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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不出来,所以怀疑儿子是被什么冲撞了。
我跟五哥从进了屋就什么阴邪也没发现,转了一圈后,便去了那男孩的卧室。
男孩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是眼睫乱颤,明显是在装睡。大姐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一下,轻轻说道:“还好不烫。”
我跟五哥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屋里什么邪祟都没有,男孩身上也没有。而且男孩除了脸色一般外,身上的火气倒挺旺的。
我们退出了那间卧室,大姐走过来,问我们看出什么了。
五哥微一沉吟,便直说了,“大姐,你儿子啥事都没有。至于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头疼,我建议你好好问他一下。”
“啥事也没有?”大姐不由一愣,“你是说他是装的?”
五哥点点了头,“既然不是邪祟上身,医院又查不出来,哪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真的没有中邪?”她竟然有些怀疑。
我有些无语,心说,你既然信不过,干嘛还找我们来看啊!
五哥突然笑了,反问道:“没中邪还不好吗?”
她一听这话,面露尴尬之色,歉然道:“对不起啊,当妈的总是关心则乱!您说得对,没中邪才好!”
真是的,我们要是骗子,肯定会把他儿子的情况说得有多么多么危险,到时候她都能自愿地大把掏钱。
五哥笑了笑,说:“行了,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回去了。”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没中邪价钱怎么算?”
五哥摆了摆手,“算了,没事就好,我们告辞了。”
我和五哥跟那大姐道了别,便离开了。
回到车上,我有些愤愤不平地说:“五哥,干嘛不收费啊?咱跑这一趟也不近乎,要点汽油钱是应该的吧?”
一想到她问那句“没中邪价钱怎么算”,我就浑身不舒服,那意思明摆着――除妖一个价,没妖可除就必须另算,而且价钱还必须便宜。
五哥笑着看了我一眼,说:“没关系,你就当我带你出来兜风了!”
见他完全不在意,我忍不住叹气道:“服了你了,竟做亏本的买卖。”
“亏不亏本不是单凭金钱来衡量的。”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嘁,我只知道,通过劳动和付出取得回报,天经地义。五哥简直是在世圣父,难不成是佛主转世?
开车往回赶时,五哥突然问我:“喜不喜欢打牌?”
我一怔,回答道:“我总输,没人愿意和我一伙,所以很少有机会玩。”
他哈哈一笑,说:“咱去找莫家兄弟打扑克,我跟你一伙!”
我疑惑道:“莫家兄弟?”
“啊,你见过,就是那俩清风,双胞胎那个。”
他们这一行管男鬼叫清风,女鬼叫烟魂。
他这么一说我知道了,前几天在公园小树林边见到的那两人就是莫家兄弟,他们当时还约五哥喝酒打牌来着。
“五哥,你经常和他们玩牌?”
“是啊!无聊的时候,就半夜去找他们玩。”五哥目视前方,尽管语气平和,但我总觉得其中带了些伤感。
胡长河说,五哥的命格属于――自己百般好,却克身边人。也不知道他的亲戚朋友知不知道这事,如果知道,那他孤身一人恐怕就是被排斥的结果了……
一想到他寂寞孤独到要去跟鬼一起打牌,不知为何,我的鼻子酸酸的。
虽然我比他好不了多少,但是我身边至少还有个胡长河。虽然胡长河不爱说话还总睡觉,但是偶尔它还是会跟我说几句话的。
一个人住确实太冷清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此才决定找我做助理,搬来和他一起住。
“那我们去买些东西吧,我记得他们上次提到好几样。”我提醒道。
“好!”五哥爽快地应道。
第16章 与鬼打牌
在回家的路上,我和五哥买了莫家兄弟点名要的几样东西,将车开回楼下后,我们下了车步行往附近的那个公园走去。
来到那个小树林后,五哥找了个干爽的地儿,一边将报纸铺在地上一边说:“就这吧!咱先吃,一会儿那俩馋鬼就来了。”
我刚要坐下,五哥却又拦住了我,“等等!这么坐你可能会着凉,给,把我外套垫屁股底下。”
见他把自己的西服外套递了过来,感动他细心的同时,我也有些无语,“五哥,我好歹也是一大小伙子,没那么娇气,不用垫!”
“垫上!”有时候他执拗起来,也是倔得很。
我无奈只好接过他的外套,折了几下垫着坐了。
他西服都好贵,我连手洗都不敢,何况是扔洗衣机里呢?都是拿去干洗的。这衣服被我这么一坐,明天就得送去干洗熨烫,不然全是褶皱,没法穿。
五哥用纸符开了眼后,与我对坐着。我们喝了一点点酒,正聊着,就听见有人惊呼:“喝酒也不叫我们!大叔你不仗义!”
伴随着一阵阴风,一个男人跑了过来,他冲到近前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拿了块肉放到嘴里。“唔……虽然这肉挺肥的,但是好好吃!”
我这是第一次看鬼吃东西,跟胡长河的吃法差不多,都是将食物的精魂吃进嘴里,而盘中的食物从外表上看却不见少。
另一个人也走了过来,笑着说:“你们总算来了,我跟我哥都快无聊死了。”
“你们是两个人,有什么可无聊的?对着抽老鳖呗!”五哥喝了口酒,笑着调侃。
“你以为我们没玩啊?扑克都玩烂了,不然怎么会让你们买新的?”先来的那个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这对双胞胎兄弟在我们两旁分别坐下,同时看向我,问道:“大叔,这兄弟是谁啊?上次就看见你俩在一块儿。”
“他是我的助理,叫康恺。”
五哥刚介绍完我,坐在我右手边也就是先来的那个,便惊讶地说:“助理?还以为是你男……”
“别乱说!”我左手边的那个突然打断他,并且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你没看见人家身上有仙家?”
“还真是!”右边那人惊呼道,看着胡长河又说:“是只猫啊,原来猫也能修炼成仙啊!”
我:“……”
不仅忽略了我家胡长河的存在,还把它说成了猫……这人还真是让人无语!
“别胡说!”左手边的再次训斥道,“那是狐仙!”
“狐仙怎么会那么小?跟刚出生的小猫似的。”
“你觉得不变小的话,它能待在小恺的肩膀上睡觉吗?”五哥开口说道,“再胡说八道,把那狐仙惹恼了,可没人救得了你!”
我看了看胡长河,嘿,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人家这么说它,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跟睡死了似的。
左手边那人冲我歉然一笑,说:“你别和我哥一般见识,他这人嘴快,有口无心。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莫凡,他叫莫非。”
我冲他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也很高兴认识两位。”
叫莫非的也冲我咧嘴一笑,说:“我这人向来心直口快,别往心里去啊!以后咱可就是朋友了!”
我与他们兄弟二人互相问个好,算是认识了。几个人开始喝酒吃菜,并简单地聊了几句。等吃饱喝足了,兄弟俩便吵着要打牌。
五哥说,今晚不玩斗地主了,因为加上我是四个人,所以玩“刨幺”正合适。
坐对家的算一伙,正好,我和五哥一伙,他们兄弟一伙。
五哥突然看着他们兄弟,严肃地说:“我可警告你们俩,敢偷换牌出老千,我送你们过奈何桥啊!”
莫凡只是笑笑,莫非却撇了撇嘴说:“知道了!又不玩钱的,谁费那个劲去作弊啊!”
“上次你不就作弊了?”五哥瞪他一眼。
“谁让你总赢的?!”莫非脖子一梗,回瞪道。
“有本事你也赢啊!”
“谁像你运气那么好?!你一活人跟我一鬼较什么劲?”
……
我心说,这还能愉快地玩耍吗?
莫凡淡淡地看了莫非一眼,问道:“还玩不玩了?不玩回家。”
莫非立刻没了脾气,收回剑拔弩张的架势,回过头笑着对莫凡说:“玩玩玩!跟大叔斗嘴斗惯了,好久不见,过于想念!――咱开始吧!”
五哥也不再多说,将那两副新买的扑克牌用打火机点燃了扔在地上。等扑克牌烧没了,便从纸灰里拿出幻影一般的两副牌――也就是原来扑克牌的精魂。
五哥洗好牌后,我们开始轮流抓牌。
抓牌时我发现,平时右利手的五哥,此时却是个左撇子。他右手拿牌,左手抓牌,每次抓牌时,手上的白金戒指都会因为反射了月光而亮闪闪的。看到那枚戒指,我便会想到其下掩藏的那个蛇形纹身。
等有机会,一定要问问他那纹身的来头。
抓好牌以后,我看着手中的牌,恨不得把牌一扔,直接投降!
没有王,没有幺,连2都不见一张,单牌最大是张k,就一炮还是三个6,双龙中间断条腿,单龙中间缺张牌……尼玛,还有谁能比我抓的这副牌更次吗?哪怕让我先出,我还能打出一张4,3被挑出去以后,4能管上谁啊?
我简直无语凝噎。愧疚万分地看了五哥一眼,心说,五哥,对不住了,我要给你拖后腿了……
因为是明幺可以说话,莫家兄弟开始互问对方的基本情况――
“你那是什么幺?”
“小幺。”
“有王吗?”
“没有。”
“我也没有。”
“牌好走吗?”
“打打看吧。”
“有大路血吗?”
“没有,手里分牌不多。”
“我恚血炮都在他俩手里呢!”
……
根据他们的对话和我自己的牌,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五哥的牌――四个王,一个老幺或拆成两个小幺,还有大路血炮。
嗯,牌真棒,不愧是五哥!
以五哥的运势那必须是先出牌的那一个。
游戏一开始,就火药味十足啊!因为五哥手里的分牌多,有分牌就必须拿炮弹抢分,就见他们几个轮着扔炮弹。我三个6只能管单牌还没有机会,只能像个旁观者似的,看他们几个玩。
“小幺!”莫凡打出了杀手锏。
“五路人儿(俩大王)!”五哥随手就给他灭了,一下就捡走了八十分。
又见高分时,五哥打出一个四路的炮弹,莫非得瑟地扔出了四个2,“没有阴阳人儿(大小王),我四路最大!”
“六个5!”五哥不仅打出了六路,还是血炮。
莫非得瑟的表情凝在了脸上,回过神时他嗷嗷叫唤着:“有没有搞错!你怎么什么牌都有!是不是作弊了?”
五哥轻蔑地一笑,“我还需要作弊么?”
莫非没有继续对着五哥嘶吼,反而转回头瞪我,“你一张没出,你手里都什么牌啊?你俩就不能匀一匀啊!”
我:“……”
我不想匀一匀啊?我也想扔几个炮弹过下瘾啊!关键是我抓不到好牌啊!
最后,五哥捡了一百四十分,先跑掉了。我虽然跑不掉,但是我们依然赢了,而且还是小雪。
唉,如果我也能跑掉,或是得到其余六十分,我们就大雪了!
连着玩了好多把,情况都跟第一把差不多。每次都是五哥捡够了分,先跑,我垫底照样赢。
莫凡还好,莫非脸都绿了。
我终于能理解他想作弊的心情了。估计以前跟五哥斗地主时,五哥把把当地主,而且把把都能赢,两个人斗不过他一个,确实让人窝火。
可五哥的火气旺盛得无人能及,运势之好令人惊叹,恐怕就算仙家跟他一起打牌也得输。
我们正玩得兴起,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阵低呼声。
循声望去,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女人一手捂着嘴,一手拽着男人的衣襟,一脸惊恐之状。男人双手搂着女人,见我们看了过去,骂道:“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吓人!”
吓人?我瞬间反应过来。在我看来是四个人玩扑克,在普通人看来就是我和五哥对坐着,而且都是一只手掌举着,另一只手却不停地瞎划拉――难怪他们俩说我们吓人。
怎么解释好呢?若说实话,估计他俩能吓死。
莫非见这男人张口就骂,放下手中的牌,眨眼就飘了过去,带着一股阴风,吹得那两人的额发都飘了起来。
我清楚地看到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手臂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莫非将脸凑近男人的脸,“呃――”吐出了舌头,做起了鬼脸。
面对他的恶作剧,我不禁暗自吐槽:人家又看不到你,你做鬼脸给谁看啊!
“赶紧回来。”莫凡无奈地看了他哥一眼,说。
莫非瞥了那男人一眼,返回来,坐下。
五哥冲那两人笑了笑说:“我们在这喝酒赏月呢,怎么就吓着你们了?大半夜睡不着的也不止我们,你们不也是吗?”
“你、你他妈还有理了?”男人怒道,开始比比划划也不知道是真想上来动手,还是装的。那女人赶紧拉住他,不停劝道:“算了算了,咱走吧。”
在女人的劝说下,男人剜了我们一眼,搂着女人的肩膀走了。
“一看就是出来打野战的!”莫非轻哧一声,“估计被我们占了地儿,他才恼羞成怒!”
呃……我宁愿相信他们是真地被吓到了。如果这地儿是他们的“战场”,我会心里犯膈应的。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儿就玩到这吧。”五哥被那俩人一搅局,没了玩下去的兴致。
“别啊!”莫非叫道,“我好不容易抓了副好牌!非赢你一把不可!”
五哥呵呵一笑,“想赢我?”说着将手里的牌扔出来,“自己看!”
莫非仔细一看,气得跳起来哀嚎道:“还有没有天理啊!怎么什么好牌都能被你抓到!再也不和你玩了!”
看着莫非那气鼓鼓的样子,我忽然觉得他跟小孩子没两样,顿觉好笑。
莫凡也有些无奈,与我对视一眼,轻轻笑了笑。我突然觉得莫凡更像哥哥,总是包容着任性胡闹爱冲动的莫非。
我跟五哥与莫家兄弟道了别,便往回走。
走出没多远,就听身后二人的对话声响起。
“你刚才为什么对那小子笑啊?是不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啊?”
“……无理取闹!”
“可你就是笑了……”
“那你上次还冲他飞吻了呢!”
“我那是闹着玩的!”
“我那是出于礼貌!”
……
我:“……”
我怎么觉得这对话有些诡异啊?
第17章 鬼楼传说
连着几天大雨,导致气温下降,很不幸地,我感冒了。
没办法出去跑步,五哥便让我在跑步机上跑。跑完了热下身,便在客厅里跟他学拳。
“架势不错,就是一点力度都没有!”五哥一边摆正我的动作,一边点评道。
空有架势没有力度,那就是花拳绣腿,这我都知道,可我这小体格就是没有多少力气啊。
“下一式,金刚捣碓。”五哥做出示范,我依葫芦画瓢。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赶紧擦下鼻涕,快过河了!”
“哦。”我急忙到茶几上拿纸,窘迫不堪地拧起鼻涕来。
唉,这下五哥更得说我像小孩了,毕竟只有小孩才总挂着鼻涕。
感冒吃不吃药一个星期后都会好,只不过鼻塞、流涕一类的症状太难受了。带着病跟着五哥继续晨练,好在这几天五哥除了药店的事以外,没有接到什么给人看事的活儿。
等我感冒好了,天气也热了起来。上了七月份,也就离三伏天不远了。我跟着五哥去商场买衣服,结果太阳一晒、空调一吹,便中暑了。
本来我还跟胡长河说:你看,还说五哥会克我,结果我来这么些天了都好好的,连洗碗时都没打破一个。我觉得是他的气运克了我的霉运。
结果得意完,第二天我就感冒了。感冒刚好,我又中暑了。
五哥从药店里给我带回了好些藿香正气液,我捏着鼻子喝下去,一松手那股难闻的气味便反了上来充斥在鼻腔里,简直难受得要死。
连着吃了好几天的药,那种发虚冒冷汗,头晕目眩没力气的症状才好转。
胡长河趴在供桌上,眼皮都不睁一下,对着躺在床上的我说:“连着病两场,感觉如何?”
“估计是我自身霉运的事,天气一变身体就受不了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将自己体质弱、易生病、爱倒霉的情况推到五哥身上。
胡长河没与我争辩,继续睡它的觉。
***
这天下午,我正睡午觉呢,听见有人敲门,便迷迷糊糊地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他客气地说道:“你好,请问魏先生在家吗?”
五哥去药店了没在家,我便礼貌地回道:“他有事外出,还没回来。请问您是哪位?”
“哦,我是他朋友,姓姜,打他手机关机了,便直接过来了。”
我一听是五哥的朋友,忙请他进来,他却摆了摆手,说:“等他回来你告诉他一声我找过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行!”
“行,一定转告。”
我将那姓姜的朋友送走后不久,五哥就回来了。我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他掏出手机一看,说:“没电自动关机了,难怪他找不着我。”
五哥将手机插上电后,便给那位姜姓朋友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小恺,明天我去给朋友看事,你病没好就在家休息吧!”
“我没事了,我跟你一起去!”
这几天呆在家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有出去的机会,我岂能错过?
“下次吧,你先把病养好。”
“不行,我这几天快憋疯了,你就让我跟着去吧!”
见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五哥终于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我和五哥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栋三层的小楼,三楼明显是才盖不久的,水泥的颜色很新,而且还没上门窗。一二楼的窗玻璃没剩下几块,院子里全是杂草,很显然这里没人居住。
我们在栅栏式的铁门外停车,来到门口往里观瞧。
五哥说:“听过206鬼楼的传说吗?”
我摇了摇头,毕竟我不住市区,对这里的传闻知道的比较少。
“这里就是。”
五哥给我讲起了这个传说。
据说,凡是在这栋楼里过夜的人绝对会睡着,而且醒来后一睁眼就会发现自己睡在外面。然后团结路的某派-出所的几个人不信邪,便带着家伙(枪)跑这来打麻将。本来是打算玩通宵的,结果快天亮时,几个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醒来后,几个人不仅睡在了外面,连身上的枪都被扔出了好远。
听五哥讲完,我问他:“这里真的闹鬼?”
“谁知道呢?咱们看看再说。”
五哥的那位姜姓朋友前不久将这里买了下来,他不仅不信传闻,还在上面加盖了一层,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建筑材料堆放在院子里,第二天一定是散得到处都是。而且,有工友从上面掉了下来摔坏了腿,还有工友说曾看到黑不溜秋的东西一闪而过。
最后,这位姜姓朋友想起干这一行的五哥,便找上门来,希望五哥能给看看。
“翻进去么?”我问。
“现在是白天,而且我阳气重,进去以后那鬼若是躲起来,我们也找不到。”五哥想了想说。
“那怎么办?”
五哥看了看我右肩上的胡长河,说:“你请狐仙帮个忙,让它进去给看一眼。”
我扭头看向胡长河,还没等说话,胡长河便哼了一声:“不去。”
我有些无奈,又转回去看向五哥。
五哥笑了笑,似乎料到它会这么说,“既然它不肯去,那我们俩只好翻墙进去了,走吧。”
五哥说着便走向一旁的红色砖墙,我也跟了过去。就在我们俩扒住墙头,要往上爬时,胡长河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无奈地说了一句:“还是我去吧。”
五哥笑吟吟的,似乎早猜到了胡长河会妥协,对它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恺的!”
胡长河白了他一眼,跳上了墙头,然后又跳进了院子里,往房门走去。
见胡长河正要进去,我连忙提醒道:“小心一点!”即使它是狐仙,可我依然有些担心。
五哥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它不会有事的。”
我点了点头,见他搂着我的肩膀不放,本想让他松开手,却突然明白过来他这么做的用意。胡长河一走,我就有危险,只有挨着阳气旺盛的五哥,我才能安全。
就在我们耐心地等着胡长河的消息时,突然一道尖锐的叫声从楼里传了出来。我不由一惊,立刻喊了一声:“狐仙!”
从一楼进去的胡长河突然出现在二楼的门口,它纵身一跃,跳到了我面前的墙头,然后又蹦到了我的肩上。
“你没事吧?”我急切地问它。
“没事。”它蹲坐着,望着鬼楼的方向。
顺着它的视线看去,二楼的一扇窗户里有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是个女人,看不清她的脸和穿着,但是她手里抱着的东西我却看清了――那是一只纯黑的猫!估计刚才那一声尖锐的叫声就是那猫发出来的,虽和平常的猫叫略有不同,但还是有相似之处。
“果然是一人一动物,跟传说中的一样。”五哥在一旁轻声说道。
我问他:“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吧!”
我和五哥上了车,直到快开出了那条道口,我依然能感觉到那一鬼一猫的窥视。
五哥说:“我虽然不懂风水,但也能看出这房子所在地点不好,就算没有闹鬼,也不是个好住处。”
据五哥说,这房子所在地是一个三岔路口,过了门前那条路还有条河,在风水学上来说,容易聚阴气。
凡是在鬼节晚上出去烧纸的都知道,地址一定要选在十字路口或三岔路口,还有人会去河边、江边,因为这些地方离鬼的世界最近。
回到家以后,我问五哥有什么打算,他说:“东西不多了,咱先准备一下,明后天再说。”
中午吃过了饭,五哥说要买一些东西,我便跟着他出门了。
我们来到一家香烛用品店,五哥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说:“你们进得去吗?”
我一怔,刚想问他什么意思,胡长河开口了,“我们在外面等。”
我又是一愣,看了看胡长河,问它怎么了。
“里面有佛像。”胡长河给了解释。
因为天热,店门大敞,我站在门口往里一看,对面的墙上有一个神龛,里面供着几尊佛像以及观音像。
草头仙有尚佛的,有尚道的。供奉保家仙所用的纸有红有黄,区别便在于此。有的仙堂,堂单和佛像供在一起都没事,就是因为那些仙家是尚佛的,不然像胡长河这种,遇到佛像是会犯冲的。
既然它进不去,那我也不能独自进去,便只好对五哥说:“我们在外面等。”
五哥笑了笑,说:“我进去也不好受,就不进了吧。”说完,他便朝里面喊:“张老二,出来接客!”
噗――我差点笑喷,五哥这话让人听了容易误会啊!
那个叫张老二的老板,本来正躺在最里面的躺椅上睡午觉,一听有人喊他,迷愣着坐起来,呆呆地看了门口的五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叫了一声“是你啊!”走了过来。
五哥跟他简单说了几句话,拿出一张单子递给他,“东西都要好的啊!”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孬的!”张老二拿着单子进去了。
五哥买了好多香烛、烧纸、以及黄纸一类的用品,和张老二道别后,我们便往回走。
“五哥,你每次买东西都站在门口啊?”我问他。
“进去也行,就是浑身难受。”五哥答道,“我本身学的是道术,加上蟒二爷也不尚佛,所以进去肯定犯冲。”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小时候曾跟同学去过一次当地的小庙,结果走到门口就开始浑身难受,后来听了胡长河的话就没敢进。
虽然那家店供了佛像,像我们这种顾客进不去,但是那老板却必须得这么做,不然他家的香烛纸钱容易招鬼惦记。若是被鬼上了身缠着要冥钱,那日子不用过了。
第18章 一鬼一猫
五哥指着老式日历本说,今天是个吉日,适合画符。
他的纸符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昨天去买了好些黄纸回来,准备多画一些,以备除鬼之需。
画符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光是准备工作,五哥就做了好多。
他先是将书房整理干净,然后沐浴更衣,在写字台上点上香烛后,默诵了一番祝文后,才铺开写符用的黄纸。
笔墨纸砚水以及丹朱,都不是随便就能用的,必须一一念诵咒文方可。
比如水。五哥左手托着水碗,右手结剑指,一边在水面上比划,一边念道:“天以一生,地以六成,利润万物,滋养生灵,请为法水,道气归宗,邪秽灭处,书符建功,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
事后,他告诉我这一段叫【敕水咒】,相对应的还有【敕笔咒】【敕纸咒】【敕墨砚咒】以及【敕丹朱咒】。
五哥将毛笔饱蘸墨汁开始画符时,依然离不开相应的咒语――【下笔咒】,结束时还要念【收笔咒】。
印象最深的是,他画的符若是以“罡”字结尾,【收笔咒】必定是配合着笔画来念,而且是字字铿锵――“(四)先天正气,(一)诓扶正济,(丨)天门洞开,(一)通天达地,(丨)使鬼万千,(一)通圣达意!”
画完了符,他取出自己的印章沾上红色的丹朱,印在纸符上,这样一张符才算完成。
为了检验符纸是否有效,五哥念了段【验符咒】,符纸上的墨迹微微亮了一下,表示这符有效。
花了半天时间,五哥画了几十张符,累得满头是汗,其间,擦了汗还得念段【净身咒】才能继续画符。
这画符,当真难学。除了要背那么多拗口的咒语,还要画出那么复杂的图文,没有灵性的人恐怕照着画也画不好。
“成了!”五哥将符整理好,不由地松了口气。
我一直安静地待在角落里生怕打扰了他,见他画完了,才敢大声喘口气。
“五哥,原来画符这么麻烦!”
“是啊,有些工序若是少了,符就不灵了。”
“那要是紧急关头,纸符用没了现画岂不是来不及了?”
五哥笑着说:“没事,关键时刻用精血画符就不必讲究这么多。”
嗯,确实,电视里或电影里经常会有这种情节――道士咬破手指画了道符然后大败厉鬼。
估计是用血写符的话,代价太高,所以平时才用笔墨纸砚。
“五哥,要不我跟你学画符吧!”等学会了,即使胡长河走了,我也不用怕那些小黄皮子了。
五哥一怔后,面色凝重道:“小恺,学画符即是修道,我不想你修道。”
“为什么?”我不解,心里却有个念头闪过――难不成是修道之人不能娶妻?五哥都三十了还没结婚,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你听说过五弊三缺吗?”五哥依然是一副严肃的口吻。
咦?有些耳熟,我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香港有个叫《僵尸道长》的电视剧里好像提过,难道是真的?”
“嗯。”五哥点头,“虽然普通人也不一定会有齐全的命理,但是修道的一定没有。”
道术涵盖了医卜,星相,遁甲,堪舆和炼丹等术,每一项都不是常人所轻易能为的,所以修道之人必会受到天道的惩罚,最直接的表现在于命理不全。
所谓五弊,即鳏寡孤独残――男子丧妻是为鳏;女子丧夫是为寡;少而无父是为孤,老而无子是为独;身体不全是为残。
所谓三缺即――缺钱财、缺命数、缺权力。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