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开，左转后在下一个路口右转！”
    丁寻冷静地指挥着蔡东旭。
    蔡东旭按照他指的方向拐来拐去。
    等到了他说的路口右转时，蔡东旭惊讶地问：“这条路是去……”
    “对，是去纺织巷！”
    “纺织巷那不是早些年你和叶女士住过的地方？”
    “没错，咱们就是在附近的烧烤店不打不相识的。”
    丁寻的神情缓和了下来。
    说起他们几个兄弟相识的经过，他至今还觉得特别滑稽。
    “还多亏了有那一架，不然我蔡东旭现在已经落魄的不成样子了。”
    “那就又进去了。”
    “是是，人生就是这么神奇，你小子会是我和阿龙的再生……”
    他本来想说“再生父母”，但是话到嘴边顿觉不妥。
    自己好歹比丁寻年长将近二十岁。
    于是，他连忙换个话题：“丁寻兄弟，你突然来纺织巷做什么？”
    “来找人！”
    丁寻只是简短地说了三个字，便闭口不说。
    蔡东旭还在继续叨叨着：“真没想到，这纺织巷后来没有拆迁成，反而还变样了。”
    “这一排是新建的房子吧？”
    “哎哟那边是老屋翻修的我知道。”
    “那些老屋可有来历了，据说是百年前外国人住的。”
    “到现在可以算作古董了吧？”
    丁寻没有反驳他，也没有回应他。
    车继续朝前开着，蔡东旭又嘀咕开了：“丁寻兄弟，咱们快到了吗？”
    “到了，前面那棵大树前面停下！”
    很快，“嘎”的一声，车停在树旁。
    蔡东旭把头探出车窗外看：“这儿能有谁呀？”
    “车就停在这儿，都下车吧！”
    蔡东旭三人跟着丁寻又朝前走了五六十米。
    丁寻在上回黄自棋收房租时看到的那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他伸手按了按门铃。
    但他的内心对开门并不抱希望。
    好一会儿，才有人慢腾腾地开了门。
    一名白发老妇人把着大门上的小门儿，用自己肥胖的身子挡在他们面前。
    她冷冷地打量了门外四个人一眼：“你们谁呀？按什么门铃？”
    “太太，我来找林小西。”
    蔡东旭听了一愣。
    但随即明白了，原来林小西住在这儿。
    只是，丁寻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们来找林小西？”
    那老妇人带着鄙夷的神情迈出门槛。
    “你们是她的什么人呀？”
    丁寻丝毫不介意她那居高临下的傲慢语气。
    依旧客气地说：“太太，我们是……”
    “是她的熟人！”蔡东旭抢过去说。
    他担心丁寻会说是朋友。
    他可不希望丁寻被人误会。
    “熟人？她还有熟人？”
    “怎么没有？不然我们怎知道她的姓名？”
    “而且还知道她住在这儿。”
    蔡东旭和丁寻一人一句。
    “那你们就不是她的熟人，她搬走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搬……搬走了？”蔡东旭吃惊地问。
    “还说是熟人呢，现在的骗子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吗？”
    “太太，熟人也未必时刻都知道去向吧？”
    “你这小伙子还算是有礼貌，一口一个太太，不想这个人，粗鄙不堪。”
    “你这老婆子……”
    蔡东旭气急了，被丁寻拉住。
    “太太，你知道林小西搬哪儿去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是搬到她干爹那儿去住了。”
    “她干爹？她干爹住在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她住我这儿我也无需负责，她不住我这儿我更管不着。”
    “好，多谢了！”
    丁寻朝蔡东旭和另外两个兄弟挥手：“咱们走吧。”
    四个人回到车上。
    蔡东旭没有先发动车，而是双手抱着方向盘想了想。
    “丁寻兄弟，龙炫在墨城还有没有啥老巢？”
    “应该没有了吧？当年不都被警方查封了吗？”
    “那个墨山医院呢？”
    “墨山医院？”丁寻愕然。
    “怎么？你忘了这个地方？”
    “不，我没有忘，只是墨山医院后来不是被潘莹莹和林书浩收购了吗？”
    “现在属于林书浩？”
    丁寻沉默了，他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咱们先去楚家！”
    说完，系上安全带就闭眼不说话。
    蔡东旭还想问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去楚家。
    见他这副样子，也就不好多问，按照他所说的方向开出去。
    到了楚惠家附近，丁寻突然睁开了眼。
    他指着路边说：“老蔡，靠边靠边，停车！”
    “还没到楚家呢，停到他们家大门口去吧。”
    “谁跟你说我要进楚家了？”
    “你……”
    蔡东旭突然有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
    他无奈地把车靠边停好。
    丁寻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边关车门边冲车内的三人瞪眼：“怎么？不下车么？”
    “我们真就在这儿下呀？这走过去楚家……”
    “老蔡，你再提楚家我就解雇你！”
    “好好好，不提不提。”
    三个人只好跟在丁寻身后。
    他们在楚家对面的一栋大别墅门前停住。
    丁寻说了声：“就这儿了。”
    便伸手按了按门铃儿。
    “来这家找人？找谁？”
    “难道，咱们这一路追踪是为了找林小……”
    蔡东旭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就开了。
    他们惊讶地发现，门是自动开的，门内并没有人。
    丁寻立刻抬头朝里面的别墅楼上望去。
    只见在一个露台的栏杆内，倚着一名干瘦的白发老头儿。
    那老头儿虽然戴着一副小墨镜，但那身形和外貌丁寻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喃喃地说了声：“李管家。”
    “什么？那人就是李管家？”
    这副模样蔡东旭还真没认出来。
    “丁寻，你小子终于找来了？！”
    大门内突然想起李管家的声音。
    蔡东旭骇然地问：“他人在屋顶，门口怎么会有他的声音？”
    “看到这个没有？”丁寻指着门上一个对讲装置。
    李管家站在露台上，手中握着一支话筒式的玩意儿，正在和他们对话。
    丁寻回应道：“要找你太简单了！”
    “那是因为我故意留下痕迹，否则偌大的墨城你想找到我？”
    李管家嘲讽地笑了笑。
    “李管家，我妈从小到大喊你一声‘李叔’，我就问你，你怎么敢当？”
    “……”
    李管家哑口无言。
    “我妈到现在还觉得你好，一直对我说你曾经对她比我外公对她还好。”
    “李管家，你为啥现在要变成这副万人嫌的模样？”
    蔡东旭也在旁边点火：“就是，你当初要是肯改邪归正的话，恐怕现在还在叶老爷子身边享福！”
    “享福？哈哈哈……”
    这笑声，令人感觉毛骨悚然。
    丁寻疑惑地问道：“李管家，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