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凌海到了。
    杨厚急忙迎了上来，对一众朋友道：“这便是凌总……我的贵人。”
    杨厚想得很明白，没有凌总，哪有他的今天？凌总可是带着他，战胜资本的男人。
    对于凌海的大名，众人早有耳闻, 都纷纷上前自我介绍，都渴求能加v信结识一番，再不济，混个眼熟也好。
    杨厚的好友，大多是网红，且属于网红中的中低部人员, 收入不多。所以他们对杨厚的际遇，那是羡慕无比啊！
    ——咋就能认识这么个大佬？还被大佬各种力捧啊！过去半年, 杨厚爆了两首歌。其总收听量比很多一线歌手还高。
    很多好友心里酸酸的，他们对此的心态就是——我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杨厚现在，完全开得起路虎了。
    但由于凌海整日开着一辆凯迪拉克，所以杨厚不好意思购置路虎，只低调买了一辆ct4。
    ——凌总是ct6，我是ct4，我永远是凌总洗脚路上的小跟班。在这方面，杨厚有着清晰的自我定位。
    ……
    此时，杨厚左顾右盼，心想着赵小姐怎么还没来？
    凌总此时正和一个女主播相谈甚欢。这让杨厚颇为忧虑，凌总啊，稍微克制点啊，你青春就要来了。让青春看到这，不好吧？
    这位女主播正争取凌海当她的榜一大哥。
    和这里的其它网红相比，这位女主播的情况要好得多。行情好的时候，一个月能赚十来万。这主要是因为她够努力和榜上的大哥够给力。
    她的勤奋，在圈内是很出名的。
    她每天拿出八个小时直播，虽然不会任何才艺, 但她大胆活泼，懂得展示自己的美，从而吸引了很多老哥前来打赏。
    然后再拿出八小时陪大哥吃吃喝喝玩玩逛逛，这有点类似于销售中的维护客户关系。
    最后剩下八个小时，她拿来护肤和休息。
    只能说，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钱。
    ……
    凌海看了一下，想要当这位女主播的榜一大哥，得花七十多万。
    现在七十万对凌总来说，真不算什么大钱。这次拍摄《地下交通站》，他为了搭建“鼎香楼”，就花了大几十万。
    但那是为了剧本服务，为了使场景更逼真。就算只能用这一次，也是有价值的。
    可当榜一大哥？有什么价值啊？
    七十多万，足够凌总带着正阳和奇异世界一百多号兄弟姐妹，去不错的会所里潇洒一晚了。
    凌总冷冷一笑，他点开直播间，给这位女主播送了点免费的礼物。
    女主播看凌海一顿操作，顿时喜上眉梢，又来个冤大……啊不, 知心人了……待凌总坐上榜一大哥的位置后，她会给前榜一大哥发信息：“有人取代了你的位置，我其实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前榜一大哥被她这么一刺激，势必会再次打赏。
    然后，她再来凌总这边。
    反复横跳几次，这不就财源滚滚了么？
    ……
    可是，她看到“老巨龙给你赠送了十朵小花”。
    这种小花，每日签到送的，不具备任何价值。
    女主播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她委屈地拉着凌总的手臂，“凌总，你捉弄我。”
    凌海憨憨笑着，一脸天真无邪。
    “我没有啊！”
    正当此时，赵芷嫣走了进来，一眼就瞥见一个娇艳的姑娘拉着凌海的手在撒娇。
    她微微一愣，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凌海。
    凌海也是怔住，但很快就恢复如初，“这位小姐，实在抱歉，我这人比较古板，平时不怎么看直播，所以账户上没什么钱。”
    “可以充嘛！”
    “抱歉，我的钱，只能用于发展事业。”凌海无情推开女主播的手，“还有，我这人比较传统，不喜欢拉拉扯扯，不好意思。”
    女主播傻眼了，这狗男人，刚才还热情似火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刚才聊得嗨的时候还叫她美女，现在就这位小姐了？老娘在主播圈混了多年，自诩掌控各种男人的心思。但今日，好像被这个男人给耍了。
    “混蛋！”女主播心中骂道，但脸上只能故作委屈，“凌总，你好冷漠哦！”
    娇滴滴的样子，惹人心疼。
    这算是她的杀招了。
    可惜，此时的凌总，水火不侵，一脸无情。
    “抱歉，对于不熟悉的女性，我的确是比较冷漠一点。天性如此，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
    赵芷嫣犹豫数秒，最终还是走了过来。
    她比当年还漂亮，不愧是昔日名闻大学城的校花。
    她结婚了吗？如果结婚了，那自己要大大方方地送上祝福——凌孟德暗自想着。
    “凌海，好久不见。”赵芷嫣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好久不见。”凌孟德有些失神，“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嗯，还行！前两年在读书，毕业后从事特效制作工作。”
    凌孟德微微颔首，道：“很棒的行业！前途无量。”
    他已经在考虑有没有白……啊不，合作的机会了？
    “还好。”和当年一样，她的口头禅依旧是“还好”“还行”之类的敷衍词汇。
    “嗯……”凌孟德沉吟几秒，问道，“组建家庭了吗？”
    “没有。”赵芷嫣摇头，“打工人很忙的。”
    “哈哈！”凌海笑道，“忙到没时间谈恋爱？”
    “那可不？”赵芷嫣话里有话道，“只能感叹在有时间谈恋爱的时候，没人想跟我谈。”
    凌海：？？？
    这妮子在内涵我？话中带刺，依旧是当年味道。这便是爷的青春啊！
    凌海面色丝毫不为所动，“哪里？我可记得那个时候追你的可多了。”
    “哦……”赵芷嫣莞尔一笑，“那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什么呢？”
    不愧是带刺的玫瑰，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
    “嗯……还记得你曾帮我补习过功课。这份情，我会永远记得。”凌海正色道，“这样吧，等下碰一杯，聊表谢意。”
    “我不喝酒。”赵芷嫣淡淡道。
    这时，林曼吟走了过来，简单聊了几句，便顺其自然拉走了赵芷嫣。
    她想不通，这姓凌的为何还能这般坦然自若？他就不愧疚吗？
    “芷嫣，再次见他，什么感受？”
    赵芷嫣想了想，道：“他没什么变化。”
    “现在回想起过去，会不会吐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林曼吟不屑道，“我觉得他挺普通的。”
    在一旁的杨厚听了这话，不自觉笑了。
    “你笑什么？”林曼吟不爽了，“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杨厚懒得跟林曼吟争论，“凌总的确挺普通的。就是比这里所有人帅一点，有钱一点，有才一点，有趣一点……”
    如果说昔日刘克是凌总的第一舔王，现在，这个位置受到了杨厚的极大威胁后，稍显动摇了。
    赵芷嫣突然道：“我不后悔。”
    “嗯？”林曼吟一愣，“什么不后悔？”
    “我不后悔曾经那么喜欢他。”
    “疯了！”林曼吟不满撇撇嘴。
    男友和闺蜜都受了凌海的荼毒，只有她还能保持清醒。
    凌海没有再找赵芷嫣说话了，当然，也没再找女主播。
    接下来的时间，凌海都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只有人前来敬酒的时候，会起身讲几句话。
    他是很孤独的……赵芷嫣蓦然想起当年阿姨（柳泳妈妈）对凌海的评价。
    嗯，也许阿姨是对的吧！
    赵芷嫣也没再找凌海讲话。
    她心想，也许今晚的偶遇，是意外吧？
    今晚之后，她们会如当年一样，各自奔向自己的路，然后再次多年不见……或者再也不见。
    会遗憾吗？也许吧！但再也回不去了。
    赵芷嫣给自己整了杯雪碧，心想，就当是喝了个白的吧？算是敬自己逝去的青春。
    ……
    兴许是因为本次庆功会是杨厚红颜知己操持的，所以风格稍显朴素，和林超那个party比起来，这简直就是过家家。
    林曼吟也是无聊，竟然拉了几个人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凌海才不屑参加呢，他宁愿看朋友圈里林超的实时更新。
    钢管舞多带劲，真心话大冒险是什么鬼？无趣啊！
    可惜啊，杨厚一个劲地邀请……
    这毕竟是专属于杨厚的庆功会，驳了杨厚的盛情着实不好。所以，凌海只能坐下，和赵芷嫣相对而坐。
    由于人多，所以采用抽牌的方式。
    谁抽中大鬼，那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为了防止胜者太没节操，真心话和大冒险的内容都是事先定好的，依旧是抽牌决定。
    第一遍，杨厚抽中大鬼。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了。
    只有他和林曼吟知道真心话和大冒险中的具体内容。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对于一个有着红颜知己的大男孩来说，大冒险的冒险几率，可能更低一些。
    “大冒险。”
    “请抽牌？”
    杨厚右手颤颤巍巍抽了一张。
    “选择一个异性十指相扣，对视十秒。”
    杨厚舒了一口气，得救了。
    第二遍，凌海抽到了“大鬼”。
    凌海很是淡然，镇定自若。
    对于凌总来说，就算是选择和一个异性对视十分钟又如何呢？只要心是静的，那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依旧能面不改色。
    凌海选择了大冒险，然后随意抽了张牌。
    “请跟你朋友中，任意一位姓张的女性告白。”
    凌海一下子就萎靡了。
    这特么是针对我吧？
    “我能换成真心话吗？”凌海有些慌了！
    “不行。”林曼吟等着看凌海的笑话。
    凌海真的很慌，因为他这个手机，就一个姓张的女性。
    “凌总，是不是玩不起啊？”
    凌海无奈，只能拿起手机，打给了张研之。
    “凌海哥。”声音甜美。
    赵芷嫣不自觉地目光一凝，随即哑然失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啊！
    “小研，我……嗯，喜欢你。”
    那边，沉默了好久好久……
    凌海正准备解释。
    那边突然传来笑声，“凌海哥，你在玩游戏吧？”
    凌海对着众人得意地摊摊手。
    “小研，你太聪明了。”
    “嘿嘿……”小研得意地笑着。
    ——凌海哥啊，不是我聪明，而是我太了解你了。
    “凌海哥，别玩太晚了，开车记得别喝酒哦，晚安。”
    那是一个很漂亮温柔的女孩子吧……赵芷嫣想着……她很喜欢凌海……赵芷嫣完全能感觉得到。
    第三遍，赵芷嫣抽中“大鬼”。
    “我选择真心话。”
    她抽中了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你上一次喜欢的人，现在在哪？
    赵芷嫣沉默了几秒，道：“在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