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张坚看着兴奋得像只刚交配完小猴子一般的凌海，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放心把这个系列交给我们海豚来做？”
    “有啥不放心的？你们海豚视频可是大公司，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做个小短片还不绰绰有余？”
    张坚点了下头，又问道:“那个，公司这边希望演员阵容不做任何改变，尤其是主演刘克先生，他的形象已深入人心了。”
    凌海摇头道：“他们肯不肯留下来继续拍，这个我做不了主，得你们自己去聊，不过我觉得应该没啥问题。”
    “ok！”张坚笑道，顺带着举起酒杯，跟凌海碰了一下，“那就恭喜凌兄弟实现洗脚自由了。”
    “过了过了。”凌海摆手，“兴许在我们省勉强能自由，但洗脚人最后的归宿终归是繁都和京都，在那地方实现自由才算真正的自由。”
    张坚一愣，随即大笑：“老弟果然有志气啊！”
    ……
    签完合同，回到家，张坚打电话给刘克。
    张坚深知，王大锤这个角色绝不能换人，观众也不会接受一个新的王大锤。
    张坚看了刘克的简历后，感慨不已，这小子，真是个幸运儿，刚毕业就被凌老弟给看中了，一个戏就爆火，未来一片光明啊！
    多少顶级戏剧院校出来的学生都不一样有刘克这么好的际遇。
    张坚希望跟刘克继续签约，不料刘克却道：“那个张总监，我想问下凌老师的意见？”
    张坚当即一愣，随即道：“据我所知，你并非凌海工作室的员工吧？完全有权利自己做决定啊！”
    “嗯，是这样。”刘克嚅嗫道，“但张总监，真的抱歉，我还是很想听听凌老师的建议。所以，你能等我一会吗？”
    张坚怔住，心想这傻小子！
    不过，凌老弟还真是有魅力，才几周时间呢，这刘克就彻彻底底成了他的小迷弟了。
    “没问题，我相信凌老弟会给你一个好的建议的。”
    “嗯！”
    和张坚结束通话后，刘克立马就打给了刚洗完脚回到家的凌海。
    凌海将凯迪拉克的钥匙随手扔在沙发上，脱掉外套，慵懒躺在沙发上，接起了电话——
    “凌老师，我是刘克。”
    “小刘啊，还没休息啊，有什么事吗？”
    “凌老师，张总监说从第二季开始，这个系列将会交给他们公司来运作，这事是真的吗？”
    “嗯。”
    刘克沉默了一会，问道：“那凌老师，你觉得我要继续拍下去吗？”
    刘克觉得自己很幸运，刚毕业就遇见凌老师这么优秀的导演，第一部主演的作品就大受欢迎。
    之前凌老师就跟他聊过了，这《万万没想到》他只会拍第一季，之后如果还要继续拍，应该会交给别人来做。
    “我想做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凌海这么对刘克说。
    看来凌老师想要多方面尝试，其未来目标不仅于此。所以，他很诚恳道：“凌老师，加油。”
    他自然希望一直跟着凌老师混，但凌老师未必肯带他一起玩啊！
    ……
    凌海有些讶异，他没想到刘克竟专门打电话来征求他的意见，这……肯定拍下去啊，拍下去不仅有钱，还有名啊！
    《万万没想到》的创作套路是固定的，所以创作难度并不高，只要海豚视频肯花重金请几个牛逼点的编剧来潜心创作，那第二季、第三季的口碑未必就会输第一季。
    现在，在评分网站上，第一季的评分是8.3分，这个评分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接下来的第二季，第三季，评价只要能稳定在这个水平线，那这个系列未来定然大有作为。不管是开发周边，还是拍成院线电影，靠着粉丝基数，都能迅速吸金。
    ……
    “小刘啊，我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凌海语气和善，如良师一般，“你是一个很有实力的演员，只要沿着这条路踏踏实实走下去，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的。”
    “凌老师，你真的觉得我是一个有实力的演员？”
    “当然。”凌海这是实话实说。
    “那你以后有合适的角色，还会找我吧？”
    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呢！
    “肯定的。”
    “凌老师，你工作室还缺人吗？要不你签了我吧？”刘克突然道。
    这么主动的么？
    “小刘啊，就算你要加入我的团队，也得等你跟海豚聊完合约后吧？”凌海提醒道，“现在加入我们，到时候你的签约金可会被我分走一大笔哦！”
    “我知道。”刘克语气很坚定，“我愿意。”
    我去，这样的要求，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小伙子，路走宽了啊！
    “我不愿意。”凌海加重语气，“小刘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业内同僚们还不得骂我吸血鬼？那以后估计没人敢跟凌哥混了？小刘啊，你这是陷凌哥于不仁不义啊！”
    “凌老师，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刘克一下子慌了，“凌老师，我真的很想加入到你的团队中……”
    “我知道我知道。”凌海语气也变得柔和了，“想跟着哥混，那就好好听哥的话——跟海豚签约，把钱先赚到手。”
    “嗯！”
    “如果觉得自己没信心谈个好价格的话，那哥派个专业人士协助你，让你也薅次大羊毛。”
    刘克更感动了，他声音带点呜咽感道：“好的凌海哥，等我薅完资本家的羊毛就来找你。”
    “哈哈，等你。”凌海愉快地挂掉电话。
    ……
    第二天。
    工作室开会。
    小助理听说凌海把《万万没想到》的版权卖掉，整个人极其失落。
    第一季已经上线七集了，再一个月，剩下八集也会陆续上线，那时候第一季也就宣告结束了。
    而第二季的制作方已经不是他们工作室了，他们又得回去运营那个三百万粉丝的网红号了。
    小助理觉得，这一次老板将版权和“凌老师”号一起卖掉，太冲动了，也太缺乏远见了。
    “凌老师”号出手的时候，才四百万粉，粉丝还处在高速增长期，突破千万粉丝大有可能，完全不必那么急着出手。
    在会上，小助理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将不满和意见一股脑全抛了出来。
    一向唯唯诺诺的小助理突然变得这么“彪悍”，不少人为之侧目，心想这兄弟是不想干了吧？
    别看凌老师平日里挺随和的，其实脾气蛮大的，大家都挺怕他的，尤其是工作的时候，凌老师很经常发火。
    那刘克，在拍摄期间，没少挨凌老师的骂。但不知为何，被凌老师骂的时候，那小子一脸享受，还连连点头，说自己受益匪浅，这辈子没遇见过这样的。
    大家可没刘克这么高的境界，他们要是被凌老师骂一次，会难受挺久的。
    小助理和凌老师相处的时间最长，被骂的次数也最多，所以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磨炼得很出色了，但他依旧对凌老师又敬又怕的。
    今日小助理竟然敢这般批判凌老师，嗯，莫非已经找好下家了？
    在发表完长篇大论后，小助理不自觉看向凌海。
    他心想，老板应该气疯了吧？他是不是可以准备滚蛋了？
    唉，就算真滚蛋了，也无怨无悔了，起码自己说出自己想说的了。
    然后，他看到凌海一脸微笑，右手悠悠然地把玩着水笔。
    “你都能看出那个号的潜力不止四百万粉，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凌海反问道。
    “那凌总你还选择在那个时候出手？”小助理声音变弱了。
    “因为我能把四百万粉的号，谈到一千万粉的价格出手。”凌海冷声道。
    全场皆惊，原来如此！
    “一千万粉的价格？”小助理目瞪口呆，“老板，你咋做到的？据我所知，和你谈判的可是张坚总监，他可是有名的谈判高手啊。”
    “怎么做到的？”凌海笑了，“在你们眼里，这或许是一次谈判。但对我们俩来说，这完全是一次共赢局。”
    “好！”小助理带头鼓掌，“凌总威武，面对着海豚这样的大公司，也丝毫不弱下风，真是我辈之楷模啊！凌总，我对你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
    小助理这变脸速度不输国粹，众人都看呆了！
    “另外，我卖掉版权，是因为我需要钱做新的项目。”凌海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我们不能局限于此，我们要走得更高更远，就必须做多方面的开拓。”
    “不错！”小助理再次鼓掌，“听凌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凌海解释完了，眼神飘向小助理，“尹实，你今天挺活跃的啊，要不要再多说点什么？”
    尹实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凌总，我错了。”
    “别这样啊，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凌总，你要打要骂随便，就是别扣我工资，也别开了我。”
    打工人最后的倔强——肉体的疼痛、尊严什么的都无所谓，钱袋子保住就好了。
    “小尹啊，今天的所作所为，可不是一个助理该有的。”凌海摆摆手，“以后你就别当我助理了。”
    尹实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他的钱袋子要保不住了？
    “凌总，我明白了，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保重啊！”尹实低着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凌海皱眉，“接下来工作室要忙的项目太多了，你是工作室的老人了，留我身边太浪费了。这样吧，你和老甘一起，尽快帮我组建个项目部吧。我出钱，你们找人。”
    尹实：？？？
    这是升官了？
    在跟随凌老师的第三年，他从皇帝身边的男人变成了封疆大吏。
    等等，皇帝身边的男人，是谁来着？
    尹实觉得胯下有种悲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