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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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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可是,她却猛然地、大声地对着我说了一句:“不!”
    我顿时就尴尬在了那里,“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小说`]。。。。。”
    她沉默了片刻,“我知道。。。。。。小冯,是我不对。你走吧,希望你永远忘记这件事情。我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希望你不要在心里笑话我。有些事情我不能那样做。我知道你是好心,是为了可怜我。哎。。。。。。你走吧,我相信你不会把这样的丑事讲出去的。是吧?”
    听她这样一讲,我心里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说道:“何省长,我不就是来给您汇报工作的吗?你还给我下达了一些指示呢。” 医道官途:妇产科32
    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话也未免太过自欺欺人了,而且她也不一定希望我这样说话,因为我这样的表现可能会被她认为很虚假。
    此刻的我猛然地就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我终于明白了知道领导的隐私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的根源了——这样反而会让人感觉到恐惧。
    于是我急忙地有道:“何省长,我是医生,您身体不舒服,我替您治疗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您说是吗?”
    她低声地道:“你说得对。你回去吧。尽快把报告和其它资料准备好报上来。哎!想不到我这把年纪了还摆脱不掉这样的欲望。”
    我也低声地说了一句:“那是因为我们都是人。何省长,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她轻声地叹息了一声,“你去吧。麻烦你给我驾驶员讲一下,让他先回去休息,就说我还得加班。。。。。。哎!还是我自己给他打电话吧。”
    我默默地离开。
    没有知道我此刻这种复杂的心情。说实话,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地鄙视她的想法,反而地我却非常的敬佩她,因为我十分清楚一个人要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这其实也是一种“发乎情,止于礼”的表现啊。不,准确地讲应该是发乎情,止于理智。
    至少我是做不到的。从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中我对自己的这方面依据早已有了非常充分的认识了。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对她有着深深的敬意。要知道,她可是多年没有了男人的女人。
    她宁愿长期通过那样的方式去发泄自己的情欲都不愿越雷池一步,这需要多大的定力才可以做到啊?
    她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所以我心里不禁就想:我们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纵然像她那样已经身居高位但是却依然必须去克制自己的那种最起码的欲望,甚至于还不如平常老百姓那么的自6由,虽然掌握着巨大的权力,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在心里叹息着离开。
    下楼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上车后我对小隋说:“送我回去吧。”
    随即拿出电话来给梁主任拨打。这个电话我必须要打,现在再晚都必须要打。目的只有一个:为了何省长的声誉。
    这并不是我信不信任自己驾驶员的事情,毕竟此事关系过于重大,关键的是,我是在这样的时间里面离开何省长办公室的,更何况我们还是孤男寡女呆在一起。
    电话拨通了,“梁主任,你睡了吧?对不起,我必须得吵醒你。”
    他笑着说:“还没睡呢。你走了后我们喝了不少的啤酒,到现在都还没有排空。不敢睡,担心半夜起来上厕所。冯主任,你讲吧,什么事情?”
    我顿时大笑,“我喝了啤酒后也是这样。你没有睡就好。是这样,何省长叫我去再次听取了我的汇报,随后她有了几个非常重要的指示。现在看来我以前在这个项目的思考伤有着很大的问题。因为我准备在这次会议结束后即刻出国,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把相关的工作抓起来。这件事情要上政府常务会,所以我很想能够在我离开之前完成此事。因为我担心夜长梦多。” 医道官途:妇产科32
    他说道:“那您等等,我去拿支笔记一下。”
    我觉得他就是这点好,做事情很细致。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看来他深知其中的道理。
    一会儿后电话里面传来了他的声音,“冯主任,您讲吧。”
    随即,我把何省长的意见详细地给他讲了一遍。最后我对他说道:“根据我的理解,我们在可行性报告里面最需要阐明的是我们建设这个录取中心的理由。这件事情你和阮主任好好斟酌一下。我在想,一是要列出我们每年需要完成的各类招生的工作量,二是目前我们招生工作的现状,要多写出、写尽我们目前存在的困难,把我们目前的困难适当夸大一些也是可以的。然后是预算问题。这件事情你和财务处和曾经搞过基建的同志协商一下怎么样去写。再有,从明天开始,会议接待方面你和阮主任多负责一下,明天我和老主任、柯主任一起去跑跑我们周边的县市了解一下情况,最好是能够尽快把地址确定下来。。。。。。”
    我说了很多,他一直在静静地听,而且我相信他已经把我的话全部记录下来了。我讲完后他说了一句:“冯主任,这件事情可能一时间办不好。首先是确定地址的问题,这需要一个过程,而且要让地方上免费或者低价提供土地,这需要有一个谈判的过程。虽然土地是国家的,但是当地政府总得有一个合理的说法,所以他们也需要完成一定的层序才可以。而且我们的报告应该在此基础上去完成,所以我建议最好还是等您从国外回来后再说。反正今年是不可能去新建的地方进行招生工作了。呵呵,冯主任,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我说:“地方政府的一把手对任何项目都有拍板权,他们的权力比你想象的可要大多了。此外,地址的问题暂时放在那里,这不影响我们的预算。在预算的时候把土地价格那一部分空在那里,到时候根据情况加上去就是。如果是免费给我们提供土地的话就更不影响了。”
    他顿时就笑,“冯主任,您说得对。看来我还是太迂腐了些。”
    我也笑,“那是因为你对地方不大了解。这一点商垄行最清楚。好了,就这样吧。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和你谈工作上面的事情。”
    他笑道:“您不也还在忙吗?正好。我现在去排泄完了后睡觉。”
    我大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把老主任和柯向南叫了来,然后简单向他们通报的情况后就出发了。我们在车上看了一下地图,然后确定先去省城南边的高楼市。这是一个地级市,因为温泉资源丰富而出名。而且那里的温泉含硫量较少。
    其实我们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里。因为那地方是我们省城周围最适合建疗养院之类项目的地方。更为关键的是,老主任告诉我们说他有一位老朋友是那里的副市长。这就让我们免去了提前与对方联系的麻烦了。
    出发前老主任给他那位副市长老同学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我们今天准备去他那里的意图,希望他办好招待,同时尽快给他们市长汇报一下此事。
    他们是老朋友关系,说起话来当然就很随便了。我心里也很高兴,因为我再一次发现自己把老主任请回来是正确的了。老同志有他们的优势,一是经验丰富,二是人脉关系非常广。所以只要用好了他们的话,很多事情就事半功倍了。
    电话打完后老主任笑眯眯地来对我们说道:“联系好了。他说欢迎我们去呢。当然,最后定板还是得市长和市委书记发话。”
    我问老主任和柯向南:“你们二位是不是觉得高楼是最好的地方?”
    老主任说:“当然。不过我担心免费的土地不好拿到手。”
    柯向南也说:“是啊。如果土地要花钱的话,我们那点钱肯定就不够了。冯主任,既然这样的项目是我们与下面市政府衔接的问题,为什么还要上省政府的常务会啊?如果省政府不管此事的话,我们就是贷点款也可以的啊?”
    老主任说:“我们的经费是省财政拨款结余下来的,省政府当然得管了。(aoye。com纯文字)而且我们也可以算是省政府的直管部门,这上千万以上的项目肯定要上政府常务会的。虽然这样的项目不会太引起重视,程序上是必须这样走的。”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疑惑此事的,现在听老主任这样一讲之后顿时就明白了。我说:“既然二位领导都觉得我们的项目建在高楼好的话,那我就给何省长讲一下,请她帮忙替我们给高楼方面打个招呼,这样我们去谈判起来就容易多了。你们二位的意见呢?”
    老主任笑道:“那当然是最好的了。问题是她是否给我们打这个电话呢?”
    我心里也不大肯定。昨天晚上的事情过后我心里还是依然有着一种忐忑的,而现在,我真正的想法是想通过此事去试探一下她如今对我的态度。我想了想后说道:“老主任说得是。也许她现在正忙呢。这样吧,我给她发一个短信。” 医道官途:妇产科32
    柯向南提醒我道:“好像大领导都不怎么看短信的。”
    我心想:那可不一定,黄省长也看呢。不过我却在点头,因为我觉得这样直接去面对何省长不大好,而且这样的方式会或许让她有一种被我要挟的感觉。我说:“这样吧,我给她秘书打个电话。”
    老主任点头道:“这样最好。”
    柯向南也说这样最好,他还笑道:“反正这几天我们全部扑在这次的会议上面,太无聊了,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如果何省长觉得高楼这边不行的话,那我们退而求其次去下一个地方好了。”
    我笑着问他道:“你觉得下一个地方我们可以考虑什么地方?”
    我问这个问题是有道理的,因为作为备用的选择,一旦被何省长问及了的话我可以马上回答得出来。在我个人的心里有些倾向于两个地方:一个是桃花源附近,不过那地方太远,交通也不大方便。还有就是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处核工业基地下边,那里是我们省城这条江的上游,在那样的江边建录取中心其实也非常不错的。
    柯向南说:“沿江的任何地方都可以。风景秀丽,问题是平地太少。”
    老主任说:“山坡也可以的,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关键在交通和通讯问题上。否则的话我们自己花钱修路的话,那才是无底洞呢。”
    我觉得老主任的话非常有道理,随即说道:“其实我们可以不忙先确定地方的,我们在地图上找找。”
    老主任说:“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是首选。那里距离省城只有半小时的路程,温泉多,而且地势平坦,你还是先打电话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作为曾经的妇产科医生,琐碎、犹豫的性格不知道怎么地又在开始表现出来。
    即刻给何秘书打电话,“何秘,昨天晚上何省长找我谈了关于我们准备建录取中心的事情,今天我和单位的两位领导一起准备去高楼考察一下选址问题,现在我们正在去那里的路上。麻烦你给何省长讲一下,看她能不能给高楼那边的主要领导打个招呼?”
    她问我道:“何省长怎么对你讲的?她答应过替你们打招呼的事情吗?”
    我说:“是的。她说我们选址后给下面的市领导打招呼。不过我觉得提前打招呼可能更好,这样有利于我们和对方谈判。”
    她说:“我问问何省长后再说吧。”
    我连声道谢。
    这位何秘书对我真的很不错,虽然我并不知道她是如何对待他人的,但是我完全可以相信一点:至少她不会对任何人的事情都像这样。如果都是如此的话,她岂不是要把何省长给累坏了?
    以前康德茂对我说过,当秘书的有一样工作就是挡驾,要从下级找领导的那些事情中选择出哪些应该给领导做汇报,哪些不可以。所以秘书这个位置非常重要,但是在重要的同时也很容易得罪人。跟对了领导往往会一帆风顺,跟不对的话也可能万劫不复。
    现在我觉得自己当初拒绝黄省长的事情是完全正确的。至少如今的我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烦恼,至少我很自由。
    我打完这个电话的时候老主任正在从前面的副驾驶位置转身来与柯向南在看地图,我顿时就笑,“这样看多不方便?我们去前面的生活区坐下来慢慢看吧。我们可以先预选出一点地方,然后也可以以此作为与对方谈判的条件——高楼的条件过高的话我们就换地方。老主任,这件事情我们应该稍微高调点,毕竟我们这个项目对当地各个方面都有着比较大的影响。”
    老主任说:“有道理。小隋,那你在前面的生活区停一下吧。”
    轿车下生活区的时候我接到了何秘书的短信,她在短信上告诉我说何省长的意见是等我们先选好的址再说。
    我心里顿时就有些五味杂陈起来。
    老主任却很理解何省长的这个决定。他说:“这当领导就是这样,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们是不会轻易说话的。得,我们先看看地图。”
    柯向南笑道:“领导就是不一样嘛,高瞻远瞩,高屋建瓴。”
    我发现他最近确实改变很大,不但话多了起来,而且事事都考虑起我的感受来。这说到底还是那句话:在一般的情况下当副手的人是不会和一把手对着干的,除非是两个人有着根本的利益冲突。其实说到底柯向南以前那样做还是为了一个目的——为自己争取到应有的权力。
    这也许就是曾经林育对我谈及到的那个道理:平衡。该给别人的权力一定要给,权力的制衡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老主任笑着说道:“这当领导的人就是不一样嘛,级别越高,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对了,有个笑话是说领导解字的事情,我讲给你们听听——领导写了一个群众的‘众’字问下属此字应该作何解释,下属说,团结一心或者是打麻将三缺一。领导说,错了,应该是尽管只有三人但是也只能是一个人高高在上;领导写一服从的‘从’字问下属是何意,下属说,两人同心,形影不离。领导说,错了,应该是即便只有二人也得分主次,有前有后;领导又写一合作的‘合’字问下属,下属说一人一口,不可多说,或者是众人一心形成合力。领导还是说,错了,应该是民主集中制的核心就是一个人说了算。领导又写了一囚徒的‘囚’字问下属,下属回答说人都得有房住,领导还是说,错了,应该是凡是不听话的人都得关起来;最后领导写了一个金属的‘金’字再问,下属说,人中之王需要一碗水端平,或者是人中之王需要根基稳固。领导摇头叹息道,你们的悟性太差了,应该是只要能够成为人中之王,就必然会腰缠万贯!”
    我顿时大笑。这个笑话虽然并不让人觉得特别好笑,但是其中的深意却非常发人深省,所以我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悟。
    到了生活区后我们每人要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来研究地图。主要是沿着江水的两岸去看,而且更注重江边沿途的交通情况,还有就是与省城的距离。
    结果我们看下来就找到了两个地方,一是高楼市,它位于省城的下游,还有就是上次我去的那个军工城市,它在省城的上游。
    不过具体的位置不大好选择,毕竟我们手上的只是一份交通地图,具体的位置得看当地的规划图才可以。
    不过现在我们心里已经基本上有数了,随即我们再次出发。
    看来那位副市长还真是老主任的老朋友,他竟然亲自驱车在高速路口外边等候着我们,与他同行的还有市政府的办公人员及当地教委的负责人。当地的招办主任也在,上次他因为迟到还被我点名批评过。不过他似乎已经忘记那件事情了,他一见到我就热情地上前来和我打招呼。
    其实本来也是这样,上级批评下级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任何地方的政府领导都一样,在处理这样的事情上首先就是带着客人去政府的会议室坐下来交谈。似乎只有这样才显得正式。
    这位副市长姓左,就是这里分管文卫的领导,五十多岁年纪,看上去可能距离退下去的时间不远了。当然,老主任和他认识而且是老朋友也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从工作关系到朋友关系,这样的情况非常多见。
    “陈市长在开一个会,他马上就来。各位领导先喝点茶。”大家分主宾坐下后左市长说道,随即他笑着去问老主任道:“李主任,你的身体还是这样好啊。我一直说来看你,最近太忙了。还有就是,我怕和你喝酒。”
    我笑着问道:“李主任的酒量并不大,就是喜欢每顿喝点罢了。左市长还怕?”
    他笑着说:“冯主任,你不知道啊,老李这个人最可怕的是早上也要喝酒!多年前我在省教委培训班学习,他天天拉我去喝酒,中午和晚上倒也罢了,可是他每天一大早就来叫我,然后带着我去一家小摊吃面条,要一份猪耳朵,每人二两白酒。冯主任你不知道,这早上喝了白酒后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了。可他是我老哥,我不敢不喝啊?”
    我禁不住就笑。
    老主任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后来我听高楼教委的副主任说,我们左主任以前酒量很小,从省里面学习回去后猛增到每顿一斤的量。那都是我的功劳啊。早上喝酒是最容易长酒量的。”
    大家都笑。
    左市长又道:“早上喝了酒一整天昏昏沉沉的倒也罢了,有次在学习的课堂上我竟然睡着了,而且还打起了呼噜来。这下可就闹笑话了。”
    大家又笑。当然,这样的事情只能是他自己讲出来,除非是他的上级。除此之外其他的人讲出来就不好了,那样的话不但不会形成轻松的话题,反而会造成尴尬的场面。
    大家正轻松地谈笑着,忽然听到有人说道:“陈市长来了。”
    左市长和我们都站了起来,大家都朝着会议室的门口看去。只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五短身材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我们站起来是因为礼节,左市长却是因为他是下属。在官场上没有年龄大小的概念,完全是以官职的大小决定一切。我不由得就想起我们到这里来的时候老主任所说的那“众”字和“从”起来。
    左市长即刻把我们三个人介绍给了陈市长。陈市长爽朗地大笑,“早就听说省招办的新主任很年轻,今天有幸能够认识,太好了!”
    他与我握手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手上很有力。这是一个很自信的人。我心里想道。
    与自信的人谈事情会比较麻烦,但是有时候也很容易,这得看怎么去让他接受。
    大家重新坐下,对方正中的位置早已经留给了这位陈市长。
    坐下后左市长先开始说话了,“陈市长,冯主任一行今天来是为了全省录取工作中心选址的事情来的。我们还是先听听他们的想法再说。你看怎么样?”
    陈市长点头道:“行。冯主任,我这个人很干脆,不喜欢绕圈子。你直接告诉我们你们建这个录取中心的要求吧。”
    于是我简单把每年我们全省招生的工作量介绍了一下,同时也讲了目前我们招生工作的状态,最后我说道:“招生工作是一件繁杂而艰苦的事情,所以我们的想法是最好是建在一处环境相对比较优美的地方,而且还要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完善,因为现在的招生工作都是通过网络进行全程计算机处理。根据前面我讲的大致情况来看,这个中心所占的面积应该在一百亩以上。陈市长,我们可是事业单位,单纯用财政拨款建设这个录取中心在资金上有些困难,所以我们希望高楼市方面能够给予大力的支持。这件事情我已经给何省长汇报了,她原则上已经同意我们建这个录取中心,不过得在我们初步选址完成后提交给省政府常务会研究通过。我想,我们的这个录取中心无论建在什么地方,都会对当地起到一个非常好的宣传作用的。所以这件项目我认为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老主任、柯主任,你们二位还有什么情况补充没有?”
    柯向南摇头道:“冯主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没有什么补充的。”
    老主任说道:“我说两句吧。反正我是已经退下来的人了,说话不用那么隐晦。我在省招办干了这么多年,一直想建这样一个录取中心,但是我没有冯主任这么有魄力,一直不敢把这件事情拿到议事日程上来,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还可以亲自参与此事,所以今天我很激动。”
    陈市长大笑,“我完全可以理解李主任此刻的心情。哈哈!其实我们也很欢迎你们来的啊。冯主任说得对,这件事情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李主任,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讲好了。”
    李主任说:“这件事情确实对双方都有利。我们需要这样的一个录取工作场地,每年的高考录取、研究生录取、还有各种层次的国家考试招生工作都得在这里面进行,所以这个场地占地要稍微大一些,能够在一百到两百亩之间是最好的。太小了不但会对今后的工作有影响,也不利于你们当地对外宣传。第二,刚才冯主任讲的确实是实话,我们单位就那么点钱,这样的项目完全是非盈利性质的,不可能创造任何的经济效益,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得到高楼市领导的大力支持,征地的费用最好是全免,还有建筑过程中的税费都能够免掉。呵呵!陈市长,我说的可能太直接了。其实我们在考虑建这个录取中心的时候有好几个方案,不过我们还是看到高楼市有利的温泉资源,以及这里地理上比较平坦的优势,因此才把这里作为了我们首先考虑的地方。”
    这样的话由老主任讲出来当然是最好的,本来我还想等会儿待陈市长谈了他的想法后再说呢。
    老主任在说话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注意陈市长和左市长的表情。左市长一直都笑眯眯的,可是陈市长的脸色却越来越严肃起来,当老主任说到土地和税费问题的时候他还皱了皱眉。他的这个表情让我明白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我一点都不着急,反正这个项目建在其它地方也行。现在我心里非常有信心能够拿到一块不要钱的土地,因为我们的这个项目毕竟具有那么大的优势。
    老主任讲完后我就看着陈市长笑,意思是请他谈谈想法。
    陈市长却侧头去问左市长道:“老左,你先谈谈你的想法吧。”
    左市长的脸上依然是那样的笑容,他咳嗽两声后说道:“我搞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当然希望这个项目能够落脚我们市了。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录取中心建在我们这里的话,我们的考生也可以沾沾好运的。土地和税费的问题。。。。。。这个,我不分管这一块,所以我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这样的事情应该还是有先例的,比如去年我们引进省二中到我们这里办高中分部,我们就是按照特殊政策处理的嘛。李主任刚才的话很触动我,过两年我也是要退下去的人了,心里非常希望这个项目能够在我的任期内完成。当然,目前我们市在土地的规划上确实很紧张,这也是事实,所以这件事情还得请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来定才可以。”
    他的话说得圆滑无比。不过他的态度也表达得很明朗:他个人希望我们的项目能够落脚到高楼市,而且也有这样的先例。只不过他对此没有决定权。
    其实我很理解他,作为副职,能够把话说到这样的程度已经是非常的不错了。其实作为任何一个当领导的人来讲,总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做出一些事情来,这也算是一个人的成就感之一。其实我现在做的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呢?我做这些事情不仅仅是为了政绩,还是希望能够给省招办留下一些今后值得自己和他人纪念的东西。
    刚才左市长的话已经表示出他这种强烈的愿望了。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愿望如此强烈,所以才摒弃了官场上作为副职必须隐晦自己观点的原则。
    陈市长随即说道:“冯主任及另外两位领导,我谈谈我个人的想法吧。因为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必须得经过政府常务会及市委常委会研究后才能够最终决定,所以我只能谈谈自己个人的想法。这也算是我的一些原则性意见吧。第一,我非常热忱地欢迎省招办到我们高楼市来建这个录取中心。我相信,这个中心的一旦建成,那将是我们高楼市一张非常靓丽的名片;第二,土地的问题。如今我们在规划上拿出一到两百亩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得在城东靠山的位置。那里环境优美,温泉资源丰富,而且交通和基础设施都可以尽快得到完善。完全符合你们建这个录取中心的条件;第三,土地价格问题。虽然刚才左市长谈到了省二中到我们这里建高中分部的事,但是他们只要了不到二十亩土地,而且那块土地是在一座山头上面,商业价值比较低。况且我们高楼市如今高中教育正处于瓶颈状态,百分之八十多的初中生上高中困难,引进优质名校到我们这里办高中教育,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冯主任,我打个比方,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刚才的这句话。省二中和你们的这两个项目,我觉得就如同一个人的吃饭和穿衣问题一样,我们首先得把饭吃饱,先解决生存的问题后才可以去考虑下一步如何把衣服穿得光鲜的事情。我们高楼市虽然距离省城很近,但是我们的经济依然很困难。所以我们希望省招办的领导能够体谅我们的难处。在这个地方,我可以提一个原则:第一,土地按照划拨用地的方式提供给你们,价格完全按照我们从农民那里征过来时候的标准给你们,说到底就是我们市政府财政不赚你们一分钱,但是这部分钱让我们财政拿出来的话确实很困难。第二,关于今后建筑过程中的税费问题,我还是可以保证一点,那就是:凡是属于我们市里面征收的税费可以全免,但是上交给国家和省里面的部分我们没有权力替你们免除,这其中还是那样的一个道理:我们财政上拿不出这笔钱来。第三,基础设施问题。我们可以把道路修到你们的建筑所在地的外围,包括水电气及网络等等。这笔钱由我们市里面的财政支付。呵呵!冯主任,你看看我的这个意见你们能够接受吗?”
    说实话,他的这番话说得很诚恳,而且很有道理——人家凭什么要替我们支付那些费用呢?所以,我认为他这番话里面是非常有诚意的。
    于是我问道:“那么,如今你们从农民手上征地的价格是多少呢?假如包括你们需要上缴部分的税费,这样一并算下来大概一亩土地多少钱?”
    陈市长说道:“目前,我们从农民手上征地的价格大概在五到八万一亩,但是这不包括土地里面的青苗补偿费、房屋拆迁费等等。如果全部平均算下来的话大概十万块钱左右一亩吧。税费的问题是按照今后建筑的体量计算的,这就不好说了,这得看你们今后的建筑面积到底有多少。”
    关于建筑税费的问题其实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却在不注意中犯下了这样一个低级错误。当陈市长的话讲出来后我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了。不过现在我更需要的是初步去计算整个投资。按照他刚才所说的标准,土地上就得花去近两千万,我顿时就觉得头痛了。我正准备说话,忽然听到老主任咳嗽了一声。
    我想:老主任可能是想要提醒我什么。不过此时我也必须要谈我自己的想法了。我苦笑着说:“陈市长,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啊。我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哎!高楼是个好地方啊,可惜的是我们的录取中心没有福气落脚到贵地啊。省里面不允许我们贷款,毕竟这是一个非盈利性项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陈市长歉意地道:“我们市政府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了。冯主任,光是这基础设施部分,我们就必须得投入几百万上千万的资金啊。不过我可以这样讲,不管你们去什么地方,不会再有比我们更优惠的条件了。况且这里的高楼市,是最适合建你们录取中心的地方。资金的问题。。。。。。我想,以冯主任的年轻有为,肯定可以想办法解决的。冯主任,我说的没错吧?哈哈!”
    说实话,这个人非常会讲话。他的话让我听起来觉得很舒服。不过我这个人比较谨慎小心,所以并不敢多说什么。我说道:“非常感谢陈市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看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后再研究一下后再说。”
    陈市长点头道:“行。不过我还是那句话:非常希望冯主任能够尽快决定把这个录取中心建到我们高楼来。”随即他侧身去对左市长说道:“老左,我看这样,现在你陪同冯主任他们去周边看看,只要是冯主任他们看上了的地方,只要是目前我们还没有规划有重点项目的土地,我们都可以拿出来支持这个项目。冯主任,我上午还有一个会议,中午的时候我来陪你们喝几杯,今天你们千万不要走,就在我们这里住下来。”
    我笑着说:“先去看地方吧。这里距离省城很近,下午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回去。全国的招生工作会还在我们这里召开呢。我们可是东道主。”
    陈市长大笑,“也罢。那我中午陪你们多喝几杯。”
    随即我们大家朝会议室外边走去。这时候老主任来到我身旁,他低声地对我说了一句:“你差点上了他的当了。”
    我顿时愕然。
    我承认一点,那就是我对地方上的工作一点都不熟悉。所以即使是老主任对我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我还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差点在什么地方上了当。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不好去问老主任具体的问题。我说:“我们先去看了地方后再说吧。反正我们并不着急签约。”
    老主任点头。
    其实我刚才的话也有掩饰自己不懂其中为什么的因素。不过我随即就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因为我最终还是得虚心地去问老主任这其中相关的问题。现在我才发现这老同志什么都好,唯一的不足就是他有时候不大给我留面子。
    在与陈市长握手暂时道别后,我们随同左市长去实地考察。在上车前左市长向我们见到介绍了这里规划的情况。据他介绍,这里的疗养区和别墅大都建在南边,不过他说像我们这样的项目最好是选择东边,因为那边相对来讲比较清静,毕竟城西是小商品市场,城南是工业开发区。
    我听了后说:“反正时间还早,都看看吧。最后重点看城南和城东。”
    刚才老主任提醒我的那句话让我不得不这样去考虑:还是亲眼所见后才有明确的概念。因为我总觉得他的话里面带有与陈市长保持一致的意图。
    上车后我觉得自己可以问老主任前面那个问题了。毕竟此刻车上全部是我们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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