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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棋局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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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局比完,中午比赛算是完成。
    回招待所吃午餐,然后下午二点开始继续比赛。
    下午有四局。
    取分数前二十名进入明天的资格赛。
    潘大章索性把单车锁在文化馆的工棚,跟众人走路去招待所。
    他找到谢东生几人。
    俞督中学有选手十人,参加中国象棋的有六人,围棋的有四人。
    吴君昭心情特别好,因为他三场比赛都赢了。
    正在跟黎平热烈地讨论刚才几场比赛的对弈情景。
    “一开始,他就兑了我一个马,我灭了他一个炮。势均力敌,他两只卒已经过了河,我用双炮和车,把他将死了。赢了一局!”黎平兴奋地说。
    看见潘大章,吴君昭捅了捅他:“大章怎么样,输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潘大章才回过神来:“我怎么会输呢?”
    他刚才正在集中注意力,听任小阳跟林昌芸几个说刚才跟潘大章对弈的过程。
    “这小子开始的时候,还是稀松平常,布局也平稳,对攻阶段利用我劫差少,打劫赢了我几目。这时候我若不是大意,多补一手,我那条大龙就不会被他屠了。”
    “按照你刚才说的,即使不屠你大龙,打劫阶段你就输了。”
    输十目八目也是输,输一目二目也是输。
    进入餐厅,大家围坐一张餐桌。
    餐厅工作人员开始上菜。
    每桌都是十多个菜,有汤有饮料,米饭也够量供应。
    “学姐,上午三局赢了没有?”潘大章问坐在旁边的胡爱民。
    “输了一局,赢了二局,才拿了4分。”胡爱月心情愉悦不起来。
    “成绩并不算差。”
    在座十人除潘大章和吴君昭三场全胜外,其他人都是一胜二负,或者二胜一负。
    看来下午的比赛才是关键。
    半小时后,众人都满意地打着饱嗝从招待所餐厅出来。
    俞督中学所有选手都没有在招待所住宿的,只好在会客厅休息。
    潘大章在外面走廊上闲逛,碰见林重生。
    “潘大章,听说你把我们矿的任小阳都打输了?”
    潘大章:“打败任小阳很难么?”
    林重生:“对于我们来说,确实很难。他在铁珊笼矿几乎是没对手的,他还去潘古山矿,也是没有对手,想不到来到这里却是栽到你手里。”
    这时,从走廊另一头走来了林昌芸和董卫东。
    没有看见郭锡林校长。
    “董总好!”潘大章对他微笑致意。
    董卫东眼睛一亮:“小潘,上午三局赢了没有?”
    “侥幸赢了。”
    林昌芸:“你还侥幸赢了,把我矿两名排在第一第二的二名选手都挑落马下,他们能否进入前二十名还是一个问题。”
    董卫东呵呵笑着说:“小林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们怎么可以小看小潘呢,我和郭校长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围棋水平很高的,我看这次竞赛,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冠军。”
    林昌芸懊恼地说:“怪我们太大意了。”
    他心想:只好告诫矿围棋参赛队员,尽量避开跟潘大章交锋了。
    刚才老董在房间,跟他商量了另外一件事情:俞督中学校长郭锡林要安排调到铁珊笼矿。
    他知道郭锡林是董总老战友的女婿,特意把他从教育系统调过来,很明白就是扶持他为公司未来的接班人。
    当场林昌芸就感受到了危机。
    你老董把他空降过来是准备抢占我的位置么?
    同时他也明白,就算是老董指明叫他让步,他敢说个不字。
    公司老大是董卫东,在整个系统他的意思就是旨意,谁敢违逆。
    所以林昌芸也是低眉顺眼地说:“董总,你放心,郭校长来了,我会自动让贤的,他若需要我甘做他的副手,或者去坑口或者选厂负责一摊子也行。绝对会听从领导的安排,我当初也是董总提拔起来的。”
    董卫东白了他一眼:“谁说让小郭一去,就让他负责铁珊笼矿主要工作,一点成绩没有,谁人会服他。让他在矿部锻炼锻炼嘛,先干个团高官也行。你矿那个小徐不是犯错误被撤了吗,让小郭先干这个。”
    林昌芸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所以他此时也是心情舒爽。
    他看见眼前的林重生,亲切问道:“我记得你是坪山技校的话,叫什么来着?”
    “矿长,我叫林重生,跟您同姓,现在在坪山矿区实习,明年毕业了。”
    林重生小心翼翼的说。
    若是能够跟矿老大攀上关系,最其码分配工作时不至于分配到井下三大工种去吧。
    “好,小林,向人家小潘虚心学习,小小年纪,围棋技艺横扫众多棋手了,厉害!”
    他看向潘大章的眼光里掺杂了不一样的意味。
    这小子跟董总还这么熟络,有机会跟他聊聊,说不定他在董老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超过自己卖力表现。
    此时的潘大章也知道,十几年后,林重生老爸开始发达的时候,也是携重礼走通了林昌芸的关系。
    从工区一线调到坑口当团支书,后又调到矿团委,再到副矿,最后林昌芸退休把林重生扶上正职。
    当然这些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他也不可能跟他们有交集了。
    他跟林重生回到他们招待所居住的房间。
    一个房间住了四个人。
    何润华、方程式和熊伟义都在。
    “潘大章,原来你是屠龙高手,我们都要尽量避免跟你交锋才行。”
    熊伟义惊乍地说。
    “你把任小阳都打败了,我们几个就真的不是你对手。”方程式也表示甘拜下风。
    何润华:“以前不知道你棋力这么恐怖,不然就让你教上我们几招。”
    潘大章笑嘻嘻地说:“好说,多请我上几回馆子,我就收你们为徒。”
    林重生:“我们几个野心不太,来比赛也是志在参予,并没想过要拿名次的。”
    熊伟义:“谁说的,我想比个名次呀,以后好在我对象面前吹吹牛皮,炫耀炫耀自己。”
    何润华:“得了吧,对象的影子都不见你有,先找到有女孩子愿意跟你了,再说吧。”
    “老子俄心里早有所属了,这次要是比到前三名,拿了奖状,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冈州招待所向她表白。哈哈……”
    何润华踢了他一脚。
    “你个鸟人,又在胡说八道。”
    林重生:“熊伟义,你有一点职业操守好不好,人家何润华内心里面早认定我是他姐夫了,你就别横插一杠子了。”
    潘大章:“是不是取得本次棋类前三名,就有资格去冈州招待所,向美女姐姐表白,那我无论如何也要争取一下。”
    熊伟义:“美女姐姐肯定会说,你太小了,连毛都没长齐。哈哈……”
    何润华气愤地说:“几只吃草的动物。”
    外面走廊上传来了许多脚步声。
    众人离开招侍所前往文化馆。
    签到,抽签。
    潘大章跟9号对弈。
    竟然跟胡爱月一样是个女的,穿着一身职业装,一头短发,戴一付眼镜。
    “小弟弟,手下留情哦!”她大大咧咧地坐下。
    “美女姐姐,也希望你对我网开一面。”
    裁判坐下,让他们猜枚。
    潘大章执黑先下。
    棋盘上落下清脆的落子声。
    布局开始几子,几乎都千篇一律地落在四个角落。
    一般棋手对弈都会保持君子作风。
    布局阶段都是各占一角,各据一边。
    有的要十多手后才会进入博弈阶段。
    9号美女在二个角上落入一枚白子后就对黑棋展开了攻击姿势。
    果然,女人功利性比男性强。
    潘大章被动跟她进入对攻阶段。
    棋艺的高低首先是对整盘棋的操控能力,也就是布局谋略水平。
    二是在实战中变化的能力。
    三是对棋路走向的判断。
    眼前的9号美女只懂得一味缠斗,丝毫不顾及棋路的走向。
    很快她一路棋就被黑棋逼入了死地。
    潘大章又成功的屠了对方一条长龙。
    “小弟弟太强了,我毫无反抗之力。”9号弃子认输。
    潘大章此时认出了她,是银行负责贵宾窗口的那个短发女人。
    原来也是一个围棋选手。
    实在是难得。
    “美女姐姐,你棋力也不弱。”
    短发女也认岀了他:“你是那个存一万多元的年轻人,想不到还是围棋高手。”
    裁判示意他们说话小声点,别影响他们竞赛。
    两人离开棋桌。
    潘大章又取得2分。
    第二局他抽中了一个潘古山矿的选手。
    猜枚对方执黑先下。
    这个人喜欢长时间考虑,除了开始几枚布局的棋子他没花多长时间外,尔后每落一枚子他都要长时间考虑。
    弄得潘大章感觉特别无聊。
    这个年代还没有智能手机,若是有的话,他完全可以刷刷抖音,看看新闻。
    甚至在手机上看网络小说都没问题。
    每落一子他都要思考上几分钟。
    有那么难做出决择么?
    但是人家这种做法也不范规呀。
    裁判在双方进入比赛时间半小时后,按规定每步棋考虑时间不得超过一分钟。
    接近一分钟时,裁判会开始读秒。
    违观超过三次,判负。
    开始半小时前,他下出的棋无隙可乘。
    防范严密,也留有后手。
    连潘大章看了都暗自佩服。
    这人若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绝对是个实力相当的对手。
    但是进入掐时阶段后,他的棋风就变了。
    开始漏洞百出,处处疏于防守。
    潘大章落子如风,几十手后就分出了胜负。
    对方弃子认输。
    “假如给我时间,我相信不会输给你。”他还不慌不忙地说。
    “有这个可能。”潘大章也承认。
    “你一局棋下过最长时间记录是多少个小时?”
    潘大章认为跟他下棋是一种考验耐力的过程,也是一个静心的过程。
    “吃了早饭一直下到晚上八点,差不多十二小时。”对方波澜不惊地说。
    “跟谁下?”
    “跟我爷爷。”
    原来人家才是祖传的,难怪气定神闲的样子。
    潘大章开始骗郭校长说自己是跟爷爷学会玩围棋的。
    其实他爷爷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只会耕地,养鸡养鸭放牛,根本不懂琴棋书画,文化人玩的东西。
    人家爷爷才是文化人。
    这一局跟文化人后代的对弈花了他最长的时间。
    以至于第三局时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抽签抽到丰禾镇中学的一位老师。
    听他说话口音,潘大章就知道他是丰禾镇的。
    “你是丰禾镇的吧?”
    “你怎么知道?”
    “听你说话的口音。”
    前世吕全东就是丰禾镇的,满口的本地话。
    铁珊笼镇离丰禾镇很近,口音也相似。
    潘大章在矿上待了十多年,连说话的口音都跟丰禾人口音差不多了。
    “我是丰禾中学的老师。”对方介绍自己说。
    “请老师多多指点。”
    丰禾镇中学他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因为前世时他跟吕全东、何润华几个经常星期天的时候去丰禾中学玩,还认识了两个代课女老师。
    柳芳是一工区柳东福的侄女,对潘大章印象深刻,多次让吕慧兰跟吕全东打听他的情况。
    吕慧兰当时也是丰禾中学的代课老师。
    柳芳的老爸是丰禾镇镇长。
    潘大章当时认为人家是镇上千金,跟自己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从内心就放弃了幻想。
    直到多年后,他偶尔还会想起那个圆脸,肤色麦芽色的柳芳姑娘。
    现在听对方是丰禾中学老师,所以感觉上很亲切。
    潘大章执黑先下。
    本来他不想让对方输得大惨,但是下了几手后,进入对弈阶段,他很快发现对方是一个围棋菜鸟。
    刚刚是围棋入门阶段。
    这种水平跟他下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
    关键是即使白棋大势已去,但对方依旧坚持不认输。
    还在往棋盘上落子。
    裁判都提醒他:“你输了,可以结束了。”
    他都在执拗地说:“不是时间还没到嘛,继续下完,看我到底会输多少目?”
    这就是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型。
    围棋技艺达到一定水准的人,最反抗这种死缠烂打的棋手。
    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潘大章现在也是这种感受。
    “你下嘛,我看你水平也不是最厉害的,我刚才跟铁珊笼矿的任小阳下,他杀得我棋盘上子不剩百目,你棋艺好像不如他。”
    输半目你也是输了。
    这人可见是刚学不久的。
    丰禾镇真正是围棋人才稀少了,连这种菜鸟也派来竞赛。
    潘大章只好闷头陪他下。
    他精准地屠了他两条大龙,连仅有的一小块白棋也没有生存的希望。
    最后数目只有56目活子。
    裁判说:“这局是输得最惨的一局。”
    对方也佩服:“你比那个任小阳还胜一筹,你根本都不用花时间考虑,任小阳有时还要考虑。”
    还是有点眼光的。
    潘大章又跟另外一名棋手对弈了,毫无悬念地赢了。
    十几分钟后,主办方就把前二十名名单公布出来了。
    跟潘大章一样7局全胜的,有十名棋手。
    其中就有曾明山、熊伟义、林重生的名字。
    后十名选手是六胜一负选手。
    任小阳和华余祥两人名字在内。
    俞督中学四个人除潘大章外,其他三人毫无意外的末能进入前二十名。
    未进入前二十名的选手,意味着明天可以不用来赛场。
    外地来的可以提前返回原单位。
    参加中国象棋的吴君昭意外进了前二十名,黎平被淘汰。
    俞督中学仅存他两人明天继续竞赛。
    当晚招待所餐厅十七八桌吃饭的人。
    比赛的选手一百三十人,其他的应该是相关的领导或其家属。
    每张餐桌上除了菜品丰富外,还有烟有酒,
    在最前面一张桌子,潘大章还看见了住在酒厂对面的邹叔荣,一个光头在灯光映射下显得特别闪眼。
    城建局的姜主任。
    其他面生的应该都是各部门的负责人。
    县里举办大型的活动,宴请的名单里都少不了这些人。
    参加棋类比赛的选手都是陪衬,喝完桌上配置的烟和酒,吃饱饭就自行散去。
    另外五六桌干部席,还在高谈阔论,相互吹捧。
    潘大章骑上单车正要离开,吴君昭和黎平从后面追了上来。
    “潘大章,你这种做法就太自私了吧?我们走路,你骑车。”
    吴君昭把他单车后座紧紧拉住。
    潘大章只好跟他们一起走路。
    “吴君昭,今天进入前二十名了,明天有把握进入前十名么?”
    这小子,今天七局全胜,拿了14分的好成绩。
    黎平三胜四负被淘汰。
    “只要你潘大章没有参加中国象棋组,我就有把握赢得冠军。”吴君昭自信满满地说。
    潘大章这小子自中考那日起,就仿佛神明附体一样,身上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呵呵,有志气!”潘大章夸赞道。
    刚走出招待所大门,一声摩托车紧急刹车的声音,一辆摩托车跟招待院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骑摩托车的光头把摩托车紧急刹住了。
    “你是怎么看的,院门关着也没看见么?你喝醉酒开摩托车,始终会出事的。”门卫老头唠叨着走去开了门。
    “死老鬼,信不信我一个招呼,就可以让你干不了这个工作。”
    光头喝得满脸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
    门卫老人也不愿招惹他,加上铁门也没什么损失。
    他知道这些招待所宴请的常客,也不是他一个看门的老头所能得罪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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