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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臣 作者:神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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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鸢却是一片丹心,执着为阿远解忧……
这般说似乎有礼,但阿远定然不是这般想的。
“准备好如何去死了么?”
思及地下的阿远或是半点都不想看到明鸢,储良玉微微有些犹豫。
“孤许你自己选个死法……”
“是,陛下。”叩头与储良玉一拜,姚怀远有理有据道,“以臣之身份,不宜死在狱中。承蒙陛下不弃,臣请陛下赐臣于府中自缢。且九月太萧瑟,臣想死在十二月。那是臣来这世道的月份,臣想再趁那个月份走……”
“九月?不该是十月么?”储良玉冷不丁说出一句废话,惊得姚怀远 出了一身冷汗。
怎会是十月?
若是十月,这具身子的腿着实不该如此不济……
想过许是自己在坠崖后飘荡了些许时日,姚怀远强笑道:“许是因臣与陛下一般喜欢桂花才对九月念念不忘。”
“听说你方才还吃了桂花糕……”
储良玉没头没尾接上半句,思绪中满是眼前人所言的“许是臣与陛下”一般喜欢桂花才对九月念念不忘。
“你知道孤为什么喜欢桂花么?”忽然发觉眼前人似乎比自己更了解阿远,储良玉不知从何处生出些许妒意。
“这……”见原身这般轻易就被自己挑起了情绪,姚怀远轻笑摇头,“陛下这般,臣却是不敢说了……”
“当真不敢说么?”储良玉跟着轻笑一声,如珠落玉盘,春寒乍暖,“若是不说,明卿却是要在这狱中谢罪了……”
“自是假的。”知晓为君者能和人闲聊的契机不多,姚怀远微微弯眉,状似随意道,“祈帝殿中桂千树,尽是储卿走后栽
……话说到此处,臣以为陛下该是明了……”
“卿是言孤宫中的千树桂枝皆是为储将军而种?”储良玉凝眉。
姚怀远苦笑:“何止是祈殿中的桂千树……连这祈都中夹街的桂枝,都与储将军有千丝万缕的关联……陛下莫要以为臣信口开河……要知晓十年前,这满城皆是桃李,唯储府内有桂枝……陛下与储相关系平常,故而臣斗胆推测陛下喜桂枝是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从旁人口中听到阿远待她有意,储良玉恍若梦中,“卿当真以为那满都的桂枝是孤为储将军而栽么?为什么不能是孤自己喜欢……”
低眉记过京都的桂枝被她下旨强栽,延绵至城外三十里,姚怀远似笑非笑道:“是真是假,只能问君心。臣答不出。”
第16章 第十六章
“是吗?”储良玉静立了片刻,抚掌召开宫婢,命其寻人送右相归府。
“明卿莫要忘了自己定下的死期。”
冷冰冰嘱咐一句,储良玉连夜乘车辇沿着京都里栽有桂枝的大道走。
储良玉顶着君王身子返都时是八月,此时已到了深秋。十月的祈都寒风凛冽,纵是坐在车辇内,亦是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这沿街的树是什么树?”微微起帘从辇内往外看,储良玉漫不经心地问着护卫在辇外的士卒。
自返都来,她便将君王身边的亲信全换成了自己在边关的下属。
“这……”骑马的士卒打眼扫了扫立在大道两旁的桂树,犹豫道,“回将军,这看着像桂树,但又似乎不是……”
“嗯?”不明士卒的意思,储良玉命驾车人停住,自行下辇。
待下了辇,储良玉被黑夜中朦朦胧胧的疏影震撼。
祈都里的大道修得甚直,故而那大道旁的树也栽成了两条黑线,直冲向远处的黑点。
“那黑点在什么地方?”
耳边徘徊着“爱屋及乌”四字,储良玉只觉遍身凉意。她想不出,若是这桂枝真的延绵至城外三十里,她又该已何样的心思去记挂那已然香消玉殒的人。
“瞧着像咱们大军归来的路。”
骑在马上的士卒跟着翻身下马,快步跟在储良玉身后。
“大军归来?”储良玉无意识的问话,士卒却不禁在心底对眼前这位君王起了同情。
储将军死时她们这些旧部心里也不好受。但不好受到像眼前这位君王这般,需要在储将军死后,听她们这些储将军旧部称其为“将军”聊以遣怀,那便有些好笑了。
“这沿途的树八成是栽到城外了。”嘴碎的与储良玉多言,士卒絮絮叨叨的重复着她与旁人说过很多次的旧事,“小的在北疆时,曾跟大将军喝过酒……小的酒量虽然不好,但拉上几个姊妹,却也是能将大将军灌趴在酒桌上。大将军一喝醉酒就爱说胡话,说什么京都八月还有花,那花不单能做饼,能做酒,还能做些稀奇古怪的糕点,闻起来香,吃起来甜,若是遇到心悦人了,送其一个两个,或是还能赚个人儿……”
“我……将军还说过这种话?”带着士卒在街上走,储良玉苦笑一声,“那你来京都里可曾找到过这种花?”
“嗨!小的本来打算找的。结果后来才知道,那就是将军自个儿闲时编的瞎话。京中人过得精细,不比北地就喜欢吃个牛羊肉,喝个茶奶酒……她们这儿呀,甭管啥花都是能做成饼啊糕点啊酒啊。就连那八月,也至少有几样子花能入饭,什么桂花菊花之类的,听坊间人说都挺好吃……”士卒哈哈笑过两声,继续道,“至于哄个儿郎,那就不怎么靠谱了……据说这都里爱花的儿郎没几个,祈朝的男子的不能当官,但没人碍着他们发财……所以啊,这祈都爱财的儿郎更多些。这和北疆也没差啥,北疆的儿郎也喜欢牛马……所以我们这些没见识的,都是被将军被骗了!”
“你来京都就是想成个家?”皱眉打断士卒的话,储良玉道,“跟在孤身边还怕寻不到夫家?”
“这哪能不怕啊?”士卒扭扭捏捏道,“小的从军是十二,现在十六,要是两年内寻到夫家都算不上早……而陛下您呐,和我们那将军一样,这都二十好几了,还单着……您若是单着,小的跟着您,可不得单着?”
“你倒是想得透彻……”摆手让士卒停在原地,储良玉翻身上了士卒从北疆带来的烈马。
“陛下——”见君王竟是不打招呼就上了自己的马,士卒急得满头大汗,“这马性子烈!您还是换……”
“啰嗦!”伸手抽过士卒的马鞭,储良玉高声道,“去与她们说,孤要一人出城看看!”
“这……”士卒呆呆地望着君王扬鞭的模样,禁不住感慨。真像啊!无论是姿势还是神态,君王都和储将军像神了!可怎么脸不像呢?
略带惆怅地收回视线,士卒一边走向车辇,一边惋惜,她方才竟是忘了与君王说,将军平日话并不多。不过是喝醉了,才会说些没用的废话。当然,那些没用的废话在她们这些屯兵的人耳朵里挺有趣就是。
储良玉打马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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