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了解凌总——老甘。
    凌总有过不少红颜知己，其中钟小姐是陪伴最久的一位。
    如果说钟小姐对凌总的了解值是六千，那他老甘就是一万以上。
    他跟着凌总去一个陌生会所洗脚的时候，第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凌总会选哪个师傅。
    单是这一点，就是钟小姐之流所遥不可及的。
    除此之外，老甘还非常善于捕捉凌总的微表情。
    这一点, 也比钟小姐高明。
    从凌总这个诡异的笑容中，老甘意识到，兴许对应家的反击战，凌总早就在做了。
    “凌总，你真要跟应家开战？慎思啊！一旦失败，我们这些年的成果可能会付诸东流。”
    “不至于。”凌海语气平淡。
    “怎么不至于？”老甘一脸郑重, “凌总, 如今我们正阳的局面是前所未有的大好。没必要因为不满应家的行为而冒如此风险。兴许我们忍一忍，他们会放过我们……”
    “应家的势力太根深蒂固了, 我们很难赢。”老甘畏惧道，“凌总，如果你不想出面的话，交给我吧！我一定把应家那两个少爷哄得好好的。”
    说白了，老甘还是想花钱消灾。
    但肯定的是，这次花的钱，会是一笔很恐怖的数字。
    老甘认为，就算这样，也比扳倒应家的风险小。
    “凌总，再发展几年，等我们更加强大了，再跟他们撕破脸也不迟啊！”
    凌海连连摇头，“老甘，抱歉，忍不了。这个时候你服软了，他们只会当你好欺负。然后……以后的日子里，你得吐出更多。”
    “凌总……”老甘明白, 这位年轻的老板已经下定决心了。
    “这个世界上, 有两种事忍不了。”凌海道，“第一种是跟漂亮的姑娘坦身相对。第二种是被贪婪的人死死咬着。”
    “我明白了。”老甘点头，“凌总，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们得好好筹谋一下。”
    “老甘你有什么想法？”
    原本神色萎靡的老甘，听了凌海这话，顿时打起了精神。
    “凌总，其实我一直都有钻研《三十六计》。这次，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老祖宗的智慧来对付他们。在谋略这一块，老甘我也是颇有心得。”
    “哦，说说看，可以用哪些计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凌海：？？？
    这个狗头军师，我能推出去斩了吗？
    “那我还不如服软交钱呢！”凌海翻了个小白眼。
    “那……”老甘犯难了，“凌总你有什么妙计？”
    “借刀杀人。”凌海道。
    “借谁的刀？”
    “据我所知，一个奖项的评委和负责人，不止一个吧？”
    “那自然！”老甘颔首，“就拿应天所负责的那个电视剧大奖来说，评委有十来个，常驻负责人有四个。按道理来说, 四个常驻负责人互相监督、共掌大权。”
    “对啊！”凌海双手合拢，悠然道，“但每次收水果的却只有应天。你觉得其他三位对此会是什么想法？”
    “羡慕嫉妒……”老甘突然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道，“恨？”
    “嗯……从你的角度来看，会恨吗？”凌海认真问道。
    “会。”老甘相当坚定道，“这是肯定的。他们会想，凭什么啊？我们都是负责人，但最后却只有你一个人独吞蛋糕？就因为你的顺序排在第一位？”
    四大负责人，应天是第一负责人，在重大决策上，拥有34%投票权。其他三位，都是22%。
    但实际执行起来，应天就是一言九鼎，拥有100%的决策权。
    没办法，这毕竟不是靠股份比例来决定话语权的公司。真实情况就是——老大，或者说，一把手，拥有着近乎绝对的……（高育良老师语录）。
    ……
    这下子，老甘算是明白了，原来凌总想借的刀，是这三把。
    “但这么多年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凭什么现在会突然反抗？”老甘质疑凌海这个想法。
    凌海淡然道：“以前他们不敢动，是因为没有看到一击必杀的希望。毕竟，没一次性扳倒的话，后果他们无法承受。但现在，我会让他们看到一击必杀的可能性。”
    “可能性？”老甘依旧担忧，“凌总，能否给个数值，这个所谓的可能性，大致是多少？”
    “30%。”
    “太低了。”老甘直摇头，“这么低的成功率，他们真的会出手吗？凌总，兴许你高估了他们的胆识。”
    “老甘，兴许你低估了这块蛋糕的分量。”凌海掏出烟，“或者说，你低估了利益对一个人的诱惑力。”
    老甘沉默不语。
    “这三位肯定会想，别墅豪车，宁有种乎？你应天家财万贯，凭什么我们几个要拿着死工资？”凌海分析，“所以，30%的成功率，足够了。”
    “就算如此，也只是对付应天父子而已。”老甘颇为担忧，“应家势力可不仅仅是应天父子。从某些方面来说，应天的哥哥，才是这个家族的核心人物。只要他还在，应家的底子就还在。”
    对此，凌海颇为自信道：“如果应天真被那三个扳倒了。你觉得‘时光奖’那几位，就不心动？那块蛋糕，可大得多。”
    老甘愕然！
    “如果说应天这边需要30%的成功率才能促使他们动手。那应乾（应天哥哥）那边，10%就够了。”凌海肯定道。
    老甘震惊不已！
    “所以这压根就不是我跟应家为敌。而是应家跟很多人的利益为敌。”凌海吐着烟，神情淡然道，“所以甘总监，现在你觉得谁的胜算更大？”
    如果没有应小辉这个事，凌海才不会去当导火索呢！毕竟有风险。
    但应小辉真紧咬着他不放，那他也不介意伺机引爆一下。
    当然，他不急，因为他要看应家那两兄弟接下来的反应。
    ……
    这时，秘书赖思琳走了进来。
    “凌总，乾坤酒庄老板向你发出邀请。”
    还是来了。
    这乾坤酒庄，是应正初的核心产业。可以说，应家当下所拥有的荣华富贵，一半要归功于这个酒庄。
    和酒庄的业绩比起来，应小辉那个水果店就跟个过家家一般。当然，乾坤酒庄养活的可不仅仅是应家人。
    “什么时候？”凌海问道。
    “明晚七点。”
    谷櫱
    “包饭吗？”凌海问道。
    “啊？”赖思琳一愣！这特么的。她想了想，道，“他没说。”
    “那你再打个电话问下。”
    “嗯……好。”赖思琳转身离开。
    新老板的脑回路，绝绝子。
    五分钟后，赖思琳再次来到办公室，“凌总，那边回复了，说当然管饭，还管够。”
    “那行，明晚你和老甘、萱萱、宁则……要不然公司的团建就定在明晚吧？”凌海看向老甘，“甘总监，你觉得如何？”
    甘总监嘴角抽搐，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来都是应家人吃别人的，这凌总却摆明了要狠吃一顿应家的。
    “凌总，不好吧？”老甘心想人家都主动邀请你了，说明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不想做得太难看，“我和思琳跟着你就好了。”
    但凌海看得很透彻，应正初的邀请，其实只是为了开价罢了。
    那个价格，估计要大出血。
    凌海肯定是不会接受的。所以，撕破脸是必然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原地团建，还能省点公司运营成本。
    而且，在全省都知名的酒庄里团建，这规格……还不错。够大家发朋友圈炫耀一番了。
    “没事。”凌海摆手，“应总的好意，我们没有利用拒绝。再说了，吃他点东西，喝他点酒，不至于让他破产的。”
    赖思琳此时只觉得头晕目眩，自己跟了一个什么样的奇葩老板啊？
    听过白piao的，但白piao到凌总这个境界的，真特么闻所未闻。
    看着小赖秘书一脸震惊的样，老甘只是叹气，对于凌总这种白piao行为，甘总监早就习惯了。
    “凌总，既然如此，要不要叫奇异世界那边一起？”老甘心想反正都打算撕破脸了，还不如piao波大的，“顺带来个大联谊？”
    听了老甘这话，赖思琳已经不止震惊脸了，而是毁三观脸了。
    这个公司的高层都是些什么人啊！
    凌海一愣，道：“老甘，不得不说，你这个提议非常好。但现在股权转让的诸多事项还未公之于众。所以当下还不方便搞联谊。嗯，等下次吧……反正总有机会的。”
    老甘点头，“明白了。”
    赖思琳默默扶额，这特么还有下次？这真是走到哪，piao到哪。
    对此，她只能说，老总piao得好。
    此时，她真的很想大声问凌总，“能带家属吗？我爸是个资深酒友。”
    完蛋，骨子里她也是一个渴望白piao的人。
    ……
    第二日。
    应正初和应小辉早早来到酒庄准备。
    为了招待好凌海，他们从附近的高级餐厅里叫了外卖，价格不菲。
    至于酒，应正初也开了一瓶价值数万的葡萄酒。
    应小辉还在愤愤不平着，“他补偿我们是应该的。堂哥你没必要这么给他脸。”
    应正初儒雅道：“凌总那种暴发户不懂礼貌。但你我乃是书香门第出身，岂能那么粗俗？”
    应小辉吐了吐舌头，随即兴奋道：“哥，这次你打算要多少？”
    应正初伸出四个手指头。
    “四百万？”应小辉嘿嘿一笑，“哥，不愧是你，这么敢喊价。”
    应正初鄙夷看了应小辉一眼，四百万何至于让他这般郑重？他摇摇头，道：“我要他那部电影四成的利润。”
    应小辉顿时目瞪口呆！
    就算是让他再加三次价，他也喊不出这个价码。
    他只是想吸凌海的血，但堂哥却要吸干凌海的骨髓啊！
    “哥，你没开玩笑吧？”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应正初道，“要想我们应家原谅他的粗俗无礼，就得这个价。”
    “是是是。”应小辉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我草，这个价，别说原谅了，要老子跟凌海拜把子都行啊！
    但应小辉还是有些担心，“哥，这么高的价，凌海肯答应吗？”
    “这不关我的事。”应正初傲然道，“我只能说，这样的机会，我不会给他第二次。如果他拒绝，那我保证，以后他在这个圈子绝对混不下去。”
    他对自己家族在这个城市的辐射能力还是相当自信的。
    这场宴请，是皆大欢喜？还是不欢而散？完全取决于凌海是否舍得这四成的利润。
    而此时应小辉想的是，这四成的利润，他能分到多少？
    两成？不可能的。能拿到一成都算是表哥难得地慷慨了一次。别看表哥在各种娱乐活动上挥金如土。但实际上，表哥骨子里是个相当吝啬之人。钱花在自己身上，多少都无所谓。钱花在别人身上，一块钱都精打细算。
    ……
    天色逐渐暗沉了下来，酒庄四周很是寂静，偶尔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传来……
    由于酒庄所肩负的使命颇为敏感，所以位置较为偏僻，地处郊区。
    应正初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是有讲究的。当初他可是专门请了一个风水大师来选址。风水大师经过一番勘测，选定这块风水宝地。说这里前靠河，后靠山，进退自如，能永保应家富贵。
    以应家的身份，不应该和“富贵”这个词挂钩的。
    但应正初心里清楚，他们能有如今的荣华富贵，又的的确确是这个身份带来的。如果丢掉了这个头衔，他们会一文不值。不管是这个酒庄，抑或是小辉的水果店，都会立马无人问津。
    ……
    不多时，一辆凯迪拉克缓缓驶来。
    “那是凌海的座驾。”应小辉低声道。
    应正初一愣，喃喃道：“以他的身家，不应该只开这种车啊！”
    应正初的座驾是一辆红色的幻影，此车堪称把妹神器，很多妹子都说喜欢这种简单的岩浆红。
    她们说，这种红色特别彰显个人品位。她们不在乎一个男生开的是什么车？有没有钱？她们只在乎这个男生的品位low不low？而能选择这种颜色的男生，品位一定很ok。
    应正初听到这些话，微微一笑。
    这所谓的岩浆红，可是有着五层漆面。每一层都经过了五个小时的手工抛光。最后一层，更是添加了独特的晶体颗粒。如此复杂的制作程序，能特么没品位吗？轻轻一模，微微一嗅，全是特么金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