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就站在我前方十来米的地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把刚刚睁眼的我吓了一大跳……”
    “我当时询问他是谁，他回答我他是凑巧路过，感应到这里的灵气潮汐，所以就过来看看。”
    “当时我是处于一座孤峰之上，那孤峰地处偏僻，最重要的悬崖峭壁，别说普通人，就算是修行者，没有宗师的实力，也很难上去，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面前。”
    “他似乎并不想和我多谈，只是恭喜我有所领悟，实力再进一步，还说我只要子再来这么两次领悟，或许就能摸到天道规则，跨入新的境界。”
    “我一听，顿时就惊了，再次询问他所说的新境界是长生境吗，天道规则又是什么，他却只是笑笑，然后径直凌空离开，我询问他是长生境吗，他就回答了我一句‘天道，就是世间万物产生到消亡的规则，唯有了解，融入，成为规则，你才能打破规则……朋友，有缘再见’，然后就消失在了远方。”
    段天的声音里充满了向往和遗憾：“我的实力原本已经差不多站在世界的巅峰，心中还是颇为傲气的，可是在那一刻，我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面对着一位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大侠……”
    顾晨听着段天的讲述，心中想象着当时的画面，一时间也是满心向往，心潮澎湃。
    这个忽然出现的中年男人，能够凌空而飞，在普通人眼里，那已经是仙人一般的存在了吧。
    从修行者的身份来理解，这个中年男人显然是更高层次的操控天地灵气，从而达到了飞行的效果。
    长生境！
    传说中能够凌空飞行，能够拥有漫长生命的长生境！
    “天道，就是世间万物产生到消亡的规则，唯有了解，融入，成为规则，你才能打破规则。”
    这句话应该便是那位长生者对段天的指点吧。
    顾晨虽然现在并不理解这一点，但是却牢牢的记下了这一段话。
    这可是来自于一位长生者的指点，是一位过来人的指点，这样的经历，万中无一！
    世人皆慕仙，可是又有几人见过仙？
    “前辈，那你对他所说的话，有什么领悟吗？”
    话是同样一句话，但是对于不同阶段的人，领悟肯定不同。
    夏虫不可语冰的道理，顾晨还是懂得。
    他现在是宗师，对天地灵气的领悟，绝非武师阶段能够感受的，很多事情，很多风景，只有你经历过，你见过，才会有真正的感悟。
    这就好比一种美食，自己没吃过，别人给你讲多么多么好吃，怎么爽口，怎么q弹，怎么回味无穷，你能理解？
    段天苦笑道：“我要是真理解到了，或许我就突破了，而不是停滞不前了，我自己也有预感，如果我还能有所领悟，再度突破，我或许就会直接进入长生境了。”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琢磨这段话，我个人理解，或许所为的规则，更多就是能量的存在和转化，如果说具体的体现，那可以体现在世间万物身上，人类或者动物生命的诞生，成长，消亡，种子的发芽，生长，开花，凋零，风云雷电，山川河流的形成和毁灭……”
    “曾经听闻古人有观花悟道，也有枯坐而生，我也想过抛弃下一切，但是或许我的寿命还挺长，人世间也还有很多事情我割舍不下，总之，无法真正做到超然于物外的那种心境，所以想想，我无法堪破这规则也是情理之中。”
    段天讲述到这里，口气里有着几分唏嘘：“我甚至想啊，俗话常说天道无情，天道就是规则，生老病死，万事万物，缘起缘灭，这一切都是处于规则之中，既然是天地规则，那自然是极度无情的，就像是冰冷的运转的机器，只会根据规律而运行，不会有感情。”
    “了解，融入，成为规则，那是否代表我们从天人境跨入长生境就得达到无情的地步呢，如果是这样，没对世间已经没有了情感，这样的人还算是人吗？”
    段天虽然是在给顾晨讲述，其实这些也都是他自己的思考。
    没有答案的疑问。
    顾晨自然更加不知道答案，毕竟他距离这个境界还差太远，他唯有将所有今日的对话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段天讲完，也陷入了思考之中，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唯有火焰轻轻的摇晃着。
    没多久，烤鸡和烤兔都好了，两个人开始吃晚餐。
    两人都是修行者，食量都不小，一只鸡一只兔被两人吃的干干净净，段天丢下手里的骨头，笑着擦了擦手：“调料差了点，不过肉质好，味道倒也不错……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好的。”
    顾晨今天累了一天，如今疲倦一天，很快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色微亮。
    顾晨简单洗漱后，又摘了一些野菜，煮了一锅罐头肉粥。
    两人吃饱后，顾晨整理好行囊，带好摄像的设备，跟随段天再度回到昨日的地方。
    拉玛已经在了，依旧在对面的土丘盘膝而坐，当段天出现时候，拉玛站起了身。
    段天也不和拉玛废话，一把抓着顾晨的胳膊，笑道：“走起！”
    顾晨加上背包接近两百斤的重量，在段天的手上仿若无物，段天带着顾晨如同狂风一般向着前方奔去。
    拉玛身边原本还有这一群人的，看到这一幕，拉玛也随手抓住了一个六七十岁年龄的男子胳膊，急速奔行，追着段天而去。
    这一奔行，竟然就去了好几十里。
    终于，段天在一个山峰上停下了脚步，在两人的前方，是一个直径几公里的小盆地。
    段天将顾晨放了下来：“你就在这里，不要靠近，否则，我可能无法确保你的安全。”
    “好！”
    段天也不废话，踩着树尖而行，御风而行，身形飘飘如仙。
    另外一侧，拉玛将他带的那个人放在了另外一侧的山峰之上，同样飞身而下，然后和段天在整个盆地的中央相遇。
    两个人相距十来丈距离，站在树巅，身子仿佛没有重量一般随着树轻轻晃动。
    顾晨早已经飞快的掏出摄像设备，摆好角度，对准了中心的两人。
    看着对峙的两人，顾晨心情振奋而紧张。
    虽然还不是御空飞行，但是能够借着树梢的微弱力量便能够如在平地一般的行进，更能够这么站在树梢，这显然也已经是非人行为了，毕竟这操作看起来已经完全违反物理定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