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城还有多久？”何小燃问。
    司卿扶了扶眼镜，“还有两个多小时，你在飞机上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
    “我那是睡吗？我那是被人迷晕了！”何小燃停顿了一下，“你看到晏少庄没有？”
    “看到了，后脑勺被人打了老大一个包，也不知道什么人打的，太缺德了！”
    何小燃盯着他：“说话的时候小心点，别什么时候咬了舌头，回头说自己牙齿缺德。”
    司卿伸手捂了下嘴，又淡定地坐好，重新跷起了二郎腿。
    他扶了下眼镜，看了何小燃一眼，突然说：“对了，少爷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何小燃盯着他看，“什么话？”
    “少爷让我跟你说，让你不用担心周子析的事，他自己趁守夏节当天矿区没人，想逃离矿区的时候，自己摔死的。这事，十一爷和周子析的两个保镖都能可以作证，他那两个保镖还被周子析下了药，当天出事的时候都快睡死了。后来我给喂了解药才醒过来……”
    何小燃一愣，抬头盯着司卿：“你说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司卿一愣莫名其妙，“这是少爷让我给你带话的，又不是我自己说的，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
    何小燃张了张嘴：“他还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说让你不要担心矿区那边的事，什么事都没有，哦，对了，好像他拿了你什么东西，他说他保管就好。”司卿说：“虽然你把少爷甩了，但是少爷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跟你没关系的事，他还是很有原则的。少爷说十一爷的话，周家不会不信，所以有十一爷出面作证，这事就能证明跟你没关系。你要是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对你反倒不好，所以他就拿走了……”
    何小燃沉默着，半天没说一句话。
    司卿瞅她一眼，“其他也没什么了，具体我也想不起来原话，你别逼我啊，你要是逼我想，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要是顺其自然，我脑子不紧张，说不定还能想起点什么。”
    “周沉渊要你这废物何用？”何小燃瞪他一眼。
    司卿说：“怎么没用？包扎下伤口，治疗点小问题，我是一把好手！”
    何小燃伸手拿过毛毯，理开，从上玩下盖住头，不想看到司卿。
    她心里有点难受。
    哪怕到了现在，周沉渊还是在替她着想。
    他让自己别担心矿区的事，一定是因为他跟周之楚达成了某种协议，让周之楚不得不出面作证，以证明周子析的死是咎由自取，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他拿走那个可以要挟周之楚的监控内容，是因为在达成协议的基础上，最大限度的保证她的安全，不让周之楚因为那份视频内容，而想要对她下手以抢走视频内容。
    她真的好难过啊！
    她明明已经伤害了他，为什么他还能以那样的心情对她？
    临分开那天，他明明声音带着愤怒和绝望对她说，他会恨她的，为什么他现在还要为她考虑？
    “啊对了，我就说我肯定忘了什么！”司卿突然说：“少爷让我跟你说，周沉沉当爸爸了！”
    何小燃一愣，伸手把脸上的毛毯揭开，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周沉沉当爸爸了！”司卿说：“你不会连你自己养得乌龟都忘了吧？就是那个背上缺了一个壳的乌龟啊，他当爹啦！”
    何小燃盯着司卿的脸，整个人有点懵，周沉渊还真给周沉沉找了个对象，周沉沉还真当爸爸了？
    “几个小孩啊？”何小燃喃喃地问了一句。
    “七个呢。”司卿说：“就在前几天，出壳了七个小乌龟，少爷可高兴了！”
    何小燃呆呆地坐着，半响，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周沉沉都当爹啦？也好，好歹，他的心愿达成了一个！”
    司卿看她一眼：“你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我挺高兴的。”
    司卿突然掏出一个平板，戳戳戳，然后把视频拿给她看：“好歹是你孙子，你看一眼吧。”
    何小燃：“……”
    她以前就觉得司卿有时候说话，特别欠。
    她伸手接了过去，小乌龟出壳的画面。
    软软的小蛋壳的一个位置动了动，一直小乌龟的脑袋伸了出来，乍一看有点吓人，等脑袋生出来之后就显得萌萌的。
    周沉渊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出来了！出来了！周沉沉你当爸爸了！周飘飘你真棒！”
    何小燃：“……周飘飘不会是周沉沉的对象吧？”
    “对啊，就是周沉沉对象，少爷给取的，说是一个地上，一个在天上，这样名字才对账，对了，那七个小乌龟都有名字。”
    司卿说着，点开另一个视频，小乌龟的样子在何小燃看来，一模一样。
    但司卿说周沉渊分得清，还挨个指给她看，“”这个叫周小火，那个叫周小文，这是周小点，最漂亮的那个叫周小漂……”
    何小燃：“……”
    看了司卿一眼，“你分得清？”
    “我一开始分不清，被他骂了几次后，就分得清了。”司卿现在在周沉渊上学的那个城市里的医院上班，其实他就是跟着周沉渊的转移而转移，在同一个城市，只不过他一直都是在工作。
    何小燃瞅了他一眼，“你们还真是……”
    “怪谁啊？乌龟是谁养的？”司卿捧了捧书，“我学的是给人看病的，结果现在被逼得，还得学习怎么给乌龟看病！”
    何小燃咂咂嘴，“辛苦你了！”
    她手托腮嘀咕了一句，“谁跟我过不去，拿迷药迷我呢？”
    “啊，你不说我想不起来，少爷还让我告诉你，以后没事，别往T国跑，说你跟那地方犯冲，让你别去。”
    何小燃盯他，“这也能扯上迷信？他就没告诉你是什么人把我给迷晕的？”
    司卿摇头：“没说。不过，我听宗唐他们几个讨论的时候，好像说是人跑了，没捉到。你别逼我，你一逼我，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何小燃想劈开司卿的脑子，看看他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为什么重要的事他能忘得一干二净，周沉沉当爹这种事他反而记得，还说得兴致勃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