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营帐内，此时陆仙儿也找到了黎洪。
    “黎洪，袁辰是你朋友，他此次前来会盟，你怎么看？”
    黎洪哼哼道：“放心，俺一定先公后私。不过俺觉得跟虞国结盟是好事。”
    陆仙儿轻笑：“我没说不好。请你来，就是想让你去探探袁辰的口风，若是我今日用力过猛，真让他打了退堂鼓，那就不妙了。”
    黎洪愣了一会，才奇怪地看向陆仙儿：“你到底啥意思？”
    陆仙儿道：“不瞒你说，我此行就是受国主所托，前来与那袁辰过招的。虞国派一个使者前来会盟，国主也派出使者对等商谈，恰到好处。”
    黎洪道：“那你不直接跟他谈？”
    陆仙儿无奈道：“本来想谈的，我说完那些话，就打算跟他谈结盟的条件了。可没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身为大使，居然摆出了一副躺平的架势，直接打乱了我的节奏。”
    黎洪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弯弯绕的真多。”
    ……
    翌日，
    袁辰一行终于第一次进入到北境的城池中。
    赶那么多天路，才走到第一座城，这种事情若是放在虞国简直不可思议。
    但在北境，很正常。
    因为北境都是广袤的草原和戈壁，虽然地域辽阔，但人口稀少，绝大多数人还是以古老的部落在群居。整个北境只有三十六座大城，其中属于金帐王庭的才二十一座！
    步入城内，袁辰、曲星戈、薛奎等人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只见每一条街道上，都有一条专用的道路。
    道路上，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正三步一拜，他们衣衫褴褛，赤手赤脚，一边五体投地磕头，一边口中还不断念诵着，许多叩拜者的手掌和膝盖都磨出了鲜血，可这些人却浑然不觉。
    袁辰再看左右，只见除了黎洪、陆仙儿外，其他的北境修士居然也参与到了朝拜的队伍之中，神态无比恭敬虔诚。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武侯、武王强者，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地位极高的存在！
    “黎兄，这是……”
    黎洪先朝拜一次，而后才起身，手遥指前方最高的一栋塔楼，道：“他们是在朝圣，前方就是圣殿，也是咱们今晚住的地方。”
    朝圣？
    圣殿？
    黎洪微微一笑，解释道：“别看今天俺们北境不比你们虞国弱，可在四百年前的北境还只是一片蛮荒之地，生存在这里的人别说修行了，许多人甚至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
    “是先祖荒圣非凡的崛起，守护着俺们的家园，还将外面世界的耕种、畜牧方法教给俺们，当然还有修行。”
    “所以，三百年前即便俺们仇恨你们，即便俺们才刚崛起百年，还很弱小。可当先祖荒圣决定帮你们对抗罗刹教时，俺们北境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了。”
    “只因为先祖荒圣是俺们的神！俺们的信仰！”
    袁辰感慨，难怪常听说荒圣在北境拥有超然的地位，原来他对这个地方有再造之恩。
    他也知道，虞国与北境有数百年的恩怨。
    最近百年大多是北境人袭扰虞国边境，屠杀虞国百姓。可在更久远的过去，却是虞国经常攻击弱小的北境，抓北境人当奴隶。
    时至今日，虞国人一提起北境，首先想到的还是“野蛮”二字。
    这时，灵魂识海中，魇魔发出了怪笑：“桀桀桀，蛮乾是他们的神，那么本座又是什么？”
    袁辰道：“前辈自然是神上神，创造神。”
    魇魔满意道：“创造神……这个名字本座喜欢，马屁拍的不错。”
    袁辰没有反驳。
    他并不全是拍马屁，也有真心的成分。
    没有魇魔，蛮乾恐怕只会跟其他北境人一样，茹毛饮血、蛮野一生。永远不会成为震铄古今的荒圣。
    没有魇魔，他也只是云阳城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平凡人，连武魂都没有。
    不管魇魔是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是他改变了这一切，给了他们无限可能。
    袁辰好奇道：“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跪拜，身为荒圣的传承者，你不是应该更尊敬荒圣吗？”
    黎洪骄傲道：“俺是圣子，北境圣殿内除了圣人外，俺的身份最高，做事要顾及身份。”
    说着，他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陆仙儿，又得意道：“而且俺虽然在北境四大圣子中实力最弱，可是俺修炼至强光明道，是荒圣的传人，所以论地位，反而在四大圣子中最高。真要硬气起来，连陆仙儿都不如俺。她是四大圣子中最强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北境的所谓圣子（女），就是公认未来必能成为圣人的绝代天骄，并由圣殿给予极高的身份和地位。
    圣人之下，就是国主和圣子（女），再之下才是北境普通的武帝。
    黎洪和陆仙儿都是圣子，可黎洪区区一个武侯，地位比身为武帝的陆仙儿都高，
    这种事也就能在北境发生，北境人对至强光明道的感情太特殊。
    否则，就算至强光明道再强大，也不可能。
    等到众人步入圣殿，袁辰更被圣殿的壮美惊到了。
    北境人建造宫殿的水平远不如虞国，可是这里每一处都能看出北境人的用心和虔诚，他们简直恨不得将所有收集来的珍宝都拉进来，成为这里的一片砖一块瓦一个装饰……
    疯狂！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袁辰感叹着，忽然他眼眸一亮，看向身后的冯宝、曲星戈等人：“今晚都来找我，我要提前传你们第二层功法。”
    此话一出，众人大喜。
    尤其是曲星戈，简直要跳起来欢呼。
    黎洪懵了：“你教他们功法？”
    袁辰笑道：“不行吗？”
    黎洪指着最兴奋的曲星戈，他明显能感觉曲星戈很强，比他都强，“那个武王你也教？”
    袁辰道：“黎兄若感兴趣，可来观看。”
    黎洪立刻道：“好，俺一定瞧瞧。”
    袁辰又看向不远处的陆仙儿，此时的后者也颇为意外地看着这里。
    袁辰道：“圣女可愿来旁观？”
    陆仙儿浅浅一笑：“盛情难却，我一定到。”
    这种能借机探探袁辰底细的事，她自然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