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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昭要再问,霍辞将她拦住,看着乔容淡淡道:“不必让她说了,孤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罢便把许昭昭方才拿着铁丝时,手上所沾染的血迹轻轻拭去。
许昭昭先还没说什么,乔容却又撑着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惧色,问道:“殿......殿下,你知道什么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许昭昭被霍辞牵到身后,便听霍辞道:“你们任何人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孤怎么会不知道?还是你们认为,孤真的昏庸到那种境地?”
乔容像是突然被利器所击倒一般倒在地上,嘴里发出野兽呜咽的声音。
许昭昭反而不好问,但过了一会儿,乔容便道问道:“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为何......为何我一点都未曾察觉到,又为何不把我揭发出来?”
她说完这句话后,一直颓然的脸上却显出一点怨毒来,仿佛眼前的霍辞是她的仇人。
霍辞并不会回答她,而是让何松上前道:“正月初三,乔良媛与赵王殿下在梅林相遇相识;三月初三上巳节,撷芳殿收到赵王殿下所赠桃花枝,被乔良媛亲手插于瓶内......一直到七月初七,乔良媛避开撷芳殿众人的耳目,私自前往临华宫近旁宫室与赵王殿下私会,后又如此往来约有五六次,乔良媛,还要奴婢再说下去吗?”
乔容面如土色,干涸的唇瓣微微颤抖着,旋即竟嘶声大喊,崩溃道:“你们!你们竟然都知道!是不是看着我和他来往,以此来取乐!霍辞,我是你的妃嫔,你竟然如此丧尽天良!”
第89章 孤很喜欢你,想把你一辈……
霍辞听见乔容的话,却并没有立刻发怒,而是冷冷觑视着乔容。
乔容又嘶声哀嚎了几声,才道:“我是要杀薛玲珍,谁让她发现了我和赵王的事,她说她不会说出去,我就更不信她了,她一定是以此来威胁我,想要我从此以后都臣服于她......”
“可是她偏偏还说得那么好听,”乔容轻笑一声,“谁信她?我和她向来便说不到一处去,整个京城都知道乔薛二家的女儿,必有一个高低,我会信她?我怎么能信她?我甚至怀疑她是暗中跟踪我,故意来拿我的把柄,这才发现我和赵王在一起。”
许昭昭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绪,才问道:“那她是如何同你说的?”
乔容看了一眼许昭昭,倒不似看着霍辞的怨毒,也不似说起薛玲珍时的嫉恨,而是一种蔑视。
这种蔑视不屑,许昭昭并不惊讶,往日也只是乔容尽力在掩饰着。
“她只说让我注意一些,自己好自为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全当做没有看到过。”
“所以那日我在湖边看见你们,她匆匆走开,也是在说这件事?”许昭昭又问。
乔容愣了一下,一下子没有想起来,片刻后才道:“是,那回只是偶遇,她又提醒了我,让我自己保重。”
听到这里,许昭昭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薛玲珍只是好心,可却成为了乔容杀她的理由,若是薛玲珍直接揭发了乔容,不给乔容任何喘息的机会,薛玲珍大概就能顺利出宫了。
她本想直接转头就走,再让这里的人解决了乔容,可是最终还是咬牙切齿道:“你对她没有任何自小相识的情谊,难道薛良媛也像你一样狼心狗肺吗?她不说就是真的不说,便是到你杀了她为止,她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你可能不知道,她的病只是殿下和我给她安排的一个幌子,她很快就能借病假死,然后顺利回到宫外生活了。”
如果不说出来,薛玲珍死得就太冤了,她也会一辈子心里难安。
“因为你,她永远都出不去了。”
“出宫?”乔容一开始并没有听懂许昭昭在说什么,很久之后,她才慢慢反应过来,但却不是很震惊,只是喃喃道,“原来她想的是出宫......”
她又笑起来,露出一口长得齐整洁白,可是此时却沾满鲜血的牙齿。
乔容忽然如厉鬼一般尖声道:“霍辞!你要给我们偿命!如果不是你一直以来那般冷漠无情,从不将我们视为你的女人,我也不会和赵王在一起,她也不会想要出宫,我更不会杀了她!都是你的错!”
霍辞对此无动于衷,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乔容,只是周身威压却令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乔容却仍是狠狠地看着他,没有退却。
“你是太子,你本来就应该对每一个妃嫔都雨露均沾,你看陛下,他对他的妃子们那样好,从来都不会厚此薄彼,但是你呢?从我们进宫以来,你一直都是喜怒无常的,我们谁不怕你?”
她话锋一转,又转向许昭昭:“便是许良娣,你问问她,她难道就不怕吗?当初她怀着身孕被打入掖庭,你以为我们只是幸灾乐祸而没有一丝一毫兔死狐悲吗?”
“薛玲珍为什么要走,我为什么要和赵王私通,不都是因为你吗?”
许是因为这里烧着审问逼供要用的火,里面气闷难耐,又有血腥味与皮肉烧焦的味道,让任何人待久了都很是难受。
见霍辞和许昭昭没什么话说,何松便立刻上前道:“乔良媛疯了,这里脏,殿下和良娣先出去罢,奴婢会让他们收拾好。”
霍辞没有再多看乔容一眼,牵起许昭昭便要离开。
而这时乔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喊道:“殿下,太子殿下,你要杀了我没有关系,但是这一切都不关赵王的事,求求你放过他,一切都是我,是我主动去勾引他的,你不要去为难他,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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