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之终究还是放过了叶小米，没有在会议室里瞎折腾。
    毕竟晚上她寝室姐妹们要给她庆生，主角一身瘫软的过去，不被笑死才是怪事。
    尽管叶小米很想他能出席，但她还是没有让他去参加她的庆生会。
    有些事李亚娟她们就算能猜到，但叶小米绝不会落下口实。
    她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吴楚之在公司的声誉。
    万一哪天秦莞这位正宫娘娘又心血来潮，跑到公司来视察领地时被戳穿了怎么办？
    上次秦莞偷偷摸摸的跑来，可把她吓了半死，忽悠了半天才把这位神仙送走。
    回到家里，吴楚之站在秦援朝的背后，看着几个爸妈的麻将大战。
    “楚楚，没事儿你就早点休息，不用在这里呆着陪我们，我们又不老，自己找得到乐子。”
    郑雪梅对吴楚之现在是越看越顺眼，见他站着隐蔽得打着哈欠，心疼的赶着他走。
    吴楚之也没客气，伺候了一阵茶水后，笑着和几个长辈道别，回了自己屋子里。
    搓吧搓吧脸，他恢复了正常状态。
    其实刚刚也就是演个戏，回屋子里还有好几个电话要打呢。
    都是正事，这样做也算是善意的谎言。
    他接着中午的话，先和刘蒙蒙聊了起来，俩人电话里密谈了很久，刘蒙蒙终于彻底明白了吴楚之的意图。
    然后和龚明通话了解燕京公司的运行情况后，这才拨通了萧玥珈的电话。
    “哥哥~哥哥~~你在干嘛丫~”电话那头的萧玥珈显然心情很好，又开始了一惯地茶言茶语的。
    吴楚之翻了一个白眼，“好好说话啊，锦城这边还是30度，大热天的，你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萧玥珈闻言顿时就翻了脸，“哼！某人说好的今晚回来，结果自个儿在锦城玩得乐不思蜀的。
    要不是我给你发短信，你肯定想不起燕京还有一个可怜的小职员，一个人喝着梨汤等着你的电话。”
    吴楚之摸了摸鼻子，他没好意思说，抱歉，我连短信都没看。
    他抓住她言语里的漏洞，“我就在西蜀啊，需要思什么蜀……”
    萧玥珈有点无言以对。
    是哦。
    人就在西蜀……
    “那就是乐不思京！反正你就是没想我！”她开始蛮不讲理起来。
    “请好假了吗？27号你和我大师姐一起过来。”他岔开了话题。
    萧玥珈也只是想撒撒娇，见他说回了正事，瘪了瘪嘴，应了起来，“请了，帮你也请了！我和蒙蒙姐联系上了，机票也订好了，27号早上7点半的飞机。”
    “嗯！到了你们先坐大巴去岷山酒店，我安排人到岷山酒店来接你们。
    大师姐不想回家，你们住公司附近的03宾馆，武警的，安全些，也离公司近一点……”
    吴楚之把后面的安排说的很琐碎，萧玥珈反而觉得很温馨，乖乖的应了下来。
    “对了，我妈问你需不需要法律方面的援助，她可以让她在锦城这边的学生过来帮忙。我爸也问你需不需要学校法学院的支持？”
    她顿了顿，想了又想，还是继续说了起来，“他们说，看了资料，觉得胜诉的问题不大。
    但是耗时太长，没个三五年官司玩不了，法律层面上是达不到你的预期目的，问你有没有其他的后手。”
    吴楚之有点惭愧，他没有把实情完全的说出来，反而让萧玥珈一家人开始担心起来。
    “我确实是有其他的准备。但你也知道，学校里面在保密这方面，就跟漏勺没两样，所以没有告诉他们全部的信息。”
    萧玥珈松了一口气，“那你也别提前告诉我，等我过来了再说。”
    昨晚听了父母的分析，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吴楚之越发的愧疚起来，“我想喝梨汤了……”
    “谁叫你不回来呢，现在想喝，喝不成了吧？我也没办法给你带啊。”
    萧玥珈有点苦恼，梨汤这种饮料连安检都过不了，更不用说上飞机了。
    再说，那么早的航班，自己到哪儿给他买梨汤去？
    “你可以在明天晚上多喝点，后天到了的时候我自取就是。”吴楚之笑的很古怪。
    多喝点？
    什么鬼？
    自取？
    萧玥珈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满脸通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贱人！”
    她越想越气，送上门，他不吃，不给他，他又惦记。
    不过……她也很想他的吻……
    俩人煲了好一会儿的电话粥，直到萧玥珈的手机电量不足才中断了通话。
    手机有点发烫，一看电量，也快关机了，吴楚之赶紧把电给充上。
    快十点，是该给秦莞打电话的时间。
    他开始洗漱起来，没电也没法心急。
    这时候的手机充电，可不像十几年后的‘充电X分钟，通话两小时’那样快捷。
    这个年代，不备上块电池，学生党是不敢出门的，商务人士更是得带上两块。
    十点半，寻摸着秦莞应该在寝室了，他拨过去了电话。
    电话被秒接，显然秦莞刚刚正拿着手机。
    “楚楚，我正想给你发短信呢，你就拨了过来。”电话那头的秦莞笑的很是惊喜。
    吴楚之说的有点心虚，“嗯，我刚洗完澡。你回寝室了吗？”
    “回了，我现在在楼道里呢，几个姐姐还在洗漱。
    今天下午我和冰冰去逛街去了。买了一些床上用品，以后冰冰空了就住我们家了啊。”
    他闻言皱起了眉头，“呃……冰冰住我们家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怎么不方便丫，她睡次卧，我们睡主卧。楚楚，你是不是不同意她住进来啊？”秦莞有点忐忑起来，这事儿她没跟吴楚之商量过。
    吴楚之笑的很是猥琐，“不是，我是觉得晚上不是很方便，不隔音，你会很压抑的……”
    秦莞想了一会，明白了过来，顿时羞红了脸。
    不过吴楚之说的这事儿，她还真没仔细想过，现在想来确实有道理。
    她苦起了小脸，“那怎么办啊？我都给冰冰说了，床铺被套什么都买了……”
    “凉拌！只能你自己压抑点了呗，不过我在的时候，冰冰应该不会过来的。”
    吴楚之也没把这当回事，他相信到时候王冰冰也会主动避免那样的尴尬情况发生。
    想了想俩人的情况，他也很是自责，温和的说着，“我锦城燕京两边跑，莞莞你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有冰冰陪着你也是好事。”
    见吴楚之同意了，秦莞转忧为喜，开心了起来，大不了以后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让吴楚之克制点就是了。
    好像这是不可能的事……
    或者自己叫小声点？
    好像也不可能，怎么忍的住嘛……
    或者让冰冰带个耳塞？
    嗯……这么做，一定会被冰冰打死的。
    秦莞小脑袋里开始了头脑风暴，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吴楚之煲着电话粥。
    很快，吴楚之便察觉了一样，“莞莞你在想什么？”
    秦莞连忙收束起心神，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嘛，她岔开了话题，“楚楚，你以后半夜不会摸错房间上错床了吧……”
    “怪我咯？那也是你自个儿引狼入室啊，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知道旁边躺的是谁……”吴楚之坏笑着开起了玩笑。
    秦莞气急，“切！我和冰冰的身材完全不同好不好！你要摸错了，一定是故意的！”
    “放心吧，主卧和书房在右，次卧和卫生间在左，就算摸错了房间，我也是摸到书房去。”
    吴楚之一脸的无奈，这完全是钓鱼执法嘛，又不是他邀请王冰冰住进来的。
    这下好了，活动区域缩圈了，至少他最爱的卫生间、厨房什么的是不行了。
    “哼！算你……啊！熄灯了，我回寝室了，你早点睡啊。Mua！”见灯灭了，秦莞急急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
    次日下午两点半，吴楚之才急匆匆的走进了会议室，满脸的歉意“伍总，实在是对不住，今早被政府叫去开会了。”
    伍陆军理解的笑了笑，“没事儿吴总，这种事情难免的，我在鹏城那边也经常遇见。
    上午我们顺便也在附近逛了逛，吃了些小吃，锦城的小吃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这不，我们几个鹏城来的都吃撑了，哈哈哈……”
    会议室的一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今天双方参加的人都不少，伍陆军的一番话，让气氛融洽了不少。
    吴楚之跟着笑了笑，随即开了口，“伍总，确实久等了，那我们开始正题吧。
    测试报告我昨晚认真看过了，贵公司的产品……坦率的说，用料一般，但是性能方面还是不错的……”
    伍陆军点了点头，“非常感谢吴总对我们公司产品的认可，我们兴天下与Intel公司也是长期战略合作伙伴。
    在845D这个系列的主板上，我们也是全球第一批拿出自研产品的公司。
    同时贵公司的产品中显卡也是选用我们公司的小影霸显卡，选择我们的主板，也不会出现兼容性的问题，这是我们的产品优势。”
    吴楚之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我们的采购量，您也清楚。就是不知道价格方面，伍总是怎么考虑的？”
    伍陆军显然是早有准备，直接从下属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夹，站起身来，双手递给了吴楚之。
    吴楚之接过后，打开看了看，脸色不怒不喜的念了出来，“单价570元，超过2万张，返点4%；超过5万张，返点6%；超过10万张，返点9%。”
    伍陆军微微一笑，“相信吴总对这个价格应该还满意吧。”
    通过内线，他早已摸清楚吴楚之和Intel之间的价格协议，他开出来的所有条件全部优于Intel。
    对达成这次的主板协议，他是志在必得。
    吴楚之合上了文件夹，轻轻的推了回去，面无表情，“伍总，您的诚意不太够啊，如果单价不降到450元以下，我们是没法谈的。”
    兴天下集团一方的来人闻言又惊又怒，450元，留给他们的毛利还不到60元，成本都是395元啊！
    伍陆军倒没有动怒，生意嘛，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很正常的事。
    “吴总，这个价格可和之前小叶总说的580元相差的太大了吧？”伍陆军没有明说，吴楚之这简直就是在无赖，把人诓骗过来谈价。
    吴楚之摊开手指仔细看了看，“伍总，我记得似乎我才是锤子电子的总经理吧？
    叶小米她只是副总经理，我想这么大的事，贵公司的副总应该也没这个权利表态吧？
    而且她应该也没有发函说价格吧？”
    说罢，吴楚之斜睨着叶小米，叶小米赶紧摇了摇头。
    伍陆军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人家两口子联手耍无赖，这怪得了谁？
    也无所谓，价格慢慢谈吧。
    他在纸上比划了一下，“吴总，您给的这个价格，可能没法谈啊。这个价比我成本还低了，我运费、税费加起来，每张还得倒亏不少。”
    吴楚之哈哈一笑，“伍总，您这是开玩笑了。运费我们就不谈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税费上面，增值税实际缴纳金额是销项减去进项的净额缴纳，所得税您在鹏城，我可不相信您没优惠。
    您的实际税负不会超过3%。折算到每张上面不过十来元。
    至于成本是多少，您要不再合计合计？许是您记错了？
    我倒是觉得按照450元，您还是有得赚的啊！”
    伍陆军心中一惊，这小子对财务还是很有了解嘛，他的税负确实也就2.5%左右。
    但是这是他凭本事要到的优惠，凭什么要和你吴楚之共享这块利润。
    “吴总好眼力，但吴总这狮子大开口，未免也狠了点吧？
    您吃肉，好歹留给我一点骨头啊，现在别说骨头，连汤汤水水的都不给我留，我怎么养活一个厂子啊。
    我还有人员工资需要支付，还有我的固定资产、研发费用需要摊销，这些点点滴滴的都是要靠钱去解决啊。”
    伍陆军开始说起了软话，这个价格他确实没法做，太狠了。
    “那就看伍总您是怎么考虑的了，要不您几位今天回去商量一下，明天重新报一个诚心一点的价格？”
    吴楚之好整以暇的望着对面的伍陆军，他本就是安心拖时间而已。
    “没事儿，不用回去，请吴总提供给我们一个空间。30分钟之内，我们核算一个价格出来，重新报价。”
    伍陆军倒也干脆，这次带了财务来，现场计算就是了。
    夜长梦多，他想速战速决。
    吴楚之耸了耸肩膀，“那我们先出去，会议室就留给了伍总使用吧。
    您也不用急，现在才下午3点，我们4点继续谈就是了。”
    说罢，他带着自己公司的人走出了会议室，顺带着关上了门。
    兴天下集团的职员顿时群情激奋起来，纷纷为董事长的憋屈助着悲。
    伍陆军听了一会儿，脸色这才和缓了许多。
    他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些没个屌用！赶紧开始核算！给我拿出一个线性盈亏平衡点来。记住，我要的是利润，不是毛利！”
    财务人员连忙打开笔记本电脑，快速的开始算了起来。
    对外报价是经常的事情，所以电脑里的模型也是现成的。
    根据现有的情况输入变量，没花费多少时间，财务人员就开始了汇报，
    “董事长，根据我们的测算，在未来的12个月内，新增销量4万张的盈亏平衡点是487元。
    6万张是456元，12万张是442元，15万张以上是437元……”
    伍陆军闻言一愣，心中大骇。
    吴楚之这小畜生还价还的这么准，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蓄谋已久？
    难道自己公司出了内鬼？
    没道理啊，知道这些数据的，只有财务部才有可能！
    伍陆军又惊又惧，难道财务部都被他渗透了？
    随即他便在心里否认了这点，财务部在鹏城，吴楚之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跑到他的地盘上去做渗透工作。
    伍陆军突然反应了过来，吴楚之这小兔崽子一定是根据友商的价格估计的！
    他心里得意的笑了起来。
    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简单了，吴楚之一定不明白自己的利润点在哪儿。
    450？
    想屁吃吧！
    “按498报！写一份出来，返点全部取消。”伍陆军冷笑一声，开始吩咐了起来。
    “董事长，要不要现在请吴总他们回来？”
    伍陆军抬腕看了看表，才3点20，“不急，现在请回来显得我们太急切了，你们继续装样子，挨边4点去请。”
    说罢，他双手抱胸，一脸威严的闭目养神了起来。
    伍陆军琢磨起今晚是不是又去六本木潇洒一夜。
    都说鹏城是开放的窗口，不过论起玩乐来，还是锦城花样多啊。
    而且妹子们水灵水灵的，皮肤那叫一个滑腻。
    不过该怎么暗示锦城这边的老王，今晚继续安排呢？
    时间在伍陆军的遐思中过的很快，4点正，吴楚之带队走进了办公室。
    “看伍老哥的神色，一定会让我有个满意的价格吧？”走进来的吴楚之笑的很是张扬，伍陆军看得眼角直抽搐。
    这盘算你狠，我特喵的认栽！
    不过等我台式机一出来，网吧这个市场，看我怎么给你吞的一干二净！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到时候断你的货源，再玩命的和你打价格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