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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去了东福客栈,而郁战则去了平顺布匹店,找到了崔岩。
郁战将他们身边有回纥探子的事告知了崔岩,崔岩听到,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看向郁战。
他有些不愿相信郁战带回的话。
他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回纥探子。
这些人,可都是盟主旧部,是几十年的兄弟……
郁战看到崔岩这般震惊,心里微微叹息。
他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不想让崔岩胡思乱想,郁战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你调查一下他。能知道朱果消失的人,就这么几个,而这个人,你是最没可能防备他的,毕竟……还有便是,在我带他回去以前,他并不知道少爷的身份。只知道少爷是盟主的徒弟。而且,他也不知道盟主在何处,只知道盟主还活着。”
写下这个字,郁战心里也极不舒服,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般。
他不想怀疑他,但是……却由不是他不怀疑。
崔岩看着桌上那个大大的“川”字,脸上一片静默。
\川\——童川……
怎么可能是他……他可是他一手调教长大的,而且,他还是盟主侍剑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会是回纥探子?
这小孩才十几岁,哪来那么深的城府,潜伏在他们身边,给回纥人做探子?
郁战轻阖眼皮,声音沉重地吐了一句:“崔言叔叔查一下吧,是的话,把该问的都问出来,处理掉。我……就不见他了。”
童川——
他和少爷还有夫人,在分析之后,第一个怀疑的人。
这小孩才十三四岁,他爹是盟主的侍剑,成了十五年前的盟主府里,他是遗腹子,后来被他师父找到,并带着回来交给崔岩教导。
因为年纪小,所以,有些东西便没有让他知道。一直到他将他带回孟宅,才慢慢的开始让他接触一些核心的东西。
那时,他将他带回来的第二天,夫人就出发去做蓝庐书生的悬赏,而他和少爷也前往兴远府调查凝血剑的事。
这个时候,童川和他们还不是太熟,所以好多事,他们也并没有和他细说,只让他在中间传递一下消息。那时他还不知少爷是孟泽之子,也不知道盟主隐身何处。
紧接着便是孟寻搅乱江湖,况教主入住东义县,他开始逐渐接触核心。
而朱果的事……崔岩叔叔谁都不可能透露出去,唯有童川以担心的名义相问,他才有可能透露。
郁战的猜测成了真。
寻找朱果,且朱果在泾山的事,崔岩的确谁都没说,只在童川一脸担忧的前来寻问,孟九重和况曼的情况时,稍透露了一些出去。
结果这小孩聪明的很,凭借着崔岩透露出的消息,分析出了朱果生长的地方。
那时也是崔岩大意,因为,谁也没想到童川竟是回纥人的探子。
关于童川探子这层身份,况曼和孟九重想不通,郁战和崔岩同样也想不通。
毕竟,这小孩可是从小在他们阵营里长大的,父亲还是以前穆元德最相信的人,他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和回纥人勾结。
可结果……
崔岩盯着桌上的“川”字看了好久,直到桌上的水迹被风干,再看不到痕迹,他方才收回视线。
他沉沉闭了闭眼,冷道:“这事交给我调查,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必将前因后果弄清楚。”
郁战沉默,叹了口气:“麻烦崔岩叔叔。”
说完叛徒的事,郁战心情沉重地离开平顺布匹店,回了孟宅。
孟宅里,黑灯瞎火,童川并不在家。郁战没去琢磨他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在向回纥人透露消息,打了些水,稍清洗了一下,便回房抓紧时间休息。
从泾山一路赶回东义县,五天时间,他快马加鞭未曾合过一次眼,高强度的赶路已让他疲惫不堪,他需要休息,养精蓄锐,然后快速回到泾山。
郁战一睡,就睡到天朦胧发亮,醒来时,童川已经回了孟宅。
郁战仿佛没事的人一般,如往常一样,对童川和煦地笑了笑,然后让他顾好家门,便出发去了城门口,准备与县太爷汇合。
他的回来和离开,都让童川有些诧异。
青涩的脸孔泛起沉疑,不知想到什么,他步出孟宅,七拐八拐往城西一处富户家走去。
这处富户不是别处,正是前次,在庭院里喂老鹰的那一家富户。
这家富户本该是要被青蒙砍在刀下的,但结果,青蒙追着老鹰出没的线索,斩了他左侧一宅子里的人,却漏了他。
童川进了这户人家,在里面呆了大半柱香。
而在这家院子外的街道上,一名挑着柴的老者,眼睛时不时瞟向这富户的大门。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离他不远处,几个行人与挑柴老者眼神交汇,也在等待着。
当天晚上,这家富户以抢占他人土地,并强纳一村民之女为妾的名义,被杨县丞带回了衙门。
而童川……从那天开始,东义县里再无人见过这个机灵的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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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郁战与县太爷汇合,看到县太爷带来的人,他终于明白他家夫人为什么对这个县太爷有好感了。
别说,县太爷还挺会来事的。
一个晚上过去,他竟将入住东福客栈的江湖好汉给请来了一大半,不但如此,连阿莽都被县太爷给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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