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印的确是假的。”
    就在姐妹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二人循声望去，便看到陆暖孤身一人，站在门帘子里头，看着她们俩，不知道看了多久。
    “暖儿……”楚芷芊下意识一秒进入了楚老夫人的状态。
    陆暖看着她们俩，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枉祖母对你一腔真诚，你却这么做，公主殿下你对得起她老人家吗！”
    楚雁思大概是情绪绷不住了，大声地对着陆暖喊了起来。
    “你们当初让外祖母知道我身体的事情，难道就没有想过，她会这么选择吗？”
    陆暖定定地看着她们俩，如是说道。
    一听这话，楚芷芊心里就知道完蛋。
    顾不上装楚老夫人的模样，她立刻站起身道：“暖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明知道外祖母知道我会在我和她之间选择她，就不该把我的事情让她知道。
    亦或者，你们不该让她知道，我和她想要康复，都需要重楼印！”
    说着，陆暖缓缓把手从袖子里拿了起来，秀气白净的手里，端着一枚火红的印章：“这是真正的重楼印，我本来是要拿来救外祖母的。
    可是因为你们的疏忽，我没有外祖母了。”
    “暖儿，你冷静！”楚芷芊一眼就看到了陆暖站在灯笼旁边，当即紧张地抬起手道：“祖母希望的是你好好活着！”
    “我好好活着，可是也见不到外祖母了。”
    陆暖垂下眼睫。
    鸦羽般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落寞又可怜，无助极了。
    “姐姐，你看到了吧，她藏起了真正的重楼印，她从来都没想要救祖母！”
    楚雁思此时已经没有多少理智，正拉着楚芷芊的手，指着陆暖，大声地说道。
    “你别说了！”楚芷芊甩开楚雁思的手，对着陆暖道：“暖儿，你不要冲动，你想想祖母，想想凌王殿下，想想远在京城的陛下！”
    “是，我藏起了真正的重楼印。”
    陆暖抬眼看了过来。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时充满着灰败又绝望的光：“我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你们的戏码。
    但是我还是陪着你们演了好几天。
    我多想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大表姐你，而是我真正的外祖母。”
    说完，陆暖叹了口气：“可是不可能了。
    我的外祖母，原本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还能等到我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可是你们没有瞒好她，让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让我拥有了这一生都抹不掉的遗憾。”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暖的视线转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忽然笑了两声：“既然如此，这个重楼印，便送给你们当礼物吧。”
    说着，她把手往前伸了过来。
    楚芷芊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赶忙道：“好……好……暖儿，我现在过来拿，你不要伤心！”
    陆暖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楚芷芊。
    楚芷芊一步步小心地靠近她，就怕一个不慎，让她的手落下。
    毕竟，灯笼就在她的手边！
    “表姐，”陆暖看着楚芷芊，忽然落下泪来：“我也不想活了！”
    话音落，她的手掌一翻，重楼印直勾勾地掉进了灯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