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还是静默……
    凯莎三人对视一眼，虽然不明觉厉，但是她们还是觉得要么是王极疯了，要么是她们疯了。
    当然，这是玩笑话。
    “我……我大致能理解，”鹤熙轻轻开口, 她的话没有任何勉强，也很认真：“我不是不能理解多么高深的理论，也不是不能接受有什么东西是我理解不了的……
    真正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你的话竟然这样简单……和这么肯定。
    虽然很多地方在科学上有待验证，虽然我们肯定也是相信你的……我就是忽然间感觉太清晰，反倒有些不易接受。”
    王极轻轻点头, 接过彦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没有反驳鹤熙的话。
    有些东西，能不产生思维维度隔阂就算不错了。
    有些东西, 本就不是语言可以描述的，只能简之又简，甚至只能带着些逻辑上的错误说出来。
    就像地球时代的科学家是不可能短时间给普通人讲明白量子力学等科技的，甚至只有他们的大脑能理解，甚至说不出来。
    只能比喻，形容。
    “弦理论，超弦理论，大一统理论……”鹤熙仔细思考了一下，轻轻呼了一口气说道：“这些理论从暗物质世界未开启前，到虚空世界未开启前，都具有一定的科学意义和思想意义。
    我们曾经认为世界就算多么复杂，也是由最简单的几种物质组成的……事实上弦与超弦就算是在现在的科技体系中依旧有意义，在虚空科技之下依旧有一定意义。
    但是……你的意思是无论是已知宇宙的任何存在以及概念，还有未知世界的任何存在及概念，甚至包括承载和连接一切的空间, 都相关，相连，甚至相通，相同？”
    不是她迷茫，她实在是因为听得太清晰而迷茫。
    天使彦也迷茫，倒是只有凯莎轻轻皱眉中还若有所思……
    王极轻轻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
    “生命对于世界的认知，取决于其本身的限制和智慧，以及进化的阶段……
    在冷兵器王朝及以前，人们认为自己是由身体和灵魂组成的，至于世界就没必要研究了。
    在核前时代和宇航时代，生命一层层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体是由分子，原子组成的，之后是更微小的粒子，乃至粒子也不是粒子，可能是波，弦，超弦等。
    能量和物质一体两面。
    世界也是由这些组成的，极简。
    到了神级文明，虽然我们的科技越来越发达，算法也高深繁复, 利用的也是宇航时代无法利用的暗物质与暗能量, 虫洞等。
    但是我们依旧知道就算是暗物质, 更微小的结构也是弦和超弦……只是复杂程度不同。
    乃至于虚空，概念层面，我们的认知并不多，所以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一言以蔽之。”
    他轻轻一叹，轻轻点头：“不同的生命处于不同的层级，组成成分和对世界的认知也不同，就像是我们神，甚至可以说是有百千万吨暗物质的成分。”
    凯莎等人点了点头，这一点的确。
    虽然神看起来也是和凡人一个样，外表上看上去都一百多斤，但是实际上，他们的暗位面就难说多么大了。
    百千万吨真得说的太客气了。
    像是什么太阳之光，银河之力，神圣凯莎，广义上说，暗位面的超级引擎甚至天体计算机什么的，都可以算是他们的一部分。
    而按照这种说法，每个神其实都算得上超级巨兽！
    “生命在不同层级上有不同的世界观，物质、能量、空间、在不同层级上依旧有不同表现，不管是粒子，还是波，弦……
    但是到了虚空层面，以前的世界观就无法完全利用，甚至要更彻底的颠覆，概念……你说它是物质就不准确了，但是你说它是虚空位面的物质就有那么一点意义。
    其实就是无法用我们现在的语言来清晰表述。
    但是无论如何，它是一种存在，而且在虚空位面的意义比在物质位面更清晰而明显。
    真正认识和研究虚空，需要转化思维维度。
    但不管过程多么繁复和漫长，生命追求的，依旧是世界的本质。”
    凯莎三人默默点头，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而且……她们对视一眼，似乎感觉心里渐渐多了一种模糊的轮廓，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王极在说什么。
    甚至……
    “这个世界一直都在这……”王极静静捻着手里的茶杯，目光宁静而深邃：“不同的层面，不同的表现，不同的生命看到不同的世界，层层叠叠……
    繁花似锦，阳光与水，物质粒子，波动或弦，生命或死物，思想或无为，空间或时间，真或假，有或无，意义或概念，物质世界或者虚空，虚空或者反虚空，能量守恒或者不守恒。
    复杂或者简单……
    世界如此复杂而玄奥，美丽而多情。
    生命一直在追寻，就像我们现在还需要研究虚空世界，还需要研究虚空生物是以何种形式存在，它们有什么威力一样……
    虚空生物又何尝不会是在追寻它们也要追寻的真相呢？
    但就算进入所谓的虚空世界中，就真的是终极虚空了吗？
    如此无尽世界，无尽奥妙，无尽时空，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尽头吗？
    难道真的没有一种存在是所有的尽头吗？
    若是无尽头，则无尽头的尽头又是什么？”
    “嗯……宇宙大爆炸？”天使彦小心地开了个玩笑。
    凯莎和鹤熙无言，看向王极。
    “不太准确，但是意思差不多。”王极并没反驳天使彦的话。
    “那你的？”鹤熙感觉自己好像大致明白了，嘶了一声问道：“源引擎？还是源？”
    凯莎和天使彦认真看过来，屏气凝神。
    源，这个词可是太清楚不过了！
    加上王极一直在说的这些……
    王极的目光骤然变得宁静，但也稍有一丝波澜，轻轻道：“无论物质世界和虚空世界之间从前的关系，但是既然是有我的存在佐证，以及你们现在能利用虚空控制器看懂的东西，有一点是自然的……
    宇宙百亿年历史，或者不止百亿年，已知宇宙未必会只有一个文明曾经达到我们这个时代的高度，虚空引擎，虚空微粒，反虚空，虚空控制器等……毕竟神河文明才不过二十万年。
    或者就是虚空中已经存在了很多虚空文明，他们远远超过了我们，而我们也几乎无法追赶，也无法对抗……就像冷兵器文明面对我们的时候。”
    鹤熙三人的呼吸几乎停滞，瞳孔一震。
    “有这样一个存在，我们暂时无需思考他在哪里，多么古老，他现在如何……他有他的诞生，也有他的追求。
    他所追求的，和几乎所有文明和生命的最终追求都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后来他有了成果……也就有了今天的我的幸运。”
    “那……他……”鹤熙表情复杂地开口，似有万千问题想问。
    “大千……这是他的名字，”王极轻轻摇头：“有关于他的事，我了解一些，但再多的我就不能说了。”
    凯莎鹤熙还有天使彦的心情明显极为复杂。
    “似乎……似乎有些不出意外，”凯莎轻轻皱着眉，轻轻道：“但也出乎意料……而且我真的有一个问题想问。
    他……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