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嗣听了宋千流的感叹，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如今黑齿常之都已经出兵大半个月了。
    根本不可能把他们追回来了。
    眼下自然看黑齿常之他们自己了。
    在快速交流了一番重要的情报后。
    宋千流将自己在神都的经历讲述给了苏良嗣。
    苏良嗣听闻后，对着宋千流抚掌说道：“蓝田侯文治武功，我不如也！”
    宋千流对于苏良嗣的客套话，连连摆手。
    “苏温公过誉了。”
    “若非众兵将忠勇无畏，我也无法完成那些计划。”
    “只可惜，五千精锐一战被歼。”
    “他们都是国之忠良啊！”
    苏良嗣闻言拍了拍宋千流的肩膀。
    “胜败乃兵家常事。”
    “换做是老夫，老夫也会趁着叛军内乱之际发兵神都。”
    “你的计划没有一点问题。”
    “叛军能够猜到你会反攻神都也不难。”
    “可是叛军能够精准地做好布局，就全歼你手下五千精锐，这其中只怕有猫腻。”
    听到此言，宋千流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
    “苏温公，你的意思是我的计划可能被人泄露了？”
    “这才导致我手下五千精锐被尽数歼灭？”
    苏良嗣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宋千流。
    摸着胡须说道：“凭借老夫多年的经验。”
    “你的计划被泄露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毕竟程处弼军还在对付李孝逸。”
    “他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完美的预测到你反攻的计划。”
    “而且还调集大军封锁太初宫。”
    “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偃师前线出问题吗？”
    虽然苏良嗣和宋千流并不知道当日包围太初宫的叛军之中有一半都是滥竽充数的民夫。
    但是歪打正着，这让他们怀疑起了宋千流的反攻计划遭到人的泄露。
    以致于反攻神都的计划最终失败，宋千流视为同志和弟兄的五千精锐惨遭歼灭。
    此刻宋千流的怒火已经抑制不住。
    他曾经在姚家坞堡的小屋中无数次反思自己失利的原因。
    但是当苏良嗣一语点醒梦中人后，宋千流只感觉到出离的愤怒。
    苏良嗣见状上前拉住宋千流。
    “蓝田侯，眼下不是愤怒的时候。”
    “如今大军进驻潼关。”
    “可是我们一来搞不清楚程伯献为什么会让撤军。”
    “二来我们对神都的情况知之甚少。”
    “所以我需要姚崇打探一些情报。”
    “此番你返回陕州，务必要打探一下神都的详细情报。”
    “如此我们也好率大军出关。”
    得知此番苏良嗣要商议的事情后。
    宋千流当即点点头拱手说道：“苏温公，你放心吧，我这就会陕州和姚阁老一同打探消息。”
    很快，宋千流从潼关离开，打马向着陕州奔去。
    而在他返回陕州的途中，就已经从西逃的百姓口中得知了关于神都的一些情报。
    神都已经开始饿死人了。
    等到宋千流回到姚家坞堡，将潼关的情况告知给了姚崇。
    同时姚崇也告知给了宋千流几个惊雷般的消息。
    “蓝田侯，你千万潼关议事之事，神都那边传来消息。”
    “偃师之战，程处弼军大败，程处弼慌忙逃跑，手下五万大军大溃，被俘者无算。”
    “李孝逸更是乘胜追击，一举攻克了缑氏，登封和阳翟。”
    “如今李孝逸已经率军包围了神都。”
    宋千流在得知偃师的程处弼军大溃之后，心中更加确信自己的计划被人泄露了。
    若是程处弼军中真有奇才，那这么可能只重创了自己，却没有重创李孝逸呢？
    自己的计划被泄露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眼下缑氏也被李孝逸夺回了。
    也不知自己留在缑氏的那些兵马怎么样了？
    是为了尽忠而被尽数歼灭？
    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想到此处，宋千流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
    若是让自己知道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计划，自己绝对要用他的脑袋，祭奠这些被伏击的弟兄们。
    姚崇看着面前满是愤怒的宋千流。
    轻咳了一声说道：“结合之前程伯献撤出潼关，我怀疑程处弼这是想要驱虎吞狼。”
    “用关西的官军来对抗风头正盛的李孝逸大军。”
    “然后他好坐收鱼翁之利！”
    宋千流从愤怒中回过神。
    看着面前的姚崇。
    眼下若是真如姚崇所言，程处弼想要驱虎吞狼。
    那此刻让苏良嗣率大军出关可能并非最佳的选择。
    然而下一秒宋千流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即便眼下驱虎吞狼是程处弼的计谋。
    可是这未尝不是机会。
    苏良嗣率大军出关，未必就要和李孝逸开战。
    或者说未必要主动找李孝逸开战。
    “姚阁老，你如今能够得知程处弼和李孝逸两方较为细致一点的情报。”
    “尤其是有关兵力部署方面的。”
    姚崇闻言摸着胡子思索了片刻。
    随后看向宋千流说道：“眼下李孝逸大军包围了神都。”
    “但是有少部分人马似乎驻扎在缑氏。”
    “至于程处弼的兵马似乎除去守卫神都的兵马外。”
    “他在运河沿岸和河阳一带似乎还驻守着兵马。”
    “不过不能够确定他有没有将这批兵马撤回到神都之中。”
    宋千流闻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思索了起来。
    宋千流便酝酿出了一个计划。
    “姚阁老，如今我需要你派人到河阳和运河沿岸侦察一番。”
    “看看程处弼到底有没有在哪里留下兵马。”
    姚崇闻言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蓝田侯，你是计划着让大军攻取河阳和运河沿岸一带？”
    “断掉程处弼仅剩的存粮？”
    宋千流闻言摇了摇头。
    “此番我们确实要攻取河阳和运河沿岸一带。”
    “可若我是程处弼我肯定会派人将运河沿岸粮仓中的粮食运回神都。”
    姚崇闻言愣了一下。
    “那蓝田侯的意思是？”
    宋千流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带着几分杀意。
    “顺着运河东进，夺取郑州和虎牢关。”
    “让李孝逸和程处弼困死在神都。”
    得知宋千流的计划，姚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现在就安排人去侦察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