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糖埋头干饭，不管腾越说什么她也不抬头。
    “怎么回事？见不得人吗？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腾越不要脸地嘟囔着。
    吃完饭，腾越快速收拾了一下餐桌和厨房，把垃圾分类装好。
    然后，他去阳台上摸了摸苏糖糖的外套，那件短款轻薄的浅蓝色外套已经基本上干了，他拿下来递给苏糖糖。
    “糖糖，先穿着吧，这个时候外面冷。”
    苏糖糖不会觉得冷，当时从一线天出来只穿了一件薄纱裙，还光着脚，都看不出她冷。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自己冷不冷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别人觉得她该冷的时候不冷。
    这个道理很简单，凡事无常必有妖，要让一切看起来正常才能规避有心人的视线。
    苏糖糖没有拒绝，接过外套穿在身上，倒是与毛衫挺搭的。
    她倒没有腾越那样的心思，纯是看着外套好看。
    “走吧！”
    腾越拖着行李箱，一手提着垃圾袋，与苏糖糖下了楼。
    小区里黑漆漆的，只有零星几盏庭院灯亮着，除了能指引着人别撞上它们，作用不大。
    刷卡出了小区，扔掉垃圾。
    腾越在嘚嘚软件上加价叫了辆出租车。
    两三分钟后，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
    苏糖糖没有坐过小轿车，紧张又期待。
    腾越打开后座车门，示意她先上车，自己也坐在后面。
    “尾号2178？”司机师傅例行核实确认。
    “对，师傅，走吧。”
    “好，请系好安全带。”
    这也只是例行提醒，司机知道坐在后座很少有系安全带的。
    车开了。
    相对于大巴车来说，车里空间局促，苏糖糖多少有点紧张，她不自觉地往腾越身边挪着，慢慢地靠在了一起。
    如果是情侣的话，腾越现在早就把她揽在怀里了。
    这或许就是一个魔咒，即便不是情侣，也有揽入怀里的冲动。
    苏糖糖只是因为第一次而有点紧张，并没有别的心思。
    要是腾越这个时候把她揽在怀里，怕是要在车里干起来。
    好在从紫金路小区到龙凤旅行社岩州分社并不远，不然腾越可能还真被这样暧昧的氛围感染了。
    前面一辆大巴车正停在岩州分社门口，应该就是潘伦达说的那辆大巴车了。
    “师傅，就停在前面那辆大巴车后面行了。”
    “好嘞！”
    出租车停在大巴车后面，腾越和苏糖糖下了车。
    下车后，苏糖糖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看样子，第一次体验不太好。
    以后如果让她选择坐大巴车还是坐小轿车，答案很明显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大巴车，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一个助理，专门负责后勤服务的，三十人以上的旅游团都会配一个。
    “哎呦！这不是小腾吗？这次怎么是你啊？”
    “你好，葛师傅，又见面了！我是被临时叫过来代替的。”
    葛师傅叫葛中廷，是岩州分社的老司机了。
    腾越带队有一半是坐他的车。
    并且，每次带队返回，腾越都会买点土特产送给他。
    所以，葛中廷对腾越的印象不错。
    有一段时间，他还想着给腾越介绍对象。
    原本，腾越还有点兴趣。
    后来，腾越知道葛中廷要给他介绍的那个对象是葛中廷的女儿，腾越毫不犹豫果断委婉地拒绝了。
    因为葛中廷长相偏狰狞，一脸的横肉，是那种演反派完全可以本书出演的。
    女儿往往随爹，腾越不想冒这个险。
    他并不是以貌取人，但没必要主动找虐。
    别到时候事不成，还惹得葛中廷不痛快，不值得。
    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腾越又跟助理认识了一下。
    助理是个实习生，叫路瑶，属于盈盈一握很娇小的女孩，比苏糖糖还要矮一头。
    路瑶坐在副驾驶座，腾越和苏糖糖并排坐在最靠前紧挨着司机后面的座位上。
    苏糖糖靠窗坐，腾越则在走廊一侧，方便他开展导游工作。
    “小腾，是你女朋友吧？”葛中廷忽然问道。
    腾越笑道：“是的，葛师傅。”
    “哦，你小子有眼光，跟我女儿一样漂亮。”
    葛中廷话里带着一丝酸气。
    “葛师傅过奖了。”
    腾越才不信葛中廷能生出那么漂亮的女儿，除非是抱错了。
    “小腾，坐稳了，我们去圣隆酒店接旅游团。”
    “好嘞！”
    葛中廷发动起大巴车，去往圣隆酒店。
    游客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
    他们先被安置在酒店，然后大巴车去接他们。
    腾越隔窗看了看外面，还一片抹黑，随即打了个哈欠，困意随之涌了上来，但是还得打起精神来。
    “葛师傅，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旅游的时间安排的有些紧促啊？”
    “是紧促了，理论上去石林十点往后最合适，而这个旅游团提出来八点就要进石林。”
    “不按套路出牌啊！那这个旅游团的内部意见应该不统一吧？”
    “统一，据说是一帮信徒。”
    “信徒？”腾越眼睛一睁，“这倒是稀奇啊！不知道是信什么的？”
    “信什么我不知道，我只听潘伦达说他们对前几天的九星连珠的天文现象挺感兴趣的。”
    腾越眼神一闪，下意识瞥了苏糖糖一眼，她正打着瞌睡，显然她的困意也上来了。
    “难道石林跟九星连珠有什么关系？”腾越心里胡乱想着。
    大巴车过了两个路口，转了一个弯便到了圣隆酒店门口。
    葛中廷打了一个电话。
    片刻后，酒店门口出来了一群人，正是旅游团。
    奇怪的是，这群人并不像大部分旅游团那样嘻嘻哈哈的满是旅行的欢乐，而是相对来说很安静，出奇的安静，甚至没有交头接耳的。
    “小腾，就是他们了。”葛中廷提醒道。
    “哦好的，葛师傅，我下去迎接他们。”
    腾越拍了拍苏糖糖的肩，示意她先在车上等着，然后下了车。
    “你们好，我是你们这次石林两日游的导游腾越，叫我小腾就行。外面冷，大家先上车吧！”
    腾越快速介绍了一下自己，便引导着游客上车。
    游客们纷纷对着腾越客气地点点头，然后相继上了大巴车。
    腾越特意观察了他们，表面上看不出是什么信徒。
    他们穿的衣服都很大众化，还有旅行包、登山杖什么的，装扮上与普通游客没什么区别。
    游客们陆续都上了车，腾越数了数，确实是35位。
    腾越自然是最后一个上车的。
    苏糖糖靠在椅背上打着瞌睡。
    腾越看了她一眼，多少有些不忍心。
    好在车里很安静，以至于安静得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