧了几十年的香，每年清明扫墓，还当后娘拉扯大了他和亡妻的几个孩子，之后的一帮孙子孙女。
    若那人死了便也罢了，她只叹一声命苦，偏偏他没死，这不是坑人么！
    月倾城：“第二个愿望。”
    她脑洞大开，这原主一生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不会也想老树开花吧？
    毕竟有过之前一个有缘人的先例。
    还好，老太婆苏嵋说：“我有个小孙女，自幼聪明伶俐，我很喜欢，前年她修仙去了，这事您知道么？就是送信回来说她祖父还活着的小丫头。”
    月倾城颔首。
    适才她读了些记忆，知道这回事。
    老太婆道：“这孩子，每月都送信回家，让老太婆安心。但半年前，忽然断了。老太婆忧心极了，可山高路远，神仙的地方我等凡人也去不得……”
    月倾城知道她很疼爱这孙女。
    且，正是因这事思虑过度，故而昨儿夜里，寿归正寝了。
    比起小孙女，她夫君的事倒是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