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厚“步履蹒跚”回家。
    谁料，一开门，就看见红颜知己气鼓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杨厚：“你怎么来了？”
    “你昨晚去哪了？”
    “谈合作去了。”
    “哪家经纪公司？”
    “正阳影视。”
    红颜知己听此，面色才缓和了一些。她担心杨厚这夜不归宿是跑去鬼混了……杨厚相貌出众，再加上直播间有几十万粉丝。所以红颜知己一直没啥安全感。
    “正阳影视？好像褚老师就是这个公司的。”
    “褚连？你认识他？”杨厚有些讶异。
    “嗯！褚老师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红颜知己道，“我听过他的课，对于古装戏拍摄有着非常深的造诣……和褚老师聊天，你会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因为他懂得实在太多了。”
    “你可是古装戏的资深爱好者啊！”杨厚震惊了，“我还以为你要是和褚老师聊这方面的知识，会不落下风呢！”
    “差得远了。”红颜知己摆手道。
    杨厚此时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安安姑娘和褚老师滔滔不绝的样子。谁能想到呢，那位衣着单薄的姑娘，竟然如此博学？樱花落所追求的，果然和俗世的不一样——它追求的是文化底蕴、是源远流长……
    “对了，你认识凌海吗？”杨厚问道。
    红颜知己点头，“认识。”
    “哦，什么时候？”
    “大学时候……他的学校就在我们对面。”
    听此，杨厚笑了，“一所大学两万人呢，你们俩咋会认识？”
    红颜知己冷冷一笑，说：“他那时候名气可大了。”
    “哦，是因为他的学识吗？”杨厚好奇问。
    ——想不到凌总还是一个勤奋好学的人。
    “屁，就他的成绩，差点学位证都拿不了，还学识？”红颜知己咬牙切齿，“他那个时候和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孩子玩得很好。”
    杨厚皱眉，一脸疑惑道：“你这话很怪！正常的说法难道不应该是——他和谁谁谁谈恋爱或者他追求谁谁谁？这‘玩得很好’是个什么意思？”
    “呵呵！”红颜知己懒得吐槽了，她只是告诫杨厚，“这家伙不老实，你以后注意跟他保持距离。”
    “我觉得他挺好的啊，有义气，为人豪迈，而且很有才华。”杨厚很认真地评价，并问道：“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红颜知己讥讽式一笑，“除了英俊没什么好说的。”
    “曼吟, 我想跟正阳签约。”杨厚突然道。
    林曼吟一愣, 随即叹了口气, “看来昨晚凌海亲自出马了。”
    原本林曼吟以为，签杨厚哥这种不知名的歌手，正阳随便派个工作人员就好了。
    但谁能想到, 竟然是凌海亲自出动了……那杨厚哥毫无抵抗之力啊……凌海那家伙的嘴皮子功夫，她当年是见识过了——
    一个校花级别的女神, 拒绝了开跑车的富二代, 拒绝了能给她安排工作的某guan二代, 选择了等凌海这狗东西。
    校花原本以为，等两个人的关系到一定程度了, 凌海就会告白。那个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甚至，她跟林曼吟悄悄说：“我想毕业后就跟他结婚。”
    林曼吟还嘲笑她不知羞！
    结果, 直到毕业分道扬镳那天, 校花都没等到凌某人的告白……
    打听了一下, 凌海在大四下学期就离开了学校, 听说是去做电商了。
    她尝试联系凌海，但凌海的态度不冷不淡的, 这伤透了她的心。于是选择出国留学，继续读书……
    林曼吟跟她一直都有联系，这姑娘现在在国外一个顶级影视公司当特效师, 技术一流，收入不菲。
    就算在国外, 她也没放下这个狗男人，去年还刚问了林曼吟, “他现在怎么样了？”
    “据说身家数百万，甚至更多。”
    “他终于成为了他想成为的人。”
    “这也改变不了他很狗的事实。”林曼吟愤愤不平。
    凌海成功, 天理不容！
    ……
    杨厚自然不能理解林曼吟为何对凌海的敌意这么深。
    不管如何，杨厚对正阳的印象十分好。凌总多厚道的一个老板啊，褚老师多博学的一个导演啊，刘老师多有内涵的一个演员啊……加入这么一个人才济济且温馨的大家庭，怎么看都是一个明智之举。
    “凌海给你开出什么条件？”林曼吟问道。
    凌海那个人做事很有手段……林曼吟心想，杨哥应该是落入了凌海的话术圈套中了……一如当年的赵芷嫣，也就是校花姑娘。
    林曼吟始终觉得，当年赵芷嫣对凌海会那般鬼迷心窍，肯定是被凌海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嗯，林小姐的这个猜测，只能说，还不全面。
    ……
    杨厚道：“昨晚我们只是聊了一些关于理想之类的高端话题，没聊具体合约。”
    ——实际上昨晚小杨眼泪汪汪听姑娘讲了一个“爹赌娘病弟读书，兄弟姐妹全靠我。刚做不久还不熟，希望大哥多照顾”的凄惨故事。
    “他那是忽悠你的。”林曼吟道，“他这人就是这样，讲话虚无缥缈的，总是把人激得热血沸腾的。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很多人都说他是狐狸老板的私生子。在忽悠人这方面，这两个一个档次。”
    杨厚摇头，坚定道：“我真心觉得凌总很真诚——是那种毫无保留的真诚。”
    “杨哥，那家伙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也开始鬼迷心窍了？”林曼怡真的无奈了，怎得连杨哥一个大老爷们都沦陷了？
    “他给了我一首歌！”杨厚道。
    “一首歌？”
    “嗯，他自己创作的歌。”
    听到这，林曼吟噗嗤笑了出声, “算了吧，他还会写歌？他连歌都唱不好。”
    “曼吟啊, 看来你对凌总还不够了解。殊不知，如今的凌总, 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创作者了。”杨厚颇为感慨, “他写的歌里, 满是故事……”
    “哦？歌名叫什么？”
    “《像我这样的人》。”
    林曼吟冷冷一笑：“像他那样的人，早该下地狱了。”
    “曼吟，你要是再这么不尊重我的朋友，我可就要生气了。”杨厚黑着脸道。
    林曼吟一愣，“朋友？”
    “不错！”杨厚点头，“凌总以坦诚待我，我不能听着别人对他的诋毁而坐视不理……况且这个人还是我的……知己。”
    用“知己”称呼不用其他，这是为了别把他和林小姐的关系给直接定死了……昨晚凌总教给他太多宝贵的人生经验了。比如凌总的口中从来没有“恋爱”二字，只有“耍朋友”这个新颖的词。嗯，只能说这三个字将某种关系给盘活了……“耍”是动词，动词可以代表很多意思。
    林曼吟看杨厚这般维护凌海，有点不以为然，“至于么？”
    “当然！”杨厚正色，“曼吟，我为什么说凌总毫无保留，因为这首歌真的很棒！我相信，凌总随便给一个歌手都能唱火。但凌总依然坚定选择了我。”
    “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会选择你？”
    “因为凌总说了，除了合适外，我对音乐有一种纯粹的爱，这是当下乐坛所缺少的，也是感动他的因素所在。”
    林曼吟再次不屑地撇撇嘴，一听就是鬼话！也只有杨厚这样的呆瓜才会相信！
    “杨哥，既然连你都觉得好的话，那这首歌肯定是不错了？要不你唱给我听听，兴许我会因为这首歌对凌海有所改观。”
    杨厚郑重道：“可以！不过，你不能上传到任何网站上。因为按照凌总的意思，他希望我在总决赛上唱这首歌。”
    “你答应了？”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杨厚直截了当道，“这段时间我为了选歌一事忙得焦头烂额，选了四首出来。但现在一对比，没有一首比得上凌总这一首的。”
    “真这么好？”林曼吟声音都加大了，她知道杨厚对音乐的态度有多严谨，对好歌的评判有多挑剔……今日杨厚屡屡夸赞凌海这首作品，让她开始好奇了。
    昨晚从樱花落玩完后，杨厚就跟着凌海去正阳公司，在公司里，凌海将demo和歌词郑重交给杨厚。
    “凌总，感谢信任。”
    “之前不肯发给你是因为那时我们还素不相识，需要合约来保证彼此之间的利益。但现在，你我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凌总，你放心，我会好好练习、并保护好这首歌的。”
    “我相信你，总冠军先生。”
    当时杨厚心想，不管这首歌是好是坏，就算是为了凌总的这份信任，他也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去唱。
    然后，demo播放，是电脑合成音……
    像我这样的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一曲毕！
    但杨厚还呆呆站着，久久无言。
    “怎么样？”
    “凌总，我快听哭了。”杨厚道，“这个级别的歌，是我这样的小喽啰能配得上的吗？”
    杨厚只是一个歌手，他并不会创作，所以他的大多作品要么是翻唱，要么是便宜买来的，质量嘛，乏善可陈吧！
    他一直希望能签进一个能为他提供强大音乐创作支持的公司。可惜啊，这个时代，创作不重要，重要的是赚钱。
    这些公司并不关心音乐创作，他们的玩法是将经典歌旋律稍加改编，换上新的歌词，然后交给旗下的歌手重新演唱——那些歌，不能说和前辈的作品有点类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当下比较火的歌手，早就被这些公司薅了个变。
    没办法，维权成本太高。且对抄袭者来说，压根就造不成啥损失，所以无所谓，薅完一个接一个，薅完天王接天后……
    ……
    此时此刻，杨厚更加坚定了签约正阳的决心。
    凌海语重心长对杨厚道：“电脑合出来的效果在技术上没得说，但缺乏感情。而这首歌，最需要的就是真情实感。我希望你能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