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何谓仁义之师?
在关右之地接下来需要以恢复生产为主的策略下。
那自然是不宜征战。
可由于武都郡的丧失。
导致现在出兵的主动权掌控在了对方手里。
敌军若是北上,袭扰边境。
那己方也并未有丝毫的办法,只能跟着调动部众。
那再此局面下!
杜畿稍作一番分析,便觉得成公英之策就颇为精妙了。
若是能够说服部分羌氐部族亲近己方。
不仅能够与敌军分庭抗礼,还能分化蜀军的实力。
且借用羌人之力予以抵挡,还不会打乱发发展的进程。
此可谓是一举三得之事。
杜畿深思一番后,自是欣然应诺下来。
立即便准备着手实施。
而随着关中长安,曹军方面关于进犯一事正在激烈探讨之际时。
现远在武都的重镇羌道。
赵统麾下各部已基本是蓄势待发。
随时可兵发北上的态势。
先是各部予以快速调动之际。
羌道总计有两千余骑。
柳隐、张嶷领一千五百余精锐骑士先行沿北行进,过十里堡,渐渐逼近陇西边境的临洮一线。
且为了牵制的效果能够达到最大化。
临发兵前,赵统还特意书信一封往参狼羌营地,请求二王子倪洪援助两千匹军马。
借马并非借人。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用似之前那般如此麻烦。
倪洪迅速间就搞定了下来。
并亲自派遣自己的心腹侍卫张差人送来。
有了这一批骏马的援助,麾下骑士也是富足了起来。
一骑二马,也是让更能发挥骑士军团的机动性。
唯有这样,柳隐才能在临洮那面拖住重镇襄武方面的曹军。
以为自己携主力沿陇西的西边袭扰。
多日以来。
一封封的军报相互来往着。
各部的军粮筹措、输送,及各类军事物资等相继到位。
时近阳春三月的季节。
武都郡北的广袤无垠的平地上。
冬季所覆盖着的一叠叠积雪早已融化。
大地上尽数是呈一片生机盎然之色。
羌道军营外部两侧,绿茵渐渐发芽。
那绿油油的一片也仿佛是重新焕发了新生。
天空间还下着薄薄细雨,滋润着嫩芽。
所谓“润物细无声”,这一幅幅映入眼帘间的画卷将宣示着春暖花开的时节到来。
这日间。
军营之中。
声音是出奇的一致,无比宁静。
校场上。
各营将士列成一排排的阵型,身披甲胄,手执利器,腰间背负着短刃。
浑身尽是全副武装。
一块屹立满地的士卒们,身间不自觉就发出了浓烈的气势。
此刻,赵统作为主将,居于将台之上,腰间悬挂着利剑,身坚执锐,乃是厚厚的铠甲,胸前还有一护心镜。
以及八尺高的身躯立于高台,显得整道人影是那么的威风凛凛,英姿勃发。
威势也一时无二!
从旁则是年少的霍弋执守一旁。
同样是气质出众。
“将士们,我军已备战多日,各军需物资都已备齐。”
“接下来该我等出兵北上,突袭曹贼腹地。”
“以报去岁间的一箭之仇!”
似乎是沉吟了许久。
原本寂静的营中,忽是爆发出了阵阵喝声。
赵统那看似很俊秀的面貌,当神情严肃起来时,言语间也无比的凌厉及中气十足。
而这一番的吼声。
顿时间激励起了各部士卒间群起激昂的杀意。
他们的思绪纷纷不由随着这席话回到了去岁的冬季。
那是一个令他们这些南人足以刻骨铭心的冬季。
那气温骤降般的严寒。
那宛若冰冻三尺般的层层积雪。
也正是对当地气温的不适,导致他们浑身身体不适,突发水土不服等种种状况。
从而遭受着曹军趁势席卷而来,意欲攻破重镇羌道。
若不是主将赵统于危难之际孤身冒险潜入参狼羌营地,凭借自身之胆略、神勇请来了羌人的援助。
此战究竟孰胜孰负,尚且还犹未可知!
现在经这么一提起。
众将士自是如临大敌。
身间早已抑制不住的怒意发泄而出。
转眼间。
整个营间的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杀意。
一股能够令人窒息的肃杀气息。
眼瞧着军心可用。
从旁的亲卫将霍弋似是与赵统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遂往前数步,挥舞掌中长戟,高声呼啸道:“杀杀杀……”
“杀尽贼寇,中兴大汉!”
“封妻荫子,再此一搏。”
“斩尽贼子,汉室必兴。”
“万胜,万胜。”
随着霍弋带头高呼之下,麾下的各部将校们也一齐附和了起来。
这股声势自是快速被带动起来,军士们的情绪愈发激动。
士卒们逐渐各自手举起掌中战戟,长枪等,厉声欢呼着。
这一道道的吼声,亦仿佛营外方圆数十里处都还能够依稀可见般!
而就在士气正值昂然之际。
赵统面露低笑,遂低喝道:“全军,结阵出发!”
在一道坚铮而又不失风采的号令声下。
营中各部将士开始徐徐列阵出击。
出营往陇西的西北面径直狂奔而去。
一路之上。
全军将士亦是正值军心饱满之时。
沿途所遇曹军之耳目,无不是纷纷顺手旦夕灭之!
赵统携着三千余步骑,轰轰烈烈的北上。
当袭入陇西郡内后,一路所遭遇的村落,汉军士卒无不是秋毫无犯。
这不仅仅是得益于自赵统执掌这支部众以来,就一直重视于军法。
这两载以来。
他可谓是治军严谨,凡是所触犯军法者,不管军职如何,无不是按律惩处。
也正是此等一视同仁的治军手段。
即便军法极其的严厉,军中士卒也依然并未有丝毫的不服。
反而还因赵统的统御能力极其出众,接连携众战胜强敌。
他们无不是心生敬佩之色!
另一方面。
也是刘备自起兵以来,便一直遵循于勤政爱民,与民和谐共处。
也给麾下部众塑造起了一道榜样。
现在兵发的路途之间。
也几乎没有军士触犯军法,以劫掠或是滋扰百姓的现象发生。
这一幅幅的情况。
自然是引得了当地民众的些许议论。
“你们看,那支部众当真是与众不同呀?”
“徐徐从我等的面前路过,却是对我等没有丝毫的冒犯矣!”
“是呀,不仅仅是秋毫不犯的问题。”
“据说这支军队从我等田地间行进时,无不是小心翼翼,深怕因此毁坏掉我们种下的嫩苗。”
“这算什么呢?”
“昨日老夫在南面的麦田插禾苗时,是那支军队中的一长官吧,还差人主动帮了我一家老小的大忙呢。”
“啊,当真如此吗?”
“那当然,汝等不会以为老夫在说谎吧?”
“那照此说来,这支军队当属仁义之师也!”
“没错,他们乃是去岁于汉中称王的汉中王麾下部众。”
“据闻汉中王一向信义著于四海,仁义爱民,今日一观,诚不欺我也!”
一时之间。
生活栖息于陇西、武都交界处的边境民众,在瞧着行军路过的汉军士卒一番番的行径时,心中好感不自觉间就油然而生。
诸民众忍不住的各自聚集一团,谈论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
“这年头,还能相遇到这样的仁义之师,当真是实属罕见了呢。”
随着言语的谈论逐渐深入,部分民众也刻意压低了些许声音,轻声议论了起来:“唉,先前征战而来的曹军与之相比,军纪却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呀!”
“没错啊,听说关键曹军还代表的是大汉呢。”
“没想到,自诩为朝廷的正义之师,军是那么的恶劣不堪,宛若盗匪一般!”
“此等军队,岂能被誉为朝廷之师?”
……
一连数语,谈论着这些话题的部分乡民面上神态也是愈发的显现了些许怒火。
他们能谈论这些,显然还是有些见识的。
至少知晓曹操乃是当今的大汉丞相。
曹军所代表的则是大汉朝廷之师。
可令人气愤的点也正是在这里。
身为朝廷大军,军纪是如此的败坏。
夏侯渊曾引众将征讨凉州诸郡,扫清各方叛乱时,为了激励、振奋军士间的人心,以及为了震慑各地间的反抗力度。
曹军曾有过选择大肆的屠戮。
对于一桩桩烧杀抢掠的事件。
当地乡民们自然是知之甚详!
他们也不会轻易忘记。
此乃是一生间的阴影,乃至仇恨。
所谓凡事就怕对比。
在见识过曹军的残暴,再度亲眼所见汉军如此纪律严明的一幕。
一众乡民们自是能够很清晰的分辨出来。
原本就积攒于内心深处敢怒而不敢言的仇恨,现似乎也在逐步的生根发芽。
宛若春季的绿树一般,茁长成长着。
曹军俨然成为了他们眼中的仇敌。
大军所过。
由于汉军各部间的种种善举,令当地乡民们无不是欣喜不已,因此而奔走相告。
以至于赵统携部进入到沿途边地袭扰时。
竟然是一片畅通,宛若无人之境!
概因曹军曾在凉州以及征讨武都时,都有过大规模的屠戮,其凶悍仿佛**般。
令百姓们胸间早就积攒着一口恶气。
现在瞧着能有与之相抗衡的军队。
无不是纷纷私下里拍手称快。
更不会去行向当地官吏举报或是阻拦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