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我是学医的,绝不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 小说`]但是忽然听到阿珠亲口说出她每天晚上在家里会看见她妈妈的事情来后还是不自禁地出现了恐惧。
“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你妈妈的?”童瑶的妈妈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出现了幻觉吧?”苏华问道,我心里也正这样在想。
可是,阿珠却在摇头。 医道官途:妇产科6
所有的人都屏气了,刚才那种紧张的气氛顿时又笼罩在了我们的周围。我急忙问她:“阿珠,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每天晚上我都可以看见她一会儿在沙发上,一会儿进她的房间里面,一会儿又去厨房了。就好像她还活着的时候一样。我叫她,可是她又不答应我。”她说。
童瑶的母亲猛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上官琴的脸色早已经变得苍白。
“阿珠,你肯定有幻觉了。”苏华忽然大声地道。
“不,我看得清清楚楚!”阿珠抗声地道。
“阿珠,你得去心理科看看病才行了。”苏华叹息着说。
“阿姨,上官,你们先走吧。这世界上哪来的那些东西?阿珠她最近情绪太紧张了。”我即刻去对她们两人说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可是会把人吓坏的。上官琴倒也罢了,童瑶的母亲如果被吓出病来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随即给上官琴递了一个眼神。她顿时明白了,随即去对童瑶的母亲说道:“阿姨,我们走吧。”
我送她们出门,不住客气地对老太太表示谢意。
返回到家里后苏华对我说:“冯笑,就让阿珠搬回来住吧。”
我说:“搬回来住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觉得阿珠现在的状况不对劲。阿珠,苏华说得对,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你也是学医的,应该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我没有问题。”阿珠说。
“阿珠,不是我不让你搬到我这里来住。”我柔声地对她说道,“你想过没有?你不可能一直住在我家里啊。总有一天你会去独立地生活,独自去面对你自己的一切。如果我今天答应了这件事情的话可能就把你害了,因为这样一来你将永远不能独立,不能独自勇敢地去面对自己的人生。对了,我最近听说过一个故事。。。。。。”
随即,我把童瑶对我讲的那个故事给她讲诉了一遍。我觉得,那个故事对阿珠依然起作用。当然,这得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理解。
“你们不相信我。。。。。。”她却顿时哭泣起来。
我和苏华面面相觑。
“冯笑,你去她家里看看。不,我和你一起去。阿珠,你在这里看家。我就不相信了。”苏华忽然说道。
我觉得她的这个主意有些匪夷所思,顿时犹豫地看着她。
“我们去看看。”苏华对我说,随即朝阿珠伸出手去,“把你家的钥匙给我。” 医道官途:妇产科6
“不,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很害怕。”阿珠哭泣着说。
“你害怕什么?陈圆和孩子不都在吗?”苏华大声地道。
我顿时觉得阿珠是在说谎了,很明显,她的目的是想搬到我这里来住。我的心顿时软肋下来,“算了,别说了。阿珠,你明天搬过来吧。”
“冯笑,我没有反对她搬过来住啊?我的意思是,她现在这种情况很糟糕,因为她已经出现了幻觉。所以我觉得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去看医生。阿珠,你觉得去你们医院影响不好的话,完全可以去我们医院的。哦,已经不是我的医院了。。。。。。”苏华说,说到后面的时候神情顿时黯然起来。
我看了苏华一眼,随即说道:“算了,今天大家都早点休息吧。阿珠,你也暂时在这里住一晚上。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去收拾桌子上面的东西。还要洗碗。”苏华说。
我点头,“阿珠,你过来,我问你一点事情。”
随即我去到沙发上坐下,阿珠慢慢地走了过来。我看着她,柔声地对她说道:“阿珠,坐下啊?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你好。”
她缓缓地坐下了,但是却不说话。我问她:“阿珠,你告诉我,刚才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没有。《 纯文字》我真的看见她了。冯笑,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她说,含泪欲哭的模样。
我顿时怔住了,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从她的表情上看似乎并不是在骗我,那么她的状况就很可能就是苏华分析的那样了:她出现了幻觉。
常人偶尔也会出现幻觉的,比如在身体极度虚弱、或者恐惧的状况下。但是阿珠不一样,她遭受了父母双双死亡的打击,而且她的心理年龄滞后。所以,我觉得她出现幻觉的原因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疾患。
一个人身体有什么疾病并不可怕,因为看得见、摸得着,还可以使用药物或者手术的手段去进行治疗,即使是患了绝症病人也就只好认命。可是心理性疾病却不是这样,因为患者总是相信她见到的、听到的,或者他脑子里面的其它的感受都是真实。近些年来,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竞争压力、生存压力越来越大,人群中出现心理问题的人开始呈几何速度地在增加。即使日本那样经济高度发达的国家也无法解决越来越多的自杀问题。在我们国家,抑郁症造成的自杀行为也越来越多了。
对于抑郁症来讲我深有体会,因为我在上大学的时候班上有位**学就是因为这种疾病自杀的。我的那位**学来自单亲家庭,个子不高,长得秀秀气气的,成绩在我们班上处于中等偏上。她最开始的反应是自卑:她总觉得自己的个子太矮,成绩也不是特别的好,所以特别羡慕班上那几个成绩优秀而且长相漂亮、身材高挑的**学。随后就开始出现失眠、厌世的反应,总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意思。抑郁症有一个显著的特征,那就是“日轻夜重”,也就是说,一到晚上厌世、烦恼的感觉就特别的严重,而且以早上天亮前后为最重。所以,我的那位**学终于在一天早上从楼上跳下去了。当场死亡。
抑郁症是可以治疗的,问题的关键是人们不知道自己患上了这种疾病,而且大多数人并没有把自己的这种情况当成是一种疾病。
所以,我经常向自己周围的人宣传:只要自己出现了厌世的情绪,只要自己有了自杀的念头,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就是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真正的那个“你”在厌世,要去自杀。
阿珠的情况却似乎并不是抑郁症。人对外界事物的感知完全由大脑控制,最终得到的信息都是大脑加工过的,如果大脑工作正常,便能正确的认知世界,但是如果大脑因为某些原因比如缺氧、过劳、疾病、受伤等等造成机能紊乱,就不能正确处理感觉器官传送来的信息,从而导致加工错误,就会产生幻觉。
我的精神病学知识告诉我,出现幻觉往往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精神分裂症,或者精神分裂症前期的症状,还有一种是心理问题。对于阿珠出现的这个问题来讲,我非常希望她仅仅是心理上的问题。精神分裂症需要住院治疗,而心理性疾病却只需要进行心理疏通治疗就可以了。从心理学上去分析阿珠出现的幻觉也是可以讲得通的:她的潜意识肯定挺期待她父母或者其他人能够陪着她,这种幻觉的出现与期待的心理有密切关系。因为正常人在殷切盼望、强烈期待、高度紧张情绪影响下,也可能出现某种片断而瞬逝的幻觉,不过幻觉一般不能持久。
现在,我倒是觉得苏华的意见很正确了。
阿珠虽然也是学医的,但是她对精神病学及人的心理问题了解的并不多,所以我觉得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要让阿珠明白一件事情:她看到的真的是幻觉。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才可能去配合治疗。而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带着阿珠去她家里。如果她看见了她的母亲而我没有看见的话,那么她就会相信她自己真的是出了问题。
所以,我接着对阿珠说:“这样吧,我和你去你家里看看。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阿珠,我是学医的,你要让我相信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亲眼看见。怎么样?现在我们去你家?”
她犹豫着,一会儿后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医道官途:妇产科6
我去给苏华说了一声,她点头,“你这个办法最好。只要她自己明白了是幻觉,明天你就带她去你们医院心理科治疗。导师已经不在了,我们要好好帮助阿珠才是。”
我觉得苏华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她对导师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所以我才一直觉得她本质上很不错。一个人对自己的亲人、师长的态度可以反映出他内心最深处的那种善良。
我带着阿珠下楼,然后去开车。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阿珠的家门口处,她在开门。
门被她打开了,她摸索着去开门后的灯,一霎时,客厅里面一片明亮。猛然地,阿珠对我说了一句:“冯笑,你看沙发上面,妈妈就坐在那里。你看!”
我朝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全身猛然地僵硬,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恐怖感觉骤然朝我袭来,我已经处于了一种窒息的状态。。。。。。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就在我朝着阿珠手指的方向看去的时候,我清晰地看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齐耳的短发,她背对着我,从身形上看就是导师生前的样子!
一瞬即逝。
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
身体终于开始松动起来,我顿感全身乏力,仿佛自己全身的力气在刚才那一刻被抽光了一样,颓然地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墙壁上面。
“你也看见了?”阿珠轻声在问我。
我点头。刚才我看到的那幅图像直到此刻还让我感到震撼,因为它完全颠覆了我固有的世界观。所以,我不由得开始怀疑:难道我也产生了幻觉?
对,肯定是幻觉。我对自己说。
“阿珠,我们进去吧。我估计是幻觉。”我转身对她说。她默默地进入到了屋子里面。我壮着胆子去到刚才看见导师所坐的那个地方。沙发上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缓缓地坐了下去。阿珠也过来坐下了。我看着她说:“阿珠,真的可能是幻觉。为什么呢?第一,我们都是学医的,不应该相信那些东西的存在。第二,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解释。因为你内心一直伤痛,潜意识里面不相信自己的妈妈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你和你妈妈的感情很深,所以你才会只看到你的妈妈而看不到你的爸爸。其实你要知道,作为自己的父母来讲,父亲更爱自己的女儿。至于我刚才为什么也出现了幻觉,我觉得可以这样解释,那就是:我被你影响了,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就是我被你的潜意识影响了。心里学上有一种说法,叫做从众心理,也就是说个人受到外界人群行为的影响,从而在自己的知觉、判断、认识上表现出符合于公众舆论或多数人的行为方式。美国人詹姆斯。瑟伯有一段十分传神的文字,来描述人的从众心理:突然,一个人跑了起来。也许是他猛然想起了与情人的约会,现在已经过时很久了。不管他想些什么吧,反正他在大街上跑了起来,向东跑去。另一个人也跑了起来,这可能是个兴致勃勃的报童。第三个人,一个有急事的胖胖的绅士,也小跑起来……十分钟之内,这条大街上所有的人都跑了起来。嘈杂的声音逐渐清晰了,可以听清‘大堤’这个词。‘决堤了!’这充满恐怖的声音,可能是电车上一位老妇人喊的,或许是一个交通警说的,也可能是一个男孩子说的。没有人知道是谁说的,也没有人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两千多人都突然奔逃起来。‘向东!’人群喊叫了起来。东边远离大河,东边安全。‘向东去!向东去!’阿珠,你明白了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分析道。
她摇头,“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阿珠,你要学会怀疑。一个人只有学会了怀疑才表示他真正成熟了。因为那就表示他不会再人云亦云,才会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才会用自己独立的思想去看待这个世界、去看待自己周围的一切。你说是吗?”我一怔之后才这样对她说道。
她不语。
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不说话就已经表示听进去了我的话了。这样就好,至少她不会再坚持原有的观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于是我柔声地问她道:“阿珠,你把家里的东西都检查完了吗?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她摇头,“没有。妈妈把存折都放在了一起,家里也没有什么其它值钱的东西了。”
我点头,“阿珠,我看这样,你不想住在这里我也理解,那就现在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吧。这套房子你要保留也行,想卖掉也可以。我给我岳父说说打折卖给你一套房子,如果你的钱不够的话可以按揭,也可以买一套小户型。不是我不愿意借给你钱,是我觉得你应该独立了,不要过于地依赖其他人才对。这样对你才会有好处。你说是不是?”
“这房子是集资建房,可能不好卖。”她低声地道。
“没问题的。这套房子毕竟位置比较好,而且在医院里面。还是有人愿意买来住的,只要不是为了投资炒房的人,其他的肯定会买。我想,这房子至少可以卖二十万吧?”我说。
“我问过医院了,他们说这是集资建房,个人要卖的话就必须原价卖回给医院。当时我们集资这套房子只花费了不到十万块钱。”她说道。
“别听医院的。我帮你问问看有什么办法没有。”我说。现在,我心里完全明白了:她其实早就想把这套房子卖了。其实我也很理解她,因为她住在这里面老是因为思恋自己的母亲而出现幻觉,这种感受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
“嗯。”她说道。
“好吧,你收拾一下东西,然后我们回去。”我对她说道。她站了起来,随即去到她的房间拿东西去了。
我想了想,随即给上官琴打电话。
“冯笑,那个阿珠说的事情吓死我了。”她说。
“是幻觉。我正在她家里呢。”我说道,“想问你一件事情,集资房怎么才可以卖出去?阿珠想把她家里的这套房子卖了,但是医院却说只能按照当初集资的价格卖回给医院。这样肯定亏了啊?你说是不是?”
“这很简单。我帮朋友办过这样的事情。集资房其实是有房产证的,说到底就是更换户主的问题。要操作的话只需要找一个想要买来住的人就可以了,在双方谈好价格之后由阿珠写一份无偿赠与对方的声明就行。这样一来阿珠就相当于把房子卖出去了,对方也不担心今后因为房屋产权扯皮的事情,而且医院方面也无话可说。因为对方是买来住的,所以就不存在还要销售出去的问题了。这样一来所有问题就解决了。”她说,说得很详细。
我顿时明白了,“这个主意太好了。上官,那我想麻烦你帮她找一个买家,好吗?这件事情就麻烦你帮她办一下,好吗?”
“没问题的啊。我们马上还要合作呢。”她笑道。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是我们医院那个项目的事情,随即说道:“医院还没有找我谈呢。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公司在阿珠他们医院周围有项目吗?阿珠想用那笔卖房子的钱重新买一套小户型。”
“有倒是有。不过得半年之后才开盘。”她说。
“其它地方呢?有没有合适的?”我又问道。
“那得她自己去看了才行。买房子是大事情,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这就如同一个人选择对象一样。”她笑着说。
我觉得她的这个比喻很形象,顿时有了和她开玩笑的想法,“那么上官,你选择对象的标准是什么?你好像还没男朋友吧?我帮你找一个好不好?我们医院的单身医生可不少。”
“讨厌!我才不要你帮我找呢。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她顿时笑了起来。
我也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这样吧,明天你让阿珠来找我,我带她去看看我们公司开发的他们医院最近的几个小区。”她说。
“这样,我问了阿珠再说吧。谢谢你啊。”我说道。
“不用客气。呵呵!冯大哥,你胆子真大,竟然真的跑到阿珠家里去了,要是我的话肯定不敢。”她笑着说。
“我是学医的呢。怎么可能相信这些东西?”我顿时笑了起来。不敢忽然想起前面看到的那一幕,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刚刚通完了电话阿珠就出来了,她的手上提着一只皮箱。忽然,我发现她站在了那里不动,而且她的双眼正在看着我这里。
“阿珠,你怎么啦?”我诧异地问她道。
“冯笑,妈妈坐在你旁边。”她说。
我猛地一哆嗦,顿时感觉到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一种极度的恐怖感觉再次向我袭来,唯一的感觉是自己身体里面的力气正在汹涌地流失,缓缓地侧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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