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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欲烬的话没说完,锦绣的敲门声在外面响起。
“进来。”林颦儿看着走进房间的锦绣,又问:“什么事?”
锦绣看了眼两人,严肃的道:“染老医正给小姐开的药方迟迟没有送过来,奴婢方才问府上的人,却说染老医正已经走了。”
林颦儿看了一眼染欲烬手中的药碗,和染欲烬面无表情的脸,对锦绣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晚些染老医正会让人送来。”
“哦。”锦绣不疑有他,默默关上门。
待锦绣的脚步声走远,林颦儿才冷冷抬眼看向染欲烬精致诡媚的面容,和他一双无情凉薄的丹凤眸子,猛一抬手将染欲烬手中的药碗打翻,药汁溅了染欲烬一身。
好在药汁已经不热,所以染欲烬只是神色不变的拿起衣摆擦了擦手上的液体。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林颦儿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避免不了脸色发白。
染欲烬伸手在林颦儿两处穴道点了一下,林颦儿的血液涌动的慢了些。看到林颦儿的呼吸平缓了些,染欲烬才缓缓开口:“本座说了这个孩子不能要。”
林颦儿没想到染欲烬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眼睛冷冷的对着他:“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染欲烬没有因为林颦儿的话而动摇,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如果本座告诉你了,你会同意吗?”
林颦儿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个孩子。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尝到过亲人的感觉,肚子的孩子虽然很小,连个人形都不是,但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她很珍惜。
不过染欲烬的话,到底让林颦儿冷静了两分,她平静下来,看着他,皱着眉头问:“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我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一定要拿掉这个孩子不可。”
染欲烬深深看了林颦儿一眼,殷红唇瓣轻张,将染老医正的话重复了一遍。林颦儿唇瓣动了动,说不出话,良久她才轻轻开口,却被染欲烬打断:“本座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就算这个孩子拿掉,下一次还会面临这样的问题,除非你一辈子不要子嗣。”
“没有下一次。”染欲烬没有看林颦儿,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话,林颦儿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话里的寒意和坚决。
“染欲烬?”
染欲烬突然回过头,捏住林颦儿的下巴,亮灰的眸子里风暴翻滚:“从你发誓效忠本座那天开始,你的命就是本座的,除了本座,谁也不能拿走你这条命。”说到后来,他的声色隐隐有些狠厉颤抖。
林颦儿怔怔的盯着染欲烬不说话,突然,她挣脱下颌的束缚,紧紧抱住了染欲烬,染欲烬身子一僵,轻轻将手搭在林颦儿瘦弱的脊背上。
“染欲烬,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你答应我可以吗?”林颦儿在染欲烬耳边轻轻的道。
染欲烬的眸子变得深邃,声音异常低沉:“本座不喜欢孩子,麻烦,再说本座的身份是宦官,合该没有子嗣。”
“可是我喜欢孩子,落胎药我不会喝的,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不到最后不得已的关头,我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
染欲烬皱紧眉头,不言语。他知道他可以用强迫手段达到目的,但他也知道林颦儿的脾性,她看起来柔弱圆滑,可以为了生存放弃一些原则,可是骨子里却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韧。
林颦儿将头枕在染欲烬肩膀上,感觉到他的纠结,眼眶突然酸涩起来,认识这么久以来,妖孽一直是高高在上,强大到冷血,他从来不将感情宣之于口,便连提起来都是不屑的,她一直觉得有些遗憾和委屈,可是今天,她所有的不甘全都消失不见。
她笑着离开染欲烬的怀抱,有些调侃的注视他:“千岁爷肯为了我一辈子不要子嗣,是不是爱上我了?”
林颦儿清楚的看到染欲烬嘴角一僵,有可疑的红晕爬上他如玉的耳垂,使他看起来愈发冰肌玉骨,妩媚生香。
就在林颦儿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或是如同往常一般讥诮一番时,染欲烬却突然目光放空,轻轻呢喃:“也许,谁知道呢。”
此后经年,林颦儿每每想起,都会觉得此生听到的最好的情话,便是那一句也许。
最后,林颦儿还是劝服了染欲烬,跟他达成约定,暂时不拿掉孩子,一旦她身体出现什么问题,立马将孩子拿掉。
千岁府的家事解决了,又重新恢复以往的秩序,但是太子府便没有这么幸运了。
就在林颦儿一心在府上养胎之时,一件震动朝野的事情发生了,太子遇刺病重。
事情要从月国公被弹劾说起,月家是太子一派最有力的支撑,月国公出事,太子岂会不着急,奈何,那段日子,无尽帝铁了心不肯见替月国公求情的人,太子也没有办法。
后来在月风吟的要求下,月昭仪出面替月国公求情,好歹救了月国公一命,本来月国公有月家的护卫保护,又有太子派的人暗中相护,一路上还算安然,谁知在一个雨夜,月国公突然被人劫走,下落不明,所有的护卫和两个官差也都死于非命,如此情况下,明眼人都知道月国公定是凶多吉少。
对于这种情况,太子十分焦灼,心情亦是十分矛盾复杂,他既希望月国公还留有命在,又怕他落入敌人之手,暴露他一些重要的筹划。太子暗中派人搜寻月国公下落,可惜一直无果,所以心情自然烦闷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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