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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林颦儿到达皇宫的时候,宫门口正是车水马龙,锦绣上前与守门兵说了两句话,守门兵立马诚惶诚恐的放行,让林颦儿的马车先行,其他人虽愤愤不平,却没有办法,毕竟只要无尽帝在一天,就没人动的了染欲烬。
林颦儿跟长宁城的官家女眷交情大多一般,不过有染欲烬这块招牌在,众人倒也不敢冷落林颦儿,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倒还算融洽。
由于天气炎热,林颦儿又有了身孕,便更受不得与人群一起,径自找了个角落坐下,夫人们见她恹恹的,也都不去打扰,自动忽略了她。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娇媚艳丽的女子走了过来,林颦儿觉得那女子给的感觉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便冷眼看着,从众人的谈话中,得知了这女人乃是姜王的宠妾玉夫人。
这个玉夫人人比花娇,说话三分笑,不一会儿的工夫便与众人熟稔,相谈甚欢,虽然林颦儿知道这只是表象,却还是对这个玉夫人多了两分留心,不知她今日与众家夫人交好是否是姜王之意。林颦儿隐约知道染欲烬与姜王的协议,不过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得不防。
这位玉夫人发现林颦儿打量的目光,回头对林颦儿柔柔一笑,林颦儿也笑着点点头,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虽然玉夫人在对她笑,但那笑容却像是包着蜜糖的砒霜,待除却那层甜蜜的外表,狰狞显露。
那位玉夫人只是匆匆一瞥便收回视线,虽然她隐藏的极好,但林颦儿却能感觉到她身体绷紧,与众家夫人说话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林颦儿觉得,这个玉夫人是认识她的,不仅认识,恐怕来者不善。
接风宴的时候,太子也来了,就坐在无尽帝左边下首,林颦儿因为随着染欲烬坐在高台之侧,倒是能看清太子的表情。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以往的坚毅俊朗几乎消失不见,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他像是视而不见,径自啜着自己面前的酒,但没喝两口,他就会剧烈的咳嗽,看起来十分痛苦,据说太子被刺客伤到了肺,就算能挽救性命,寿命也不会长,可今日林颦儿观他,并没有遗憾可惜的情绪,而这种淡然并不是因为人生无望而破罐破摔,反而带着一种解脱。
是的,解脱,林颦儿能够看到他嘴角的微笑,他十分自在,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任何人的劝说搭话,也是想理便理,不想理便无视。对于太子来说,他短暂的一生都活在一种束缚里,他自持克制,不饮酒,不食对身体无益的食物,不迷恋女色,每日规矩的生活,规律的作息,然而这样无趣的人生却不是他想要的,他甚至有些感谢那个刺客,感谢他结束了他规律的人生。
现在的他终于可以对月皇后说不,不去看那些饶舌的折子,不去过那些别人给他规划的日子,他喝酒,吃路边几文钱一串的糖葫芦,甚至逛青楼,总之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想要将以往没有做过的事通通做一遍,他觉得很开心,很自在,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糖葫芦是那样酸甜可口,原来青楼的女子是那样善察人意,柔软馨香。
感觉到身边林颦儿的目光,染欲烬警告似的捏了捏她的手背,林颦儿暗骂一声小气,收回目光,不再看太子。然而这一切都被一双艳丽的眸子收进眼底,见林颦儿看过来,玉夫人遥遥举杯,向林颦儿致意,林颦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听大臣们互相吹捧寒暄。
宴席过半,歌舞响起,大殿里彩衣飘飘,香风阵阵,让人仿佛身处天宫一般。舞姬们卖力的扭动柔软的腰肢,抖动光洁的手臂,晃花了一众大臣的眼。
林颦儿看向姜王,只见他也似沉迷于歌舞中,眯着眼眸一瞬不瞬的盯在舞姬身上,一旁的三皇子见状,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而染欲烬则是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他甚至将脚搭在面前的桌案上,十分没有坐相,然而这样的动作由他做来,非但不显得粗鲁,反而有种不羁的风流潇洒,即便那些恨不得将染欲烬剥皮抽筋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染欲烬此人有一股别人难及的美貌风流。
“皇兄这次回来可要好好游览一下长宁,感受一下与边城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三皇子偏头与身边的姜王搭话。
“多谢皇弟好意,会的。”姜王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眼光并未从舞姬身上收回。
三皇子见状便也不跟姜王搭话,只缓慢喝了自己面前的酒。又过了一会,染欲烬以困倦为由,带着林颦儿离开了宴席,众人对此现象倒也见怪不怪,反正染欲烬向来不是迟到就是早退,也没人敢惹他,更没人想留他。
回到千岁府,林颦儿才皱起眉头对染欲烬道:“我想让云杀替我办点事。”
“云杀。”染欲烬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云杀以最快速度出现在房间,染欲烬坐到一旁,将场地交给林颦儿,林颦儿也不会跟他客气,对云杀交待道:“麻烦你替我查查姜王的宠妾玉夫人,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是,夫人。”云杀领命退下,染欲烬才起身将林颦儿拽到床边,放到自己腿上。
“那个玉夫人有问题?”染欲烬把玩着林颦儿胸前的头发对林颦儿问道。
林颦儿轻轻靠在染欲烬颈窝,声音有些疲倦:“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玉夫人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她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不妥,我却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带点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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