τāòгòυωēň.còм 不配
少年情侣,吵了架总是很容易和好的,况且,只要是面对江映桥,他总是没办法真的跟她生气。
两个女孩儿学车的事情很好办。他陪她俩去的第一天,一开始只是沉着脸不怎么说话,待到教练被他看得脊背发毛,脖子发僵地带两个女孩儿上了车,他才敲敲车窗,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过去,大叔,我这两个姐姐,人很聪明,脾气又好,肯定是很好教的那种学生。但是吧,比起我姐来,我脾气就很不好,尤其看不得家里人受委屈。我妈临走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我姐,大叔多担待点儿,费费心。
大叔赶紧接了烟,答应得很痛快,整个教学过程那是真的相当担待。
毕竟他一个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一点儿也不想惹事。
他这个岁数,干这行久了,很会看人,这个小年轻凶神恶煞的活阎王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个从小没少打架闹事的刺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好好教,小年轻远远靠在树荫低下抱着手臂看,蛮好。
所以两个女孩子学得很顺利,回家路上嘻嘻哈哈说自己运气好,碰到了有耐心的教练。
何牧云听了,扯起唇角冷笑,懒得跟她们解释。
脾气再大,真碰到横的,要多耐心有多耐心。
比起这个,叫他高兴的,是另一件事。
有一天他们叁个在市里的时候,江映桥当着宋青桦的面,拉住了他的手。♭しρōρō.⒞ōм(blpopo.com)
他毕竟现在还是江牧云,跟她的事情在镇上不好让人知道。可是她在朋友面前,大大方方承认了,他还是感动得要命,心里头有什么东西雀跃着往外冒。
宋青桦那天像是见了鬼,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江江牧云,你你可不要欺负映桥!
这哪儿来的傻丫头,谁欺负谁,她看不出来?
江映桥搂着宋青桦笑得半死,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够朋友。哎,咱们镇上我谁都不敢说,只敢告诉你。我也只在市里的时候敢跟他一起,回家了你可千万别说漏嘴啊。
放心吧。宋青桦说着,还是瞥了何牧云一眼,问:你们俩不是从小就那什么时候好上的?
何牧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不自在,凶了一句:行了,知道就知道了,少问几句吧你。
然后下一秒就被江映桥拍了一巴掌,“不许凶!”
“行行行,对不起了啊。”他板着脸跟宋青桦道了歉,不自在的转头去看别处。
他明明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江映桥喜欢他,可是心底又总是隐隐约约有个微小的声音,从很久以前就不断地说:何牧云,你不配。
那一天,在仲夏的绿荫下,江映桥在密友面前大大方方承认他的时候,那微小的声音仿佛得到了一点安抚,消失了整个暑假,一直到他陪洛姨和江校长送江映桥去上大学的那一刻,才又重新冒出来。
她成绩一向很好,所以能被心仪的专业录取,几乎毫无悬念。
他拉着行李陪着一家人走进宁大古典幽静的校园里。
那是他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一个小混混与一个正要走上学术道路的人之间,有着怎样巨大的鸿沟。
宁州大学,全国排名前叁,数不尽的尖子生和精英们经过残酷的厮杀在这里聚集。
他能感觉到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男生,与自己身上有着多么截然不同的气质。他们优秀,阳光,大方得体,他们来自美好的家庭,脸上没有一丝沉郁和苦涩。
不像他。
他忍不住转过头去看身边的江映桥,然后沮丧地发现,她多么适合这里。
她有那种与这个环境全然一致的气质。
他说不清,可是他又一次无来由的害怕了,他怕失去她。
江校长在教育界二十几年,学校里也颇有些熟人。江映桥趁着父母跟人说话,悄悄退后半步,偷偷拉了拉他的手,回去好好读书,我等你来。
他那时候说:“好,我一定来。”
可惜,他终究没有来。
他曾经那样渴望,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她身边,站在阳光下,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可是上天好像总在跟他开玩笑,每一次他终于鼓起勇气要触碰美好的时候,他的念想就如同光华流转的泡泡,一碰就碎了。
最早,是他爸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举家从熟悉的地方搬到梅溪镇。
后来是他们一家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他爸开始喝酒,喝多了就发疯,把他妈打得半死。
这一次,是他搬进了江家,在他下定决心要站在江映桥身边的时候,他二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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