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父母的规划
贺丰收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母亲。
母亲欣喜里带着吃惊:“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家里你爹给人家干活,能挣几个钱。”
“叫你拿上你就拿上呗,给你儿子客气哩!”
父亲依然佝偻在沙发哩,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点上一支烟,慢悠悠的吸着。
“妈,你坐这里。喝酒。”
“你妈就没有喝过酒。不喝。”
“没有喝过不等于不会喝,你没有当过奶奶,以后就不会当奶奶了?”
母亲被贺丰收说的心花怒放,接过贺丰收端过来的酒杯就喝了。面色很快的红起来。
“丰收,你说让我当奶奶,啥时候的事?”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可当真了。”
“你说话咋就像放屁一样,村西头的老马,俺两个一般大的,她就有两个孙子了。你还不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母亲说。
“大姑娘多得很,以后给你娶上十个八个儿媳妇,给你生几十个孙子,你在家就当幼儿园园长吧!”贺丰收笑着说。
“就你那成色,谁家的闺女会看上你?”
贺丰收想说,人家的公主就看上我了,但是又憋住了,说了她们也不信,信了不会是高兴,而是担心。
“你这次回来准备给家呆多久?”父亲终于说话了。
“我不准备出去了,准备在家里办一个厂子。”
“办啥厂?”
“箱包厂。”
“是不是和你表哥一样的厂子?”
“差不多吧!”
“村里人都说你表哥那边出事了,是不是真的?”老爹问道。
“是出了一点事。你们听说了?”
“你表哥事周围的名人,咱们这里好多人在那里打工,他的事早就有人说,你妈一直念叨你,怕你受到了牵连。你出去不到一年,回来就人五人六的,你表哥表嫂一定待你不薄,你咋就想着窜回来另立山头,对得起你表哥吗?”老爹的观念停留在仁义礼智信阶段,
“我就是回来给你们商量商量,看附近有没有赋闲的熟练工人,要是多了,就在家开厂,要是人不多,或者是没有人愿意回来打工就算了。”
“叫我说,你想一想就可以了。办厂的事我不同意,你要是不想往你表哥的厂哩去上班了,就去上学去,去年你不是办理的休学手续吗?一年的时间快到了,去给学校说说,继续上学,拿到毕业证了,考公务员,就是考上乡里的公务员都行,当个干部,不求当官,够你吃喝就行。”老爹说重重的吸了一口烟。
“你爹说的对,你不能半途而废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差一年就毕业了,丢了可惜。”
不是父亲说自己曾经是一个大学生,这件事就忘了。
“丰收,你爹住院时候的那个胖丫你们还联系着没有?那闺女不赖,你回来了去找找她,要是人家愿意,就把亲事定了,不耽误你上学,你们这一茬的男孩多女孩少,过了这几年都过更了。”
“人家事看着我开着豪车回来了,才给我套近乎的,说不定早就结婚了。”
“你个鳖子,就把人家姑娘想象的那么坏,你要是不问,我明天就托人家小王庄去打听打听,要是她没有订婚,我就拖媒人去提亲。”母亲说。
“谁去提的亲谁娶,我是不要。”贺丰收梗了一下脖子说。
“龟孙,和你爹一样是一个别橛子。你没有看看咱家啥样,三间破瓦房,都看见天了,人家姑娘不嫌弃你就烧高香了,你还挑三拣四。东头老蒋家,临街盖了四间三层楼,儿子都快三十了还没有人提亲。你还想啥?”
“老蒋是一个老色鬼,名声臭,没有人愿意和他做亲家。”
“睡觉吧,明天早起,去学校问问,啥时候让你去上学。”父亲说道。
“好,啥事都不说了,爹,瓶子哩还有酒,咱爷俩再喝两杯?”贺丰收为了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说道。其实,一瓶酒已经喝完,贺丰收又打开了一瓶。
倒上酒,父亲独自端起,滋滋的喝起来。“丰收啊!你年轻,以后的路很长,对不起人的事不能干,挖人家墙角的事不能干。先拿上文凭,以后你想做生意,想当干部都行,不要光看眼前的利益。”父亲的话语重心长。
“我知道,爹,您就放心吧!”
“你两个兄弟在上学,等他们都考上学了,你想干啥就干啥,你爹不管。我是一个半残废,给你们帮不上忙,以后的路要走的稳一些。”父亲虽然能够活动,但是腰一直伸不直。
爷两个你一杯我一杯,大半瓶酒下去。这是父子二人第一次面对面的正式交流,以前父亲总是横眉冷对,好像几个儿子是他的仇人一样,非打即骂,儿子都长高了,父亲就沉默了,经常闷闷的抽烟,贺丰收知道,父亲压力太大了,三个儿子,那一个儿子盖房结婚都需要一笔钱。受伤以后,更是经常的望着天空,半天不说话,幸亏治好了病,要不这个刚强的汉子会成神经病的。
“还喝哩?中了,都睡觉。”母亲看父子二人一杯一杯的喝酒,劝阻道。
回到自己的小屋,母亲已经收拾了房间,被子有一股熟悉的霉味,钻进去有久违的温暖的感觉。墙上是以前贴上去的美女画报和上学时候的奖状,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母亲在院子里洗衣服,桌子上放着饭菜。胡乱的扒拉几口,问道:“俺爹哩?”
“你爹在村东头给人家干活哩。”
贺丰收走出家门,来到村子东面,这里新开了几家板材厂,说是板材厂,其实就是一台剥扳机,拉来树木,主要是杨树,在剥扳机上旋成像纸一样的薄板,送到外省的大厂,压成各种规格的成品板。多数用于出口。
“回来了,丰收。”不断有人打招呼。
贺丰收一一的敬烟打招呼。
见到父亲,他正手里拿着长杆铲子,在给杨树去树皮,树皮很厚,父亲佝偻着腰,用力的往前一耸一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