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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逢儒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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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汴洲到洛洲,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乘坐马车前往洛洲城的话,也就三四天的路程,骑马的话,速度会更快。
    洲与洲之间,除了一座大城之外,还有很多县城和镇子、村子,就像现代的中国,分为23个省,5个自治区,4个直辖市,2个特别行政区;265个地级市,32个地区,30个自治州,5个盟;808个市辖区,393个县级市,1489个县,116个自治县,49个旗,3个自治旗,2个特区,1个林区。
    听起来是不是很多?
    其实,在这个时代,大炎王朝的疆域要比中国的疆域大很多,光洲就超过四十个,可想而知,其疆域之大,而这还是现在的大炎王朝,根据史料记载,在更早之前,中原的疆域还要大,其中包括现在的南夷,北蛮三分之一的土地,还要西域一部分土地,都隶属中原。
    只可惜,随着时间的发展和推移,可能是疆域太大,管理不过来,也可能是之前的一些当权者,不在乎这里疆域,很多地方都已经丢失了。
    在大炎王朝立国之后,曾经多次想要收复南夷、西域、北蛮的一部分土地,可是,近千年来,来来回回打了无数次仗,收效甚微,土地没有收回来多少不说,还十分的劳民伤财,于是,慢慢地历任皇帝也就不在想着收复失地了。
    海洲在很早之前是属于荒芜之地,只是,随着无数代人生活在海洲,他们靠着勤劳的双手,一点一点儿把海洲发展成了现在的模样。
    东海城很早以前只是一个小渔村而已,慢慢的成为了东海镇,东海城,这是经过了数千年的发展,才有了现在东海城的繁华。
    海洲临近大海,疆域不算太大,在大炎王朝很多大洲之内,都进不去前八,但是,仅仅一个海洲,就有一个东海城,九大县城,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类似于池东镇这样的小城池。
    别看东海城十分的繁华,富甲一方,可是,海洲真正富裕的地方,也就是以东海城为中心的地方了,越是远离东海城,居民的生活条件越差,其中,有些地方的人过的还不如东海城的乞丐,其贫富差异之大,可想而知。
    汴洲和洛洲因为是内陆,它们的辖区要比海洲大很多,也富裕很多,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的。
    汴洲除了一个汴州城之外,其辖区还有十个县,以汴州城为中心,散布在汴洲的各个区域,至于洛洲,除了一个洛洲城之外,其辖区只有五个县。
    看到这儿,你是不是觉得洛洲不大?
    其实,你错了,洛洲很大,比汴洲还要大一些,虽然它只有一座主城,五个县城,几十个镇子,可是,它的一个县城比得上汴洲两个半县城。
    不但洛洲这样大的洲只有五个县,国都长安,它的辖区也只有两个县而已,但是,长安城的两个县,其人口和经济实力,要超过很多其他大洲的主城。
    许一凡他们乘坐马车离开汴州城之后,直奔洛洲城而去。
    在经过一天的赶路之后,也没有离开汴洲,到了傍晚时分,他们在原阳县停下。
    原阳县距离汴州城不远,是从洛洲到汴州城的必经之路,而从汴洲去往洛洲,或者更远的地方,也都要从原阳县经过,其繁华程度也可想而知了。
    在出发的时候,许一凡是不想带着靳休的,一来,他跟靳休不熟,也不怎么说得上话,虽然这小子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是,许一凡还是不怎么喜欢他,二来,身边有胥承业这一个不良人就够了,他不想再多一个,可是,既然靳休执意要跟着,而胥承业也同意了,许一凡又能如何?只能同意了。
    离开汴州城之后,许一凡一直待在车厢内没有出来,就算是到了饭点的时候,许一凡也没有下车,胥承业曾经去看过,发现许一凡在睡觉,于是,也就没有打扰。
    相对于从东海城赶往汴州城旅途上的说说笑笑,这一次赶路,显得格外的安静和沉寂,许一凡不出来,胥承业专心驾车,而靳休也没有进入车厢的打算,就坐在胥承业身边,一言不发,总之,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
    可是,到了原阳县之后,靳休终于体现出他作为地头蛇的作用了。
    之前,许一凡从东海城来的时候,一路上不是露宿荒郊野外,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宿,其中的滋味不足为人道也,就算偶尔进城住客栈,也休息不好,但是,到了原阳县之后,靳休直接让胥承业把马车驾驶到一家同样叫百丈客栈的地方。
    相对于汴州城百丈客栈的萧瑟,原阳县的百丈客栈生意就红火的多了,甚至用火爆二字形容也不为过。
    客栈很大,上下四层,客房被分为了甲乙丙三等,一楼是供人吃饭、打尖的地方,二楼是丙等客房,三楼是乙等客房,至于四楼自然是甲等客房了,客栈的房间位置不同,楼层不同,其价格也不同。
    一般行商走货的人,都会选择住在二楼,而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住在三楼,只有一些不缺钱,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往往都会选择住在四楼。
    当然,原阳县的百丈客栈和汴州城的百丈客栈一样,也有后院,而后院是不对普通人开放的,说白了,能住进后院的人,要么有身份,要么有地位,要么有背景,总之,百丈客栈的后院才是这家客栈最好的房间。
    许一凡他们来了之后,有两大不良人在,自然不可能住在前面,而是住在了后院。
    进入后院之前,许一凡还担心,这里的后院该不会和靳休开的客栈的后院一样,乱七八糟,落叶满天飞,地上野草齐人高,给人一种很久没有打理过的感觉,可是,进入后院之后,许一凡发现自己想多了。
    整个后院呈现一个回字形的构造,和一般大门大户的院子差不多,整个后院分为五间院子,正对着前厅的是一间占据了一整个方位的主院,而左右两边各有两间小院子。
    院子很大,中间有一棵不知道多少年龄的桂花树,树木很高,枝叶也异常的茂密,几乎把整个后院都遮蔽住了,看起粗细,最起码也有数百年历史了,也不知道这棵桂花树是何人所植。
    桂花树下以桂花树为界线,在其左右两面各放置了两个石桌,每个石桌旁都有四个石凳,供人再次乘凉、下棋、聊天。
    整个院子都是用青石板铺就了,每一块石板的大小都一样,拼接的严丝合缝,地面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落叶散落其上,这简直比靳休的百丈客栈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当许一凡他们一行三人走进来的时候,正有两男一女坐在桂树下的石桌上品茶,其中为首的是一个头须皆白,身穿便服的老者,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多岁了,甚至可能其真实年龄要更大一些。
    在老者的对面坐着一个腰杆笔直,身着儒衫的男人,男人头别玉簪,挽着读书人的发髻,应该是一个有功名在身,或者是儒家子弟。
    因为其位置刚好背对着许一凡他们,看不清楚其长相,不过,根据其体型来看,其年龄应该在三十多岁到四十岁之间。
    而坐在二人中间的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少女身材很好,穿的虽然不是多么名贵的衣裳,却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穿的衣裙,此刻,少女正在专心致志的泡茶,对于许一凡他们的出现,视而不见。
    除此之外,在桂花树旁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神态十分的慵懒,整个人斜靠在桂花树上,双手环胸,抱着一把长剑,看起来应该是这群人的扈从之类的。
    在许一凡他们刚刚进入后院的那一刻,最先看向许一凡他们的不是正对着他们的老者,而是那个抱剑男子,然后才是那个老者。
    许一凡他们自然下意识的看向了院子当中的一行四人,而抱剑男子先是看了一眼胥承业,然后又看了一眼靳休,就收回了目光,至于许一凡则直接被其忽略了。
    胥承业他们也是朝那边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双方都没有交流的意思。
    出门在外,行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没事找事,尤其是跟不熟悉的人,有时候,双方仅仅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有可能拔刀相向,而胥承业他们虽然是不良人,却也不会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就刻意去招惹别人。
    后院的主院已经被人占据了,店小二直接带着许一凡他们来到了东院。
    东院有两间院子,一大一小,靠近主院的略大一些,住他们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来到东院之后,胥承业和靳休径直去了小一点儿的房间,把那间大的留给了许一凡,这让许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本来是打算一个人住小院的,毕竟,他人小,身份也低,住小院刚刚好,可是,胥承业二人显然早就商量好了,不给许一凡选择的机会,于是,许一凡就背着书箱走进了大房间。
    东院这边的动静,自然被老者一行人看在眼里,因为他们的位置刚好能看到这里。
    在看到许一凡独自一个人进入大房间之后,老者微微轻咦了一声。
    “咦......”
    老者的声音立即引起了对面男子的注意,他抬起头,看向老者问道:“怎么了?”
    老者摇摇头,看着许一凡进去之后就关上的房门说道:“那行人有点儿意思。”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顺着老者的目光看了过去,只看了几眼,他就收回目光,重新低下头,看着手里拿着的一本书,淡淡的说道:“那群人不简单。”
    抱剑男子此时开口说道:“那两个男子都是高手,其中年龄最大的武功最大,我也没有把握,而那个年龄稍小的一点儿男人,也不简单。”
    少女此时已经煮好茶了,她一边分杯倒茶,一边问道:“那个少年呢?”
    抱剑男子摇摇头,说道:“不是武夫。”
    看书男子放下手里的书,端起刚刚泡好的茶水,放在嘴边闻了闻,然后吹了吹,抿了一口之后,说道:“不是儒家子弟。”
    少女先是给年龄最大的老者倒了一杯茶,然后是看书男子,其次是抱剑男子,最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听到两个人如此说,少女微微一愣,随口问道:“可我看他背着书箱,手拿行山杖,身着儒衫,腰别玉佩,应该是我们儒家子弟才对啊?”
    看书男子放下茶杯,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看到少女看着自己,他笑着解释道:“那两人应该是官府中人,而那少年虽然做儒家打扮,却不是读书人,他腰间悬挂的玉佩,不是我们儒家常见的玉佩,而是普通的玉佩,看起材质,应该产自东海城那边。”
    简简单单的一番对话,就吐露出了几个人的身份,他们是儒家的人。
    少女闻言,不在去看看书男子,而是看向老者,轻声道:“老师...”
    老者正忙着品茶,根本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谈话,听到少女喊自己,老者只得放下茶杯,和看书男子一样,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茶杯,然后缓缓地说道:“那二人是不良人,至于那少年......”
    说到这,老者摇摇头,微微蹙眉道:“他既不是我们儒家子弟,也不像什么富贵子弟,其身份不知,但是,从刚才那少年独自一人入住主屋,其身份肯定不简单。”
    “不良人?”
    老者此话一出,三个人纷纷看向老者,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东院那边,纷纷皱起了眉头,眼中似有不喜之色。
    很显然,这群人似乎跟不良人有什么矛盾。
    其实,儒家跟不良人不对付是从很早之前就有的事情。
    当年,不良人成立的时候,最先反对的就是儒家的人,可是,皇帝一意孤行,还是建立了不良人这个组织。
    不良人,不良人,何为不良人?
    不良脊烂,缉事番役,厉鬼勾魂,无常索命,不良人出,百鬼退避。
    这句话,三岁的小孩都会背,而不良人是群什么人?
    他们的构成很复杂,都是一些该死之人,一些早该五马分尸之辈,在不良人刚成立的时候,其中大部分都是死囚,战俘,还有在江湖当中作奸犯科之辈,这样的人出现一个就该人头疼了,更何况是一群人。
    这群人的存在,于儒家的教义严重不符,自然遭到了儒家的强烈反对,可是,对于当权者的皇帝来说,有意见可以提,但是,事情已经决定了,意见保留。
    不良人在成立之初,最先开刀的也是那些读书人。
    刀笔吏,刀笔吏,真正杀人不见血的不是那些沙场猛将,而是这些不会功夫,靠笔杆子和嘴皮子杀人的家伙,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在情感方面尚且如此,更何况在乱世之中呢?
    在大炎王朝打下中原之后,帝业稍稍稳固,皇帝就开始论功行赏,也开始秋后算账了,而其中不乏一些功高震主之辈,自然也有卖主求荣之辈,当然,最多还是骑着墙头随风倒的墙头草了,而在功劳封赏完毕之后,就该拿人开刀了。
    不良人第一个开刀就是当时的大学士孔弘毅。
    孔弘毅是何许人也?
    他出生长安,从小就进入纵横书院求学,在当时,他可是纵横书院响当当的人物,用一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来形容还不为过,其曾经在大秦王朝做官,官拜户部尚书,可谓是位极人臣。
    在大炎王朝一路从嘉州打到长安的时候,有不少人选择了投降,而孔弘毅是第一个投降的,而且他还是在秦王派他去议和的时候投降的。
    到了大炎这边,其压根都没有提起议和之事,而是直接把大秦王朝卖的一干二净,不但如此,跟着他一起来的人,全都被其亲手杀死,其中就有他的师兄师弟,还有他曾经的恩师。
    在大炎王朝打下长安城之后,他更是不遗余力的杀害大秦王朝的官员,甚至比大炎王朝的人还要积极,就这样一个人,不但大秦王朝的人对其恨之入骨,就算是大炎王朝这边的人,也都看不起他。
    这样一个人人唾弃之辈,却是大秦王朝安插在大炎王朝内最深的卧底,而在大炎王朝帝业稳固之后,他开始悄悄联系前朝遗民,企图复国,而这件事被不良人知道了,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
    按理说,孔弘毅对大炎王朝有大功劳,不该杀的,在事发之后,有不少人为其求情,其中不乏同为儒家的弟子,然而,孔弘毅还是死了。
    被不良人带走之后,在黑龙台待了足足三个月,却只字未说,最终死在了酷刑之下,当孔弘毅的尸体被悬挂在城门之上的时候,很多人发现孔弘毅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整个人已经不到五十斤了,全身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可想而知,其在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这件事,引起了儒家强烈的反对和声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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