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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嫉妒厉天阙能得到楚眠的心,也欣慰楚眠能得到照顾。
“走吧。”
楚眠从厉天阙的怀里挣开来,抬头朝他笑了笑。
这些场面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真没什么。
厉天阙沉沉地看着她,垂下手臂握住她冰凉的手,紧紧裹住。
沈医生又是恐惧又是震惊,这会才慢慢回过神来,跟上前面的人,忍不住问道,“小姐。”
楚眠被厉天阙牵着往前走,闻言回头看向面色惨白的沈医生。
“小姐,你真的在这个地方呆了三年吗?”
沈医生难以置信地问道。
“怎么?”
楚眠反问。
“三年里,你天天就是看的这些?”
沈医生惊呆地问道。
一个正常人能在这种地方呆上三年?天天看着刚刚那种场面不会疯?不会得抑郁?
这哪是什么贫民窟,分明是地府炼狱。
听到这话,楚眠轻笑一声,没说什么,跟着厉天阙继续往里走。
人群里,扮成保镖的陆景然走在队伍里,低着头,离得前面不远不近。
沈医生这一句落进她的耳朵里,她握紧身侧的手,看着地上一具似小孩般的小小骸骨,指甲狠狠按进掌心里,按到血肉模糊。
……
“那时我看到你是在哪边?”
走过一段路,厉天阙忽然问道。
他记得那也是有很多精神病人的一个地方,只是如今身在林子里,他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个方向。
当时,那边的树似乎更稀少一些。
闻言,楚眠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脸,不答反问,“你还记得当年我靠在背后的那棵树么?”
“……”
谁还记得什么树。
当时他就盯着她了。
“忘生果、枯木雪。”
楚眠一字一字说道,声音清冽。
“就是那棵树?”
厉天阙有些意外。
楚眠笑了,握住他的大掌,“走,我带你先去看看。”
第596章 楚眠是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说完,她又回头看向谢傲然,“谢傲然,你带人去棚屋那边,将大家召集起来,给他们一点吃的,我等会就来。”
“OK。”
谢傲然颌首。
“棚屋那边人员密集,病毒多,做好消杀。”楚眠想了想又道。
“我明白。”
落后的地方病毒怎么可能不多呢。
叮嘱完,楚眠便拉着厉天阙离开大队伍,往疯子林深处走去。
越走,树木越稀。
远远能聆听到海面涌动的声响。
还没到达目的地,楚眠就闻到空气中传来一抹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她抬手掩了掩鼻子,和厉天阙对视一眼。
“说!那根用白虎皮做的软鞭藏在哪里了?交出来!不然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听到没有?”
一个暴戾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一个稚嫩、虚弱的少年音传来,“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把鞭子给你,那是我眠姐的东西,你不配,姓肖的也不配!”
这声音……
楚眠目光一变,拉着厉天阙往前走去。
海边,一个衣着褴褛的少年倒在地上,一张瘦弱苍白的脸上布着几道血痕,盯着前面的人双手按在地上不住后退。
他的两条手臂瘦得骨形都隐隐露出来,其中一只手腕细若孩童,绑着电子锁环,代表了他贫民窟人的身份。
在他面前,三个男人站在那里,身上衣着又脏又小,紧绷得贴在身上。
三人都佩戴着电子锁环,或断胳膊、或断了一腿,个个都是残缺不全而又凶巴巴地站在少年的面前,手上拿着石块,石块一端被磨得尖锐如利器一般。
此刻,听到少年的话,其中一个拄着根树棍的断腿男人大笑起来,“楚眠是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还当是她在这岛上作威作福的时候呢?”
“是啊,小家伙,你说你替她藏着虎皮鞭有什么意思,楚眠那小、婊、子不是被有钱人带走的么,那种有钱人没点特殊癖好会来风岛找女人?她说不定早就被玩死在外面了,你在这摆忠诚给谁看呢?”
闻言,厉天阙的脸倏地阴沉下来,眼底掠过一抹厉气,慢慢松开楚眠的手。
“说好了的,你要好好养伤,我来就行。”
楚眠察觉他的意图,拉了拉他的手,然后径自往前走去。
那少年显然被欺负得不轻,胳膊、腿上到处是淤青,可听到面前的三个男人说这话,他激动得胸膛起伏,小脸上写满痛恨愤怒——
“不准你们这么说眠姐!我跟你们拼了!”
少年大喊一声,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就朝对面不要命地扑过去,直直撞向那断腿男人。
男人没料到小少年被打成这样还能站起来,没有准备被硬生生地撞倒在地。
旁边的人见状扬起手中的石块就朝少年的头砸下来。
少年本就体力不支,这一撞,最后的力气也没了,人晃晃悠悠地往后栽去。
一只细臂捞住他单薄的身体。
没有倒在地上,少年晕晕乎乎地抬眼看去,早上的太阳光落下来,不刺眼,柔柔地、凉凉地落在年轻女孩耳侧轻扬起的乌发。
他看着她白皙清透的侧脸、乌黑的眼眸,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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