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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士兵听闻,眼里闪过恍然:“原来如此,进去吧!”
既然不是找况娘子麻烦的,那就没必要拦着人不放。
傍晚时分,街上虽然已没那么热闹,但还是有些商贩未收摊。
况曼溜着蓝庐书生,大摇大摆的一路走到城东,期间,引来了好多人打望。
前儿城楼告示上蓝庐书生的画像,是出自沐府小姐之手,所以画得惟妙惟肖,这也导致蓝庐书生一入城,大伙就认出了他。
许是太招摇了,沐府这边已接到消息,说他们沐府发出的悬赏,已有人完成。
况曼到的时候,沐府老爷和沐家大公子带着一群家丁,正严阵以待地等候在沐府大门前。
远远瞧见向沐府走过来的况曼,沐府大公子一甩衫摆,大步迈下台阶,笔直迎上况曼。
“这位姑娘,在下沐戈楼,多谢姑娘将蓝庐书生带回,在下感激不尽。”沐戈楼走到况曼跟前,拱手道谢。
说罢,他视线微转,落到了被捆住的蓝庐书生身上。
那看蓝庐书生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物品般,说不上的诡异。
沐戈楼打量完蓝庐书生,视线一抬,又看向了黎初霁。在见到黎初霁与蓝庐书生那没什么区别的脸后,他浓眉轻蹙,眸子里带起警惕。
况曼掀眸,爽朗道:“不必客气,沐府出手阔气,我不捉他,别人也会捉他。”
“蓝庐生书可非常人能捉住,还是得要感谢姑娘相助。”沐戈楼收回落在黎初霁身上的视线,大掌往空中一摊,他身后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举着个小木盒,恭敬上前。
沐戈楼将小盒子拿过来,递向况曼:“这是五千两,姑娘请笑纳。”
“多谢。”
况曼大大方接过木盒,然后回手一推,很不厚道地将蓝庐书推向沐戈楼。
沐戈楼看了眼“阶下囚”蓝庐书生,冷着脸,扫一眼守在沐府外看热闹的人。
他眉头一拧,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大声道:“蓝庐书生,你在外名声,虽让我不喜,但我沐府向来不是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你不必担心我和父亲会反对你与我小妹的亲事,我更不会打断你的腿,你如今既已回来,那择日你们便成亲吧,婚后,我会在沐府旁边为你夫妻建一座大宅,以后,那里便是你们的家。”
沐戈楼说这话时,虽然板着脸,但况曼莫名在他脸上,看出了咬牙切齿。
特别是在说打断腿时,况曼觉得,这会儿他手上如果有根棍子,这蓝庐书生的腿,可能还真要被他打断。
况曼有种感觉,蓝庐书生落到沐家大公子手里,可能——要完!
沐戈楼话说得模梭两可,那些不知道蓝庐书生是何人的普通民众,还以为,这蓝庐书生和沐府小姐两相爱慕,却遭到了沐家家主与大公子反对,所以,才会抛下沐府小姐,一走了之。
也不知沐小姐闹腾了多久,才闹得父亲与大哥松了口,接纳了蓝庐书生。
可蓝庐书生已远去,所以沐府只能贴告示,想找回未来女婿。
……好吧,脑补的很成功!
沐戈楼说这话的用意,要的就是蓝庐书生和他妹是两情相悦,而不是蓝庐书生,半夜敲他妹的房门。
而他那傻妹妹,竟还出了闺阁与之半夜相会。
两情相悦招棒打鸳鸯,怎么着都比半夜幽会好听。
沐家是商人,沐戈楼从小就跟着沐老爷走南闯北,少时甚至还拜师学过武。
他一直觉得江湖儿女豪迈,不拘小节,每次走商回来,他都会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妹妹听,特别是江湖上事,他妹妹许是听他说的太多,对江湖人竟生出一种仰慕。
坏,也就坏在这仰慕上。
前几日,他们弄清楚她为何茶饭不思后,便明确告诉她,蓝庐书生是不良人,是个江湖浪荡子,不能托付终身……结果,小姑娘得知意中人是自己最喜欢的江湖人,闹着非君不嫁。
宠女儿,宠妹妹的沐家主和沐戈楼,还能怎么办,只得发悬赏将蓝庐书生给捉回来。
沐戈楼心里很清楚,就算蓝庐书生与妹妹拜堂成亲了,也绝不会安份。
沐戈楼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收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武力上,他也许不是蓝庐书生的对手,但其它方面嘛,就不一定了。
沐戈楼都已经筹划好了,等蓝庐书生被捉回来,就先灌他一碗散功散,将他一身功力散去,然后和她妹拜堂成亲,成亲后,每隔一月就再灌一碗。
有这散功散的药效在,蓝庐书生就是个废人,别说用武功逃出沐府,连圆房他都做不到。
等他啥时候惹他妹生气,让她妹不喜了,他就送他一封和离书。
到时候,他妹还能以完璧之身嫁人,再嫁也不会受什么影响。
——这是一个凶残的大舅兄,蓝庐书生落到沐戈楼手上,哪怕武功还在,怕也斗不过人家。
况曼完全不知道沐府大公子的心肝有多黑,换得赏银,侧回头,目光隐晦地看了一眼黎初霁,便准备告辞回家了。
其实,况曼一直不知道黎初霁跟她一起押送蓝庐书生来沐府,到底抱的是什么心态。
要说教训弟弟不争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应该也消了。在明知道她要用他胞弟换赏银时,不但不加以阻止,还出手相帮……这举动,着实有些让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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