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任，今天是小贺主动跑到党政办的，被我抓到了，要是先跑到你妇联，你把他藏起来我看都不看。咋了，今天一对一的服务不爽吗？要不，你喝两杯，我就让小贺借给你用两天。”牛素梅说。
    镇里干部紧张，这几年上面有政策，乡镇改革，一个乡镇核定人数八十七人，原来一个镇一两百人，超职数的人员，一部分年龄大的提前退休，临时人员进行了清理。干部不够用，都是一职多能，一人多职，累的晕头转向。这一次红沟增加的事业编制是省里特批的，是为了红沟下一步的改革打基础。，刚进来的人都成了香饽饽，都想在自己的手下分一个，所以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这不公平，我喝两杯用两天，你天天用，要喝多少杯？”郎主任叫郎玉仙，是镇里的妇女主任兼着一个工作区的区长。
    “这样，你们都不要争，这是酒杯，我给你们记着，谁喝得最多，小贺就是谁的部门的。”老徐说。
    “好，我喝两杯，小贺，你不要想着姐姐是妇女主任，我还兼着南街片区的区长，以后跟着我郎玉仙，把你的项目做到南街去。”郎玉仙真的喝了两杯。
    “我干四杯，贺总，我是招商办主任，你的项目要算到我招商办的名下。”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说。
    “我喝六杯，小贺，我是环保办主任，你那里天天飞沙走石是不是该停产整顿了？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你考虑。”
    “以势压人不算。加罚两杯。”
    ······
    几个女人争来争去。牛素梅急了，说：“郑主任，你就没有一句话，你这个党政办主任都成了老黄牛了，看你整天累的，就不想一个人分担你一点活？我是不会写材料，小贺考的第一名，文武双全，你不要把到手的鸭子又飞了，这是一碗酒，你干了，看哪一个敢跟你争？”
    郑洁敏嘿嘿笑着说：“你们真的把小贺当成鸭子了？给你们说，你们都不要想，贺丰收是特殊人才，不到关键的时候不会用，用也是书记镇长用，你们几个都轮不上。”
    郑洁敏的这句话得罪了一桌人。贺丰收心里不舒服，你说我是鸭子？怪不得你总是提拔不上去，情商就是小学三年级的水平。
    “老郑，你是啥意思？你刚才咋不说，我们几个人的就都白喝了？不行，这一碗你得喝了。”几个女人说。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头说的。”
    “喝酒，喝酒，废话少说，不要拿头儿来压人。”几个女人过来了。郑洁敏一看势头不好，就想跑。哪里跑的了？女人们一拥而上，拧胳膊的拧胳膊，抱头的抱头，妇联主任端着酒碗，生生的给郑洁敏灌了下去。
    郑洁敏眼泪都灌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溜了。几个男人一看女人们兴奋起来，恐怕被当做了下一个灌酒的目标，都悄悄的溜走了。
    “老弟，还有啥节目，上啊！”牛素梅喝多了，就歪在贺丰收的身上，圆圆的胳膊在他的身上乱蹭。
    “要不，唱歌去吧！”
    “嗨，唱歌去，姐妹们，小贺说了，唱歌，走，走。”女子们晃晃悠悠的站起，一个个面色绯红，目光迷离。
    出门，宋轶媚在门口。“你咋在这里？”贺丰收问。
    “我不是天天在这里吗？再说，你这是最高标准，我这个经理就亲自来督导服务了。”
    “去，去歌厅，来一个大包房。”贺丰收舌头有点短了。
    有服务员前头带路，往歌厅里走，有两个女子已经走不成了，被服务员搀着。贺丰收看她们往楼梯处去了。自己就在后面跟着。一走，身子禁不住摇晃，宋轶媚连忙扶住。
    “你这是金陵十三钗啊！怪不得最高的标准，你来这里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这么潇洒，男人吗，都一样，看见女人就不知道自己是王老几了，一个女人心动，一群女人你哪里都晃动，就是该动的地方不会动，关键时刻不要给好时代丢脸啊！贺总。”宋轶媚在贺丰收的耳边说。
    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宋轶媚故意把胸脯往贺丰收身上蹭蹭。
    “这，这些人得罪不起，工地上找一个理由就让你停业整顿一个月。”今天来的还有环保所长，安监办主任。
    “得罪不起你就好好伺候呗。要不要叫小唐他们过来，给这帮疯娘们伴舞？”宋轶媚说。
    “不要，不要，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足够了······”
    进到包间，牛素梅抓住话筒，点了一首《我想有个家》唱的撕心裂肺声泪俱下。不知道这个牛素梅是搭错了哪根筋，想起了哪个人。
    上来红酒，牛玉仙给贺丰收碰了一大杯，然后很优雅的给贺丰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贺总赏光，邀你跳一曲。”
    “我，我不会跳。”
    “我教你。”
    郎玉仙的个子高，和贺丰收跳舞挺般配，音乐响起，郎玉仙翩翩起舞，贺丰收以前很少跳舞，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竟然踩到了鼓点，和郎玉仙配合的很默契。一曲终了，贺丰收意犹未尽，有点恋恋不舍的感觉。
    牛素梅依然霸占着麦克，唱着：大哥大哥你好吗？多年以后你是不是有了一个·····包间里灯光昏暗，郎玉仙坐在贺丰收的旁边，伏在他的耳边说：“这个牛素梅是谁，你知道不知道？”
    “不就是党政办副主任吗?”
    “那是在镇里，给你说你一定知道，她是南街村主任廖得来的儿媳妇。”
    “啊，不会吧，她说她连奔驰车都没有坐过。”贺丰收说。廖得来贺丰收见过，好像是和来丑一起在大富豪酒店见的，当时喝的是茅台。
    “她是装的，她家奔驰宝马都有。这个女人你离她远一点，神经兮兮的，我看她今天晚上对你有点意思，你千万不要招惹她。”
    “哪里会，以后就是同事了，想着处好关系。”
    “不要想着和她处好关系。和她处好了，你在红沟就不好混了。”郎玉仙神秘兮兮的说。
    “我不懂。”
    “牛素梅原来是一个箱包厂的女工，不知道什么原因搭上了廖得来的傻儿子，廖得来就把她安排进了镇政府，这个女人心机重，你没有看见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自己唱着唱着就哭开了？陈书记的上一任书记就是因为她调走了，去县里一个部门当了副职，这是红沟十几年来唯一一个没有提拔的书记，其实那个书记很敬业，很有威望，红沟的今天就是他那时候打下的基础，也是那时候他的规划。”郎玉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