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首会芳云山庄主
凤宁摇了摇头,眉宇携笑,“师傅的美意凤宁心领了,只是现如今凤宁不便携带,还是您下次去暝灵城时,再交给凤宁罢。”
老者看着她,慈祥的目光让人觉得暖和极了,凤宁站起身来,说:“师傅应该不会再回队伍之中了,吃鱼非有坏处,但为了您的身子着想,还是多加些衣裳,或是白日里来钓鱼才好,虽知晓你不会有碍,但让陛下知道了,也会徒然担心不是?凤宁要回去了,请您好好保重。”
呵呵——,老者轻轻的笑着,“那个臭小子会担心我,我才不相信呢。”话虽如此,心中却是欢喜得很,这个丫头,确非讨人喜欢。
凤宁淡淡一笑,转身轻然的离开了。
老者直直的盯着那抹消失在迷雾之中的背影,眼神徒然变得深沉起来,脸上的笑意也全数敛下,白眉上甚至挑上了些许困惑与无可奈何。
二十年前,他曾去羽微山府拜访泫英老叟,当时偶然听他言及过此事,凤凰涅磐而生,淡漠冰冷的性子,以及那肆然狂妄的态度,都会应在一女子身子,可不论这女子如何的生性随意,都会招至一身的麻烦,这都是天意,逃脱不了的命运。
她生有怜悯之心,却因着前世的种种不幸而掩藏极深,遇到此生相属之人,要么两人一起成为天下主宰,要么一起在任性颠覆中沉沦。
摸出怀中揣得温热的莹石,抬望天际闪耀的繁星,一声沉叹,他已是红尘之外的人,俗事不便缠身,可上天既是让他得遇,为着那死去的老哥哥泫英,也不忍心看着他的苦心付出东流呀,为了天下苍生,那两个相生相克,相生相属之人——分不得。
六子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小桥正蹲在自己身边,好冷啊,雪地的冰冷已将他半边着地的脸冻得麻木不堪,站起身来,问着小桥,“我怎么会倒在地上?”
小桥轻轻的笑着,“六子哥刚才突然就晕到了,小桥叫了好久才把六子哥叫醒,六子哥,快回去吧,我们都出来大半个时辰了。”
六子此时惟一的感觉就是好冷,冷得发颤,点了点头,走在了前面,还边走边呢喃,“好冷啊,好冷啊——。”
此时的他当然看不到身后小桥邪美诡异的笑靥,‘当然冷了,中了蚕丝冰,两日之内,血液就会凝固,最后会让血管暴裂而亡。’
有个老头子失踪了,总管只是不屑的笑了一下而已,随即略带嘲弄的道了一句,“算他跑得快。”
这日出得深林,茂茂的积雪溶化,到处四溢着春日的芬芳,惟一的不美,则是春雨亦临落而降,雨势虽不大,却还是让所人轩车之外的随行之人头上都染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雾霜,冰凉的气息,不压于数九寒冬。
接下来的一路,林依不时在轩车之间弹弄着筝弦,那琴声确是十分优美,悠悠四溢的琴声,仿佛引领着各怀心思的江湖人仕齐集一处,见证擎魂筝的魅力与林依的芳华。
小桥觉着轩车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连同随行之人的步伐都携带着几丝急切,正疑惑不解之际,媚娘站在身侧轻声言道:“转过下一个山坳口,便是芳云山庄了。”
所闻却不所见的芳云山庄终是要到了么?在那里,不知还有怎样的消遣正期待着自己?
“昨日之事可是由你所为?”
笃定坚信的语声浸入耳迹,小桥自是明白她话中所指何意,要说这一路上发生出奇之事,便是昨日六子突然猝死,死相极其恐怖,身上厚沉的棉衣被血水浸透,连地上的残雪都染上了诡异夺目的红色,挑开衣衫一看,只见他全身的血管无一处完好,全部碎裂,“他不过是个欲生妄念之人,我让他多看了近两日的红尘,他该死得庆幸才是。”
六子除了浑身上下的血管破裂之外,并无丝毫伤痕,这群人中,惟有她能做到至此,“你用了蚕丝冰?”早该想到了,什么样的冰器,可杀人于无形之中。
小桥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再言谈的打算,令她有丝困惑的,是轩车中人的反应与总管的态度,如果按现下的情况来说,那么残忍的手段,料想是禁忌城已出手,而芳云山庄已然在望,须赶紧回庄,至少安全能得到些保障,不过一想到那人应有将真林依出现之事告知上方,出于对此计划的周全考虑,紧急着回庄,也属在正常范畴之列。
轩车终于赶过了那个山坳口,一栋大宅赫然的映入眼帘,小桥心下感叹,不愧是天下第一庄,门庭就是高广,感觉有两个宰相府那个宽大。
离开暝灵城之前,听及那人说过闺中女子失踪一事,不知那些押送银两之人可有先到达芳云山庄,擎魂筝一事已可笃定乃是地魔教所为,鬼阎罗的目的也差不多明了,只是那些闺中女子失踪之事目前尚未有迹可寻,不过不论如何,现如今禁忌城已成了众矢之的,又是拿钱作赏,又是以擎魂筝相赠,若非那人无意招架,此时怕是有些人早已相携黄泉了罢。
许是有人老早就盼着这行人的归来,轩车方落,大开的门庭便涌现了无数的人头,小桥不禁暗自佯叹,这场面真该让那人瞧瞧,真是太壮观了。
侍婢掀开帷帘,扶着林依的手落下车来,脚刚站稳,一气度不凡的男子便跨过了门槛,此人五十岁上下,瞧着他一袭青龙衣衫着身,眉宇轩昂,倒是颇有几分忠肝义胆的气势,来到林依面前,拱了拱手,脸上并无笑意,多了些许哀伤,言道:“林姑娘,我与你父生前有过数面之缘,虽无深交,但相谈甚欢的情义仍在,林家之事老夫甚是惋惜,不过你放心,世伯与在场各位英雄,会为你讨会这个公道的。”
夙天动情的话让现场的气氛上升了一个层次,有些英雄侠仕,已是露出了不除禁忌城势不罢休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