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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趋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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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树太强大的敌人,这是人的本性。
    趋利避害,无可厚非。
    当李钦载知道上官庭芝的奏疏如此要命后,顿时生了退避之心。
    惹不起惹不起,亲家都没法帮,上官家族可以不要命,李家不行。
    无可讳言的是,如今的李家已成了世家门阀之一,尽管李钦载的立场仍站在寒门一边,可随着李勣和李钦载祖孙的表现,李家确实已成了新兴门阀,家族的根本利益与其他世家没什么不同。
    李思文与李钦载父子俩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而且互相达成了共识。
    上官家的麻烦,李家莫沾,会惹大祸。
    李钦载与上官家其实没什么交情,上官家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没什么情绪起伏。
    唯独心底里不大舒坦的是,上官婉儿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
    她是李钦载内定的儿媳,性格和容貌都十分可爱,如果幼小的她被牵连进家族的灾祸里,李钦载实在有些不忍心。
    李思文对李钦载的想法当然也清楚一二,当日上官仪带着孙女登门,李思文便有些明白上官仪的用意了。
    拍了拍李钦载的肩,李思文沉声道:“好好当你的咸鱼,懒散也好,不求上进也好,李家走到今日,要的是守成,而不是开拓,你这条咸鱼想怎么晒都没关系,只要圣眷不失,李家可保百年昌盛。”
    “但是别惹祸,别主动给咱李家找麻烦,如同船行大海,明知眼前是暗礁,你不信邪非要撞上去试试,结果当然只能是船毁人亡。钦载,你不要干这种蠢事。”
    话不好听,李钦载忍不住辩驳:“孩儿偶尔还是很上进的……”
    李思文冷笑:“你上进是因为想翻个身,换一面继续晒,装啥呢?”
    李钦载张了张嘴。
    这沉甸甸如同泥石流把人活埋的父爱,感受到了。
    …………
    答应上官婉儿解决她爹的麻烦,但跟李思文深聊之后,李钦载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不到,可能要食言了。
    心里有点愧疚,这两日上官婉儿来家里串门,李钦载都没好意思出后院,有意无意地躲着小丫头。
    虽说活了两辈子,脸皮已足够厚了,但对几岁的小孩子食言,李钦载的老脸还是会红一下的。
    数日筹备后,位于延康坊的医馆开张了。
    最兴奋的当属金达妍,常年淡漠的表情终于看出了几分喜色,这几日都是喜气洋洋,逢人就笑,有时候还倚在后院厢房的门框上笑……
    李钦载很想提醒她,女人最好不要倚在门框上笑。
    但这位医术高明,人情世故却基本等于零的女神医似乎根本不懂。
    李钦载只好告诉她,在自家可以倚门框,爱怎么笑就怎么笑,但在你的医馆,千万不要挨门框,更不要对过路的路人露出笑容,别人若上前问价,很容易爆发流血冲突。
    医馆开张,半个长安城的纨绔们都惊动了,冲着神医的医术也好,冲着李钦载的面子也好,纷纷亲自登门道贺。
    名人效应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非常有用的。
    李钦载和纨绔们在金达妍的医馆里坐了半天,延康坊无论坊官还是巡城的武侯,以及周围的商贾和百姓,都知道延康坊开了一家医馆。
    医馆的医术如何暂时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家医馆的主人很有背景,惹了她基本等于惹了全城权贵的那种。
    开张当日,李钦载等纨绔离开后,附近的商贾百姓怀着好奇心,迟疑地登门。
    金达妍对来看病的病人很和气,诊脉也非常专业准确,三根手指一搭脉,简直能说出病人的前世今生,方子一开,阎王退避。
    医馆开张的当天,金达妍用自己的实力,迅速将医馆的名气打响了,附近的商贾百姓纷纷趋之若鹜,甚至门口排起了长队。
    李钦载表示很欣慰,神医就是神医,自己有本事,无论在哪儿都吃得开。
    看着金达妍忙里忙完,额头上香汗淋漓,但俏脸蛋儿却散发着生机活力的样子,李钦载暗暗点头。
    对这位救命恩人,暂时只能这样报答了。
    抛开金达妍高绝的医术,仅看她的脸蛋身段儿,李钦载当然也有过动心。
    男人看到美女,不动心不可能,每个男人都有人性的阴暗面,看到美女就想睡,如果是绝色美女,恨不得连蛋都塞进去。
    别否认,请正视自己的内心。
    但金达妍淡漠的性格令李钦载不得不止步,他知道金达妍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在她的眼里,李钦载是一个由二百零六块骨头以及血肉筋脉组合起来的生物个体,仅此而已。
    如果这个个体某个地方出了毛病,她能修。
    但她不会对这个个体产生别的念头。
    修车工人一辈子修那么多汽车,没见哪个修车工人日过排气管。
    换到金达妍和李钦载身上,也是同样的道理。
    国公府今日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老实说,这位客人李钦载不大想见,可不见不行。
    是的,上官婉儿又来串门了,带着她来的不是上官府里的下人,也不是上官仪那老头儿,而是她的亲爹上官庭芝。
    上官婉儿进了李家便自动触发宾至如归技能,撒开亲爹的手便窜进了后院,找荞儿兄长玩耍去了。
    上官庭芝被吴管家领进前堂,独坐一会儿后,李钦载出来待客。
    这是李钦载第一次见上官庭芝,这几年他在朝堂上并不活跃,基本游走于权力中枢之外,很多朝臣他都没见过。
    见到上官庭芝后,李钦载先行礼,两人的辈分不大好称呼,他叫上官仪“爷爷”,但上官仪的孙女又跟李钦载的儿子有结亲的可能,所以李钦载见到上官庭芝后,不知该叫上官叔叔,还是上官兄。
    于是李钦载只好嘿嘿笑,言语含糊地将称呼一语带过。
    上官庭芝看出李钦载的尴尬,于是哂然一笑:“下官之女婉儿与令郎年纪相仿,犬子琨儿又是李郡公的弟子,李郡公不如以儿女为准,你我兄弟相称便是。”
    李钦载急忙拱手:“上官兄,久仰久仰。”
    上官庭芝回礼,随即严肃地道:“犬子琨儿这几年多蒙景初贤弟悉心教育,算学一道虽说不大出众,但已比同龄孩子强上太多……”
    “不仅如此,贤弟还教导琨儿为人处世之道,琨儿这几年变化太大,家人长辈惊诧赞许,此皆拜贤弟之赐,愚兄代上官家感谢贤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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