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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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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若能将她体内的内力导出,是否有一线生机?”风青暝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老鬼关注着前方的打斗,闻言眯着眼睛看向他。
    风青暝感觉到了他这眸光的犀利,却任由他随意打量。
    突然,老鬼嗤笑一声,“丫头的内力,冰寒异常,常人根本承受不住,只怕还不等将她内力导出,那助她导出内力的人就会先一步冻死。以人命相抵的代价,还治标不治本,你觉得她会答应吗?”
    “我可以试试。”谁知,风青暝想也不想的道。
    老鬼眉心一皱。
    风青暝道:“我是焚野宫弟子,前辈应该也知道,焚野宫的内力是最霸道,也最至刚至阳的内劲。”
    “不错。”老鬼点了点头。
    风青暝又道:“所以,我应该能抵御阿姐的冰寒内劲。只要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帮她导出过甚的内力,是否就能延续她的生命?”
    老鬼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眸色渐深,他凝视着风青暝昳丽俊美的五官,“这倒也算是一个办法。可是,你要知道,即便焚野宫的内力至刚至阳,能克制住冰寒的内力,但这种相克,也会让你遭到反噬。或许,你这样做之后,可以不死,但身体有可能会受到损坏,就连习武的根基都会受损,有碍寿元。”
    “没有关系。”风青暝毫不犹豫的摇头。
    若不能和沈未白长长久久,他要那么长的命作甚?
    老鬼盯着他看了一会,笑了来:“想不到,你还真是个痴情种,丫头倒也没有看错人。”
    “阿姐的命,胜于我。”风青暝沉声说出了沈未白在他心的位置。
    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一致,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正在激斗的沈未白和巫王。
    两人说了斗蛊,如今被黑雾笼罩,众人也只能感觉到一股冰寒之气,正在慢慢向四周扩散,里面具体什么情况,却不得而知。
    但,四周的蚩民,在发觉这个原女人,竟然能和他们的巫王斗那么久,也就说明了,这些原人的不一般。
    相芎和呙皎夫人早已把相禹护在了自己身边,看到他那条被冰冻的腿,两人眼都折射出恨意。
    简直恨不得害得他们儿子如此的女人,被相娅所杀!
    可偏偏,他们的傻儿子,却不在乎自己的腿,反而痴痴的看向对面,口呢喃不断的喊着,“阿蓝……阿蓝……”
    相芎越听越气,索性不再理会。
    呙皎夫人心自不好受,却又心疼儿子,只能强忍着怒气,把儿子抱在怀,又一遍吩咐身边伺候的老妇,去叫氏族里的巫医。
    ……
    “我原本便打算,来一趟巫疆,为阿姐寻药。”风青暝眸光沉沉的盯着间聚而不散的黑雾,感受着越发冷冽的冰寒之气。
    老鬼心明了。
    原的医术,这些年来,几乎是以沈未白为巅峰。
    百草谷里的那些神医,都不是她的对手。
    若连她自己都无法解决身体上的问题,那么原大地上,也不会有人有办法了。
    所以,只能把目光投向原以外的地方。
    而巫疆,向来神秘又封闭,传说的蛊术还有诡秘之术,都无法用常理去理解。
    很多求医问药的人,在原找不到办法后,都会把一线生机放在巫疆,冒险进来求医问药。
    风青暝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只不过——
    老鬼轻叹了一声,“没用。你以为,巫疆我们就没有想过吗?”说着,他看了安静下来的蓝翼一眼。“不然,你以为,蓝丫头为何要来巫疆?”
    除了寻找各种各样的毒之外,蓝翼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寻找治疗沈未白的方法。
    风青暝心一沉。
    原本,他还打算在找回蓝翼之后,直接递上大齐亲王的拜帖,去求见巫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沈未白身上的隐疾。
    可如今,不光是因为老鬼的话,也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巫王与他们站在了对立方,原先的打算恐怕都不易达成了。
    “巫疆的蛊术,本就是属于阴邪一派。无法从根源上,解决丫头的问题。这些年来,我们能做的,就是搜罗天下至刚至阳的药物,再配上最烈的酒,酿成药酒。常人别说喝一口,恐怕只是闻一下,都会被烈酒的气息烧灼脏腑,焚身而亡。而这样的酒,对丫头来说,却刚刚好。”
    老鬼的话,抽掉了风青暝心的一丝侥幸。
    砰!
    黑雾撞击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那浓而稠的黑雾,在声响之后,终于渐渐散去。
    沈未白和相娅的身形各自分开落地,胜负未知。
    “丫头。”老鬼拉着蓝翼上前。
    风青暝却早在沈未白落地时,就贴在了她身边,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来自于沈未白身上的冰寒之气,正在渐渐回拢,收敛在她体内。
    从沈未白的样子,看不出丝毫异常。
    而相娅那边,除了脸色苍白了些,精神萎靡了些,也看不出什么。
    “我输了。”突然,相娅开口。
    然,她的话,却如落入油锅里的水,炸了一片。
    四周的一众蚩民,听到巫王亲口认输的话,都难以置信的露出震惊之色,还有一种莫名的纠结。
    因为,在他们的心,从小到大被灌输的认知里,巫王是至高无上的,接近于神的存在,是不会输的!
    可是,他们这一任的巫王,却亲口向一个原人认输了。
    连相禹和呙皎夫人在听到相娅的话后,脸色都变了变。同时,心又感到庆幸。
    幸好,这一切都发生在相氏,不被其他八大巫姓所知。
    否则,相氏,甚至连带着如今成为巫王的相娅,声誉都会在巫疆一落千丈。
    “巫王不必如此。”沈未白眉宇间一片从容。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才抬眸勾唇,“我也只是占了些功法的便宜罢了。”
    相娅却道:“我的蛊术奈何不了你,你的武功却能克制我,这便是我输了。”
    沈未白眉梢轻挑,心确实没想到这位年纪不大的巫王,竟然如此坦荡,与她之前咄咄逼人的手段,丝毫不像。
    而四周的人,却因为她们的对话而困惑。
    什么便宜?
    什么克制?
    他们总觉得这一场比试,其还有内情,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但风青暝和老鬼却能敏锐的感觉到,刚才那一战,恐怕不是所有人以为的你死我活,而是一种相互试探。
    甚至,一战结束后,两人还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觉?
    风青暝和老鬼来不及细问,就见那巫王朝他们走了过来。
    沈未白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而在场的蚩民,更加没有权利去阻止他们的巫王做任何事。
    相娅来到沈未白面前停下,眼神落在蓝翼身上。“她了心蛊。对于,了心蛊的人来说,除了下蛊的人主动解除,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但是,我不同……”
    她手指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我有蛊神,所以我也能解。但,心蛊是寄于心脏之,我强行解蛊的话,她会心脉受损,日后的身体也会变得孱弱。”
    沈未白蹙眉。
    她不担心蓝翼身体的问题,但好端端的为何要让蓝翼去承受一段时间的孱弱?
    “那就请解蛊之人亲自解吧。”沈未白看向相禹。
    相娅也回眸看向他,仿佛这时,她才注意到相禹那条被冰冻的腿。
    此时,巫医已经来了,在看过相禹的腿后,缓缓摇头。
    沈未白淡定无比的任由巫医医治,在青帝衣冠冢,和‘青帝’神念交谈之后,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内功早已经超脱了这个上的武学范畴。
    所以,她打入相禹腿里的寒冰之气,除了她,谁也无法将其祛除,连巫王也不能。
    在刚才的一战,她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内力对蛊虫的克制,它们同样害怕这种至寒。
    再加上之前风青暝无意逼出了老鬼体内的蛊虫,沈未白心不得不升出一种猜测。
    她和风青暝的内功,都因为各自的机缘,而被扭入了超脱武学的范畴。
    无论是至阳,还是至寒都是一种极致的力量。而这种极致的力量,就是蛊虫所害怕的。
    蛊神再厉害,也只是虫!
    本能不会改!
    “蓝翼本就是被他胁迫,在心蛊的控制下,违背自己的意愿。他解蛊,换回一条腿,已经是占了极大便宜了。”沈未白淡淡的道。
    相娅没有立即回答,似乎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沈未白的话。
    片刻后,才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相禹,声音漠然带着不容违抗的气势。“禹,解蛊。”
    相禹抬头,双目赤红的看向她,眼的执拗化为怨恨。
    他想要违背相娅的命令。
    可是,在巫疆,所有的蚩民,都无法反抗巫王。
    “解蛊。”相娅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相禹的双眼更红,脖子和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娅!”
    “巫王!”
    相芎和呙皎夫人心是有些埋怨相娅的‘主持公道’的。
    相娅抬眸看向他们,“你们不是让我回来,阻止禹娶一个原女子为妻吗?”
    “……”相芎。
    “……”呙皎夫人。
    如此直白的话,让他们语塞,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甚至只能这样面对儿子怨恨的目光。
    “禹,你如果真的喜欢,应该靠你的深情去打动她,而非用这样的手段去控制。我们是巫的子孙,不应该用,也不屑用这样的手段达成目的。”相娅声音缓和了些。
    相禹紧抿着唇,死死盯着蓝翼的眼神里,浮现出挣扎之色。
    相娅见他如此,又回眸看向沈未白,“可否给禹一个机会?”
    是什么机会?
    在场的人都心了然。
    沈未白缓缓摇头,在相娅皱眉之时道:“这个机会,要看蓝翼是否愿意给,问我无用。”
    相娅想了想,了然点头。
    她再度看向相禹,“禹,你听懂了吗?不要丢了我们巫疆男儿的脸。”
    相禹脸上的挣扎之色更重。
    相娅开了口,相禹知晓无论如何,他也只能造做,否则就会视为背叛。只是,心的不甘让他不愿妥协,而相娅的话,没有让他鼓勇气,反而让他感到害怕。
    害怕解蛊之后,阿蓝连看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其实,他也是怕阿蓝恨他,怨他的吧。
    更害怕,在解蛊之后,阿蓝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相氏,离开巫疆,从此两人天各一方。
    “禹!”
    相禹脑子里的昏聩感,被相娅一声震碎。
    将心的绝望压下去,他抬头,再次看向蓝翼的眼神里是痛苦和纠结,最终化为了妥协。
    ……
    相氏的婚礼,无疾而终。
    相城里,撤掉了那些属于婚礼的红绸,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相娅在她原先住的竹楼,单独接待了沈未白。
    “蛊虫对你没有用,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见。”见面后,相娅毫不顾忌的说出了对沈未白的好奇。
    “哦,不只是你,还有你的那位心上人。”相娅又补了一句。
    沈未白听到‘心上人’三个字,泰然之,又带了点窘迫。实在是因为,这一十几年的经历,无法打破前的固有观念。
    老牛吃嫩草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明显!
    相娅却并未注意到她淡定之下,隐秘的心思。自顾的道:“只有你们两个,我很好奇,为什么蛊对你们两个没有用。是意外?还是事实。所以,我跟踪了你们的行踪。”
    沈未白想到了一路上的小黑虫,“是那几只小黑虫。”
    相娅颔首,“没错。母虫在我这里,所以你们去往什么方向,我都能知道。”
    沈未白明白了。“所以,在你知道我们来到相氏后,就过来了。”
    相娅再次颔首,然后认真的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怕蛊了吗?”
    嗯?
    沈未白看清了她眼的执着,这个时候的相娅和相禹特别像。不同的只是,相禹执着于蓝翼,而相娅则执着于蛊。
    “或许,是和我修炼的功法有关。”沈未白坦诚的道。
    “功法?”相娅想了想,又问:“你的心上人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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