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扶苏的温柔
    月神离开之后，公子寒无聊至极地把炁体再次修炼了一番。他的天赋异禀，修炼的速度是寻常天才的十倍，自然是没有感觉到瓶颈，就顺势而然地踏入了修行的门槛。
    让公子寒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动作太过于眼熟，就像是他曾经做过了无数遍一样，刻在了灵魂之中，乃至于身体的本能地记住了这些动作。
    他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他才五岁啊，识字都不全。
    因为修炼的缘故，公子寒错过了早膳和午膳，现在已到了晚膳时分，但他并不感觉到饿，反而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像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劲存在于体内，让他感到舒服。
    力量果真让人向往呢。
    公子寒感叹地想着，他要的就是力量。
    他本是不打算吃晚膳的，因为没有感觉到饥饿感，所以他就想省掉用晚膳的时间来提升阴阳术。
    对阴阳术有了了解之后，公子寒就发现他对阴阳术有了很多想法。
    他渴望力量，对阴阳术的修行境界有了追求。
    第一层是炼金，那么他就要踏入这一层。听月神的意思，阴阳术的第一层就能把大部分人都给筛下去，只有少数的人才能踏入这一层。
    然而第二层比第一层更难，在少数人之中的少数才能踏入这层。
    这一刻的公子寒意识到阴阳术比自己想象的有趣多了。再者，阴阳术修行的境界越高，力量就越强。
    公子寒眉头紧皱，他遇到了难题，心对这个有了难以言说的直觉。
    他本想渐入佳境，一直修炼到翌日。但是，扶苏的到来打破了他这个打算。
    扶苏很注重他这边的消息，一下学就听到芈夫人说他没有用早膳和午膳后，扶苏风尘仆仆地赶来。
    他一赶来，目光就落在侧殿里的公子寒身上，“寒，我听说你今日早膳和午膳都没有用，是没有胃口还是生病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个年代生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有些病就连太医都无法救治，只能够用药物来调理身体，压制那些病。
    他现在就是怕公子寒生病。
    “我是单纯地没有胃口，并不是生病了，兄长不要太紧张。”公子寒听见了他颤抖的语气，联想到了他的担心。
    公子寒别的不怕，就怕亲人为他而担忧起来。他那张稚嫩还未长开的脸上出现不符合这个年纪有的忧虑。
    他也很在乎扶苏。
    “那就好。”扶苏这才歇了一口气，“你就是太思念仙去的越夫人了。”
    扶苏很聪明，并且有自己的逻辑，他打心底地认为这是思念过于深的缘故。
    换做是扶苏自己，他也会跟公子寒一样的。
    为了避讳，扶苏并没有用死这个字眼，而是用仙去这两个字眼。
    “嗯。”公子寒认真地点点头，随后道：“兄长急匆匆地来找我，一定是连晚膳都没有用吧。”
    “要不就留下来一同用晚膳，我吩咐宫人去准备。”公子寒站起身来。
    早在感知到扶苏的气息后，他就把炁体给隐藏起来了。本能地，他不想让扶苏现在知道这些。
    这源于直觉的感知，让他选择了沉默和隐藏。
    他不是不相信扶苏，就是直觉告诉自己，现在告知给扶苏只会把他牵连到这件事之中。
    他本就不放心扶苏，又怎会把扶苏牵扯到这件事之中。
    对扶苏的关心，胜过了对自身的看重的公子寒神色复杂地看向扶苏这边。
    扶苏开口道：“寒，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直接去母妃那边用膳就行了。”
    “母妃其实也很担心你，就是怕你一人走不出来，所以今日就留了时间给你。”
    芈夫人时刻关注着公子寒这边的动静，为的不是监视公子寒，自然是为了公子寒的安全考虑。
    不然早膳和午膳都没有用，芈夫人是第一时间就会赶来的。她按捺住了，完全是考虑到了公子寒如今的心情。
    公子寒刚失去亲生母妃没几天，他的心情一下子调整不过来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芈夫人很体贴和温柔地为他考虑着，就等着他从这个悲痛之中走出来。
    “我自是明白。”公子寒失落地低着头。经过扶苏的提点，他这才醒悟过来。
    四周的人都很关心着自己，只是没有把话说出来而已，所以公子寒能够理解他的这份心情。
    “你明白就跟我去母妃那边，她不善于表达自身的情感，但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扶苏缓缓道：
    有其母必有其子，扶苏的温柔就是源于芈夫人的言传身教。
    “好。”
    ……
    阴阳家，浑身都被黑色的斗篷给遮的严严实实的东皇太一站在台阶上，他面对着站在宫殿中心上的月神。
    “十三公子此人如何。”那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清冽充满着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这空寂的大殿内。
    这里是阴阳家的圣地，也是东皇太一所在的地方。
    “如东皇阁下所料，十三公子的天赋非同寻常。其天赋就连东君焱妃都难以比上，是真正的不世天才。”月神语气微微颤抖，透露出她内心中的震惊。
    秦王十三公子寒的天赋真的让月神吃惊了。
    不到一个时辰就感应到了炁体的存在，后面的冥想之中还跟天地建立起了联系，这可怕的领悟之力，是月神头一次见到的第一人。
    “他是这乱世之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星。”东皇太一开口着，他的面容都被黑色的面罩隐藏地严严实实，所以月神很难猜测出他的情绪。
    就连他的语气里都毫无情绪可言，是一个很冷静实力强悍的人。
    “东皇阁下的意思是我们要利用他来得知到苍龙七宿的秘密？”月神下意识地反问着。
    她的眼界自然是不如东皇太一，对公子寒的利用价值只能想到了那个流传在阴阳家几百年的秘密。
    那个掌握了这个秘密就能统一天下的力量，阴阳家只知道传闻，几百年来都在为这个秘密而行动着。
    “苍龙七宿跟他有一点关系，但真正破解这个秘密的人还未出现。”
    东皇太一难得跟月神解释起来。
    “十三公子的天赋堪称当世最强，东皇阁下真不考虑让他入了阴阳家吗？”
    亲自教导了十三公子寒，月神才意识到了他的天赋可怕之处。这样的天才不加入阴阳家之中，实属是阴阳家的损失。
    阴阳家几百年从道家之中脱离开来，为的可不是再次跟道家融合起来，而是要战胜道家，成为比道家更强大的门派。
    因为理念的不同，催生出了两个派别，同样的这两个派别自然要分出高下。
    阴阳家和道家的关系便是如此。
    “他不一样的。”东皇太一缓缓地说着，“他的身份注定了是不可能加入于阴阳家。”
    “我们要做的便是让阴阳家跟他关系牢固起来。”
    月神点点头，疑惑道：“东皇阁下，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
    月神的言下之意便是一个孩子失踪是不会得到秦王太多的关注的。
    “他若真的消失，那么阴阳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东皇太一那充满威严的声音，再一次在大殿内响起。
    在阴阳家跟秦国站在一条线上时，他们就跟诸子百家大部分势力成为了敌人。
    若是事情败露了，那么那些门派自然会落井下石。
    “东皇阁下料事如神，月神全听东皇阁下的安排。”
    月神缓缓地说着，她听从东皇太一的安排。阴阳家有东皇太一坐镇，能安然屹立于乱世之中。
    ……
    “你这个孩子。”
    盛装之下的芈夫人雍容华贵，浑身透露出高贵二字，“扶苏不去喊你，你都不来见我了。”
    轻松的话语之中带着少许的亲昵，芈夫人温和的语气里掺杂着对他的喜爱之情。
    芈夫人一脸温柔地望着他们。
    “夫人……”公子寒面露犹豫，吃惊道：“儿臣不知您如此关心……”
    若非扶苏亲口所说，他还不知道芈夫人时刻关注着他这边的安全。
    有些关心是很难被人察觉到的。
    “从越夫人仙去之后，我便是你的母妃。身为你的母妃，我自然是关心你的。不用感觉到受宠若惊，因为我现在是你的母妃。”
    芈夫人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他们两人的身影。
    扶苏点点头，握起了公子寒的手，“母妃说的没错。寒，等你从这片悲痛之中走出来就明白了。”
    他认为公子寒现在还不愿意叫，无非就是还未从那片悲伤之中走出来。
    等他从这阴影之中走出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嗯，我明白。”公子寒认同地说着，他竟然对芈夫人的温柔有了依恋感。
    其实在母妃突然殉国后，他感觉到了惆怅，无比的悲伤流淌在了心中，他的心里是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
    好在，他还有亲人。
    “好了，用膳吧。”芈夫人打断了他们间的对话，柔声道：“你们现在还小，不用说太深奥的话题。”
    芈夫人早就派人准备好了晚膳，待扶苏和公子寒出现就可以上桌了。
    在用膳完毕之后，芈夫人开口问道，眼神落在公子寒的身上。
    “寒，母妃问你一个问题。”
    公子寒睁大眼眸，诧异地看着她。
    就连一旁的扶苏也感觉到奇怪，用惊诧的神色看向了芈夫人。
    “今日阴阳家的月神是否出现在你的宫殿内呢？”芈夫人担忧地问着。
    她左思右想，认为公子寒不用膳的原因可能跟阴阳家有关系。
    阴阳家是讲究术法的门派，跟道家本来是一脉相传的，但是从五百年前起就变了，自成一派后其修炼的术法都不一样了。
    但万变不离其宗，阴阳家的术法如何改变都跟道家是很有相似之处的。
    道家讲究天人合一，这人对世俗的渴望就少了很多，所以她就怕这个。
    公子寒愣在当场，他的神情是呆滞而迷茫的。他其实是想告知给芈夫人，可话语到了嘴边，他却说不出来。
    他连最为亲近的扶苏都未告知，自然也不可能告知给芈夫人。
    芈夫人见他沉默，自是不会逼迫下去，柔声道：“母妃就是担心你。”
    “如果有，那就学习下去，如果没有，那……”芈夫人的话突然停止了。
    她意识到了不该跟这个孩子多说些什么。
    五岁的孩子对外界的认知还是太薄弱了。她若是灌输太多不好的给他，那么就容易影响到他的性格，乃至于日后的生活。
    半响之后，芈夫人才再次开口道：“你和扶苏先下去吧。”
    芈夫人还颇为怜爱地摸了公子寒和扶苏的头，表示对他们的喜爱。
    摸头可是长辈对晚辈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
    从芈夫人这边离开，扶苏松开手，轻拍他的肩膀，开口道：“寒，母妃是真的很喜欢你。”
    “她没有表达出来，可是我能感觉的到。”
    扶苏太了解自己的母妃性格了，她未言说出的感情，扶苏能清晰地感知到。
    “我知道。”公子寒点点头，他不认为扶苏会欺骗自己。
    “兄长。”
    “有些事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的，但日后我必定告诉你，请原谅我的隐瞒。”
    公子寒一路走来想明白了，芈夫人和扶苏何等聪慧的人。他们想必早已猜测到了，却没有说出来，无非就是太过于信任自己了。
    他愧对于这份信任，却又暗暗窃喜，因为有人能如此地关心他，就说明是把他放在了心间上。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是真的很不一样的。
    有人重视你和在乎你，那表达的情感是很好的。
    “我知道啊。”扶苏一脸温和的笑着，“等寒愿意说出来时，我肯定听着，我是你的兄长，肯定在你的面前替你承担着。”
    “你才五岁，不用想太多。等你再大一些，这些道理自然是能明白的。”
    扶苏虽然才十岁，但他接受的君子教育，性格过于老成。作为秦王嬴政的长子，他承担的东西其实是很多的。
    只有在亲人的面前，扶苏才毫无防备。在别人的面前，扶苏是很温和，却有着少许的疏离。
    “……”
    公子寒稚嫩的面容上出现了一片绯红。
    他竟然被扶苏的话给感动到了。
    这个温柔的兄长用他的方式在保护着自己。
    “那一天一定不会太晚。”
    公子寒的神情都隐藏在了阴影之下，“我一定不会让兄长失望的。”
    扶苏的善解人意，让公子寒愧疚起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