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手雷能不能破防，需要实验后才能确定。”龙曦琢磨了会，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他们肯定需要一些铁甲，防御能力不弱于周国的。”
    手雷的装药量虽然不超过二百克，但如果是用硝基化合物，爆炸释放的能量应该有几万焦。
    直接丢在铁甲上，破防绝对不成问题。
    但在这个世界，自己还没找到提纯甘油的办法，皂化生成的甘油杂质太多，含有大量的盐。
    盐和混酸与饱和脂肪酸反应会散发大量的热，非常容易导致爆炸。
    在没有仙师法术帮助下，凡人进行硝基化合物的大规模配置实在太危险。
    因此，在当前的科技条件下，即使要卖手雷，也只能是卖黑火药版本的。
    可是黑火药版本的手雷，威力如何他心里就没底了，一切都需要实验才能确定。
    至于铁甲嘛，按起点历史类小说描述的，西式板甲的防御力是所有甲胄防具第一。
    所以炼钢造甲肯定会有销路，毕竟造化肥的副产品焦炭，应该堆积了不少，也需要找个出路。
    “铁甲必然也是要的吧...”龙坲发现这生意似乎也不容易做，自己当初还是有些太想当然了，好在小曦心里有数。
    其实龙曦心里并没什么数，比如他同样会想当然的认为其他穿越者能做出板甲，自己也可以。
    结果第二天，他通过三叔见到县里的铁匠师傅，准备推行造甲的第一步时，他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好办。
    “大师傅，你的意思是说，这种面积很大的铁片，都很软很脆？”
    龙曦有些懵逼，感觉有点突破了他的认知，汽车的铁皮会脆吗？
    “如果是按仙师您说的，要做成衣服那样可以穿在身上的，铁片就不能太厚。
    不厚的铁片，又要一件上衣只用一片，还要人能穿的起来。
    那就算百炼锻打成钢，也不可能坚固到能挡住斧砍刀刺啊。”
    铁匠师傅知道面前的小仙师对铁匠活计一窍不通，于是继续耐心解释道：“不知仙师您见过家里用的铁锅吗？
    那就是生铁铸造的，炒菜时用力大些，就会敲碎。”
    见龙曦继续保持懵逼状态，铁匠师傅心里烦躁，脸上不耐，觉得这孩子真是活在蜜罐里。
    每天端起碗来就知道吃饭，连灶台上的锅都没用过，还说要做什么铁衣，真是异想天开。
    他又转念想到眼前小仙师的三叔，给铺子供应了上好的煤炭，实在不好得罪，只得心里叹气，忍住不耐，继续解说下去。
    “这铁锅是用铸模浇铸生铁而成，所以大却非常脆。
    要是像锻打菜刀一样做，会牢固一些，但体量大，锻打难度就大，耗工太长非常不划算。”
    “如果想要将大片的铁做到坚固，那便需要增加厚度，但这样一来，就太重了。
    我觉得穿这种铁衣服的人恐怕行走会非常不便。”
    铁匠师傅想了想接着说道：“真要做铁衣，还是用小铁片串起来做会容易许多。”
    额，那不就是中式铠甲的思路，好像和西式板甲科技方向不同？
    喵的，起点小说里那些穿越到古代做板甲的，是怎么造出来的呢？
    龙曦仔细回想，可惜只能想起书里描写穿越者的军队，穿着板甲大杀四方的热血桥段。
    却完全不记得，书里是怎么描述造出板甲的了。
    他心有不甘，仔细观摩了铁匠师傅打铁的过程，回想教科书中记载的内容。
    判断这个时代的锻铁，实际就是依靠反复敲打，把铁中的碳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
    而铁匠铺的主打产品铁锅的做法，又和菜刀等铁器不同。
    是用泥土铸模，炭火熔铁，再浇铸打磨而成。
    按铁匠师傅的说法，以前他们铸造的铁锅特别脆，打磨时需要非常小心，不能磕碰。
    用了龙家提供的焦炭后，才让质量提升了许多。
    龙曦琢磨可能是焦炭的含硫量低，所以降低了铸铁的脆性。
    如果自己要造出合适的钢铁，那么就要在熔铁的时候控制渗碳的分量，再适度增加一些其他金属。
    可是教科书里说的简单，各种添加金属的比例和钢材的特性都写的清楚明白。
    但真到要操作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了。
    离开铁匠铺后，龙曦在房里寻思如何炼钢，却发现在当前条件下，自己所学有些纸上谈兵。
    在一些科技树没点亮的情况下，要在短时间内炼出合适的钢铁，似乎并不容易。
    当然，虽然没有耐火砖和水泥，自己用红砖和黏土也能砌出小高炉，熔铁不成问题。
    只是这种简陋的生产条件下，生产出来的钢会包含许多杂质。
    而加碳加各类金属的标准不一，又没有专业工具的话，钢中气泡含量过大，结构强度低，远远达不到应用要求。
    因此他思想斗争了一天，才想清楚在现下，大规模炼钢不太现实。
    特别是只因为要做铁甲，就去造什么炼钢炉，似乎有些舍本逐末。
    当前阶段要想让宋国击败周国，其实还是有挺多办法的。
    与其去造自己不熟悉的板甲，还不如大规模研磨黑火药，装填手雷出售。
    想到这里，龙曦找到坲师叔，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嗯，小曦你说的也有道理，刚好义山也想去横江，见见凡人军队是怎么打战的，我带他去一趟嵩州，想办法搞一件周军的铁甲回来。”
    龙坲看着龙曦略带疲倦的脸色，叹息着说道：“小曦，报仇的事也急不来。
    我听坪三说你前段时间带人搞了个什么厂，修士还是要以修炼为本，切不可让凡俗杂事影响到你的修行。”
    龙曦点头应下，将昨天深夜写好的单子递给龙坲：“坲师叔，这是我想让宋国那边提供的物资。
    你去嵩州的时候可以给他们，就说是要做武器所用，让他们看看有哪些，又缺哪些。”
    龙坲展开单子，见上面写的都是矿石材料的名称。
    除了煤、铁等较普通的矿石，还有一些他没听过名字的，后面附带着这些未知矿石的颜色，特性等备注。
    大略看过一遍后，他将单子收进【储物袋】，对姬义山笑道：“义山，小曦给我布置任务了，不如我们这就出发？”
    白衣修士这几天横江故事听的过瘾，觉得相比文川，在横河两岸行侠仗义更合自己胃口，早就想去见识一番。
    他听此言正合自己心意，连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沓【轻身符】递给龙坲：“去嵩州逆流难行，耽搁时间。
    不如等回来时候再坐船吧，正好我昨夜画的这些符箓派上用场。”
    龙坲知他身具木灵根，画【轻身符】是本职，便也不和他客气，只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块二阶木灵石递给他。
    “义山，符箓用你的，此行的灵石消耗当用我家的。”
    姬义山也是洒脱之人，并不推脱。
    收好灵石，两人就起身出门，径往西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