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朕教你们怎样反叛
大汉朝早有向民间征募贤才的规制。
采取的方式,是征辟制和察举制并行。
前者由朝廷或地方官府,访请名士为官。
荀彧征募郭嘉等人入朝,就是征辟制。
察举制则是由地方州郡向朝廷举荐。
州举荐的人才,称作秀才,郡举荐的则称为孝廉。
刘辩要采取的,并不是这两类。
他是想在大汉朝,推行科举制度。
通过考试博取功名的科举制度,一直到隋朝才真正出现。
唐朝把科举确立为朝廷选才的根本方式。
无论他曾经生活的时代如何评价科举,相比于大汉,隋唐还是先进许多。
普及教育,广泛选才,对于连年战乱贫弱不堪的大汉来说,跨度实在太大。
反倒是采用科举制和征辟、察举并存的方式,更容易被接受。
皇帝提出的选才方式,让荀彧惊的好一会没回过神。
“陛下是要通过考试,征募贤才?”他不太确定的问:“这样成吗?”
“怎么不成?”刘辩问他。
“诏令下达各地,官府选拔人才,但凡有些才能的,已被搜罗干净。”荀彧回道:“即便开科,应该也没几个能入朝廷的眼。”
“地方推举、朝廷征辟,都是由特定的人去做。”刘辩摇头:“有些没什么能耐却手眼通天或腰缠万贯的,他们就能买通这些人,弄个官做。让他们做了官,搜刮民脂民膏,闹的民不聊生,也就不奇怪了。科举要考试,征辟、察举同样考试。凡是推举愚笨、贪婪者为官,就要好好查查究竟是谁引荐的他们。”
“臣明白了。”荀彧问:“交给谁做合适?”
“征募贤才的同时,成立监察司。”刘辩对他说:“你任监察令。”
皇帝决定开科取才,还要大刀阔斧的整饬吏治。
荀彧感到,大汉朝真的要变天了。
李傕、郭汜被李儒留住。
想到即将替代董卓,成为新的权臣,俩人就难免兴奋。
军营里静悄悄的,气氛有些不对。
饮了不少酒,多少有些醉意,李傕喊道:“来个喘气的!”
没人回应。
他眉头皱起,抬高嗓门又喊:“人都哪去了?全死了?”
正嚷嚷着,郭汜轻轻推了他一下。
“干嘛?”李傕有些不满的问:“推我做什么?”
“皇帝……”郭汜咽了口唾沫:“还有李儒、吕布……”
李傕看过去,只见两名兵士抬着一张矮桌,摆在空地上。
身穿帝袍,刘辩在桌边坐下。
吕布、李儒立于他左右两侧。
荀攸则站在桌子的边角处。
“两位将军,要不要再饮些酒?”提起酒壶,刘辩斟满一盏:“上好的杜康老酒,朕也难见。”
军营里见着皇帝,而且李儒也在。
李傕、郭汜顿感不妙。
当着李儒的面,他们说了不少。
只怕早就传给皇帝。
真是小看了皇帝的手段!
“陛下因何在此?”李儒试探着问。
刘辩端起酒杯,闭眼闻了闻:“酒浆浑浊,香气也不浓郁,没有经过蒸馏,即便是杜康也算不上好酒。”
问皇帝正经的,他竟扯起酒香不香。
李傕、郭汜手心都是汗珠。
“你是问朕为何在此?”刘辩扯回正题。
军营空荡荡的,没见一个西凉兵士。
李傕、郭汜越发觉得不妙。
他们看见的,都是皇帝的人。
尤其吕布,虎视眈眈,像是恨不能一口把他们吃了。
“朕是特意来帮你们。”刘辩淡然一笑:“起兵造反,没个筹划可不成。贾诩在安抚将士,李司空又不愿帮你们。只能朕来帮忙,造朝廷的反!”
完了!
皇帝真知道他们要造反!
李傕把心一横,拔出佩剑:“既知我二人要做什么,你还敢来?”
附近营房冲出两三百名披坚执锐的甲士。
甲士把李傕、郭汜团团围住,锋锐的长矛闪着寒光指向他们。
“朕带来的人多,为什么不敢?”刘辩撇嘴:“你俩犯个大错。想要洛阳,那就好好的打,搞什么先投效再反叛的戏码?现在好了,把自己给坑了。”
李傕、郭汜懵逼。
皇帝竟对他们说这些,搞的像是洛阳城没被攻打,他很失望似得。
还有就是戏码。
那是什么玩意?
刘辩并不给他们解释,慢悠悠的站起:“剩下的酒,等两位将军死后,祭典他们吧。”
李儒陪着刘辩离开。
吕布一摆手,甲士上前。
即便是征战无数的将军,面对如此多的长矛,也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瞬间,俩人身上被戳了无数个血窟窿,倒地气绝。
刘辩没有回头。
他吩咐李儒:“传令太常,厚葬二人。”
“厚葬?”李儒诧异:“他俩意图谋反,还敢对皇后不恭,本应鞭笞尸体以警世人,因何还要厚葬?”
“再怎么说也是带过兵的。”刘辩对他说:“蠢是蠢了些,也不能让他们的旧部看着俩人尸体被糟践。”
李儒明白了,皇帝在意的,是俩人旧部怎么看。
曾经的主将和千夫以上军官被杀,他们多少会有不安。
再知道李傕和郭汜的尸体被羞辱,难保不会人人自危。
对于朝廷来说,稳定军心才最要紧。
至于戮尸泄愤,确实没太多必要。
回洛阳的路上,刘辩看着两旁荒芜的田地。
为了平定李傕、郭汜之乱,他把盲盒开的奖励用了不少。
天下太大,只依靠任务发放奖励,连洛阳城的兵马都养不活,更别提什么重振大汉。
“田地荒的可惜。”他感叹道:“要是都给开垦了,一年得收多少粮食?”
“连年战乱,洛阳也不太平。”李儒回道:“好多百姓逃难去了,只留下这些荒田。”
“老百姓不种地,他们吃什么?”刘辩对他说:“传召,凡开垦荒地者,每过百亩,奖耕牛一头、猪仔三只。所田地,归垦荒者所有。自收获之日起,每年税赋二十税一。”
“二十税一?”李儒问:“是不是少了些?”
“如今倒是十税八九。”刘辩问:“征收的税赋又有多少?种了一年地,肚子都填不饱,还有谁愿意累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