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城，王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
    王文斌坐在沙发椅上，冲着自己身旁之人问道。
    “大哥，你放心，从那小子离开酒店，我们的人就已经盯着了，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
    王文斌跟前，一个长相与之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回答道。
    他叫王亚文，是王文斌的亲弟弟，也是王氏集团的二把手。
    “根据许晴说的，这小子的身份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手里也的确缺钱，中华鳖精是个不错的项目，如果机会合适咱们可以考虑跟他合作。”
    王文斌将手里的烟头掐灭，目光又看向弟弟王亚文道：“这两天你负责盯着那小子，找机会跟他套套近乎，不要让其他人捷足先登。”
    王亚文连忙点头应道：“大哥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对于自己弟弟，王文斌自然信任。
    “大哥，那小子做的是保健品生意，如果跟他合作，会不会对咱们在南边的生意有什么影响？”
    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王亚文犹豫了一番，还是出口向大哥王文斌问道。
    “蠢货，如果这个项目能成，咱们那点假药生意算什么。”
    一听这话，王文斌则是冷声道：“这些生意毕竟见不得光，咱们得尽早收手，否则早晚会被卢志华那家伙发现马脚。”
    关于假药生意，王文斌心里早已萌生退意，这生意越做越大，他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但内心却是一日比一日更为惶恐。
    而楚天耀带来的中华鳖精的项目，就是他由黑转白的最佳机会。
    听到自己哥哥居然有金盆洗手的想法，王亚文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但却也不敢忤逆面前之人的意思。
    ……
    下午四点，泸城市中心。
    泸城艺术剧院门前，颇为热闹。
    这可是京城人艺艺术剧院组团来泸城进行演出，演出的是这几年大热话剧天下第一楼。
    整部话剧描绘的是民国初年，京城一家叫做福聚德的烤鸭店，从东山再起又到日落西山的曲折发展过程，借此为缩影，批判那个黑暗年代里的社会乱象。
    人艺两大看家演出，一部是茶馆，还有一部便是天下第一楼。
    楚天耀并非话剧爱好者，不过前世也曾经听说过这部大热话剧的名字，只是一直都没看过。
    “二十七，二十八……找到了，咱们的位置在这里。”
    剧院里，卢秋雨找到了位置，便连忙拉着楚天耀坐了下来。
    刚好是第二排居中的位置，还不错。
    这个年代，喜欢看话剧的人倒也不少，而且这还是一部大热话剧，慕名而来的人自然不少。
    卢秋雨似乎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一身白色长裙，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束在脑后，像是一个清纯的女大学生。
    而楚天耀则是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一条黑色西裤，稍微有些过长的头发也被他梳成了背头，搭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两人在一起，倒是莫名的有些合拍。
    不多时，当观众都入座之后，剧院里的灯光顿时暗了下来。
    伴随着一阵音乐声起，舞台上的大幕缓缓掀开，众人的目光也都是齐刷刷的看向舞台而去。
    “三座的鸭子出炉啦！”
    舞台上，随着剧中人物罗大头的一声吆喝，整部剧便已经宣布开始了。
    看话剧不像看电影，台下没有吃爆米花的情侣，也没有哭闹的孩子，所有人都满是期待且安静的看着演出。
    一旁，看着身边一脸认真的卢秋雨，楚天耀倒是忽然发现了这女人不一样的一面。
    不自觉的笑了笑，楚天耀将目光重新看向了舞台之上。
    虽然是第一次看话剧，但楚天耀很快也被话剧里的内容吸引了进去。
    足足两个多钟头。
    随着谢幕的音乐声响起，观众这才反应过来，齐齐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即便是卢秋雨，也是连连叫好，随口念出结尾时剧中出现的对联。
    “好一座危楼，谁是主人谁是客？”
    闻言，楚天耀亦是搭腔道：“只三间老屋，时宜明月时宜风。”
    听楚天耀说完，卢秋雨也是扭头看了一眼对方，她原本以为楚天耀并不喜欢话剧，可没想到楚天耀看的似乎比她还认真。
    二人对视，目光亦是撞在一起。
    下意识的，卢秋雨稍显慌乱，连忙是站起了身来。
    “已经演完了，咱们也走吧！”
    剧院大厅里，观众都已经起身离去。
    楚天耀点了点头，也是和卢秋雨一道走了出去。
    晚上七点，剧院门前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小雨。
    不知不觉已经错过了家里的饭点，卢秋雨的肚子有些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走吧，我请你吃饭。”
    楚天耀看了一眼身旁之人道。
    卢秋雨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毕竟，她确实有些饿了。
    ……
    傍晚，泸城一家西餐厅里。
    相比永宁，泸城的西餐厅自然稍显气派些。
    对于卢秋雨这样的海归派，来西餐厅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兴许是饿了，正餐还没上，两人便把餐前点心都吃光了。
    为了掩饰尴尬，卢秋雨便向楚天耀讨论起了刚才的话剧。
    “那卢孟实也太可怜了，辛辛苦苦替唐家经营烤鸭店，最后还落得这种下场。”
    兴许是因为也姓卢，卢秋雨倒是对剧里的人物有了些共情。
    而楚天耀听到这话，却是一笑道；“卢孟实有这样的下场不足为奇，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最忌讳的就是恃才傲物，现代职场上，这样的例子层出不穷。”
    本来还有些同情剧中人物，此刻听楚天耀这么一说，卢秋雨顿时语塞。
    “你这人，怎么什么都能跟商业扯得上关系，怪不得卫国叔叔说你商人思想太重，我以后可得离你远点，指不定哪点就被你给卖了。”
    卢秋雨白了楚天耀一眼道。
    二人正说着，服务员也端上来了两份牛排。
    楚天耀无奈一笑，倒是没想到这女人对自己如此防范。
    餐厅里，灯光并不怎么明亮，为的就是营造一丝浪漫气氛。
    吧台的服务员，也用黑胶唱机放起了一首粤语歌曲。
    当熟悉的歌声响起的时候，坐在座椅上的楚天耀却是微微一怔，有些出神。
    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有些迷糊，楚天耀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回想起前世的种种。
    “情人，别安乐队的这首歌我也很喜欢。”
    餐桌前，看着楚天耀似乎听歌听入神了，卢秋雨亦是恬然一笑道。
    “是吗？”
    楚天耀望着面前之人，被打断的思绪逐渐回到现实。
    九十年代初，由于大陆盗版卡带横行，著名的beyond乐队在音译过来时，便成了别安乐队。
    这也是楚天耀前世最喜欢的一首歌。
    只是，歌声未曾更改，但脑海里的种种，似乎都已经回不去了。
    楚天耀不时会有这种错觉。
    他分不清前世和现在，究竟哪一个才应该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