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是真的没什么……你那么看着我干嘛？”凯莎转过头，淡淡地笑着直视目光深邃的鹤熙，毫不心虚的样子。
    “我比你妈都了解你……”鹤熙一句话就让她破防。
    凯莎无奈而笑，笑也洒脱，但是还是一种并不承认有什么的感觉。
    鹤熙挥手召出两杯清茶，很自然地递给凯莎一杯, 依旧很尊敬。
    “我认识的那个凯莎女王，傲视一切，所向披靡，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动摇自己的信念。”
    鹤熙自己也端起了茶杯，然后就静静捧着茶杯开口：“或许是在这世上孤单的久了，生命中的锐利渐渐收敛……
    神这种东西, 不就是最怕没了期待，没了未来，没了刺激或者愉悦, 只剩下淡淡的倦……然后越来越浓。
    但其实对于我们天使来说，也不至于因为倦，就选择主动去了结自己的生命。”
    她忽然轻叹一声，望着远方会心一笑：“在遇到他之前，我也一直认为自己若非扛着守护天城的重任，其实是没必要晋级第四代神体的……现在回想起那些想法，忽然就觉得特别遥远了。
    他那无比旺盛和恒远的生命魅力，无有穷尽的创造力，对美丽生活坚定的向往和热情，即便是一直遥望，也足以点燃人心中的希冀……
    这一年来, 我和他之间的缘分总稍有挫折，但是这也没什么, 才刚刚开始而已……我不和别人争，我只要属于我自己的那份。”
    一番感慨后，她忽然看向静静聆听的凯莎，淡淡一笑：“再说回您……你，呵, 我认识的那个凯莎女王，就算岁月更迭，就算虎落平阳，就算无奈地被一位恶趣味又年轻帅气的神王抱在怀里当女儿……
    也不至于每每演戏演得那么入迷，甚至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甚至是完全投入了进去。
    没什么？有意思？别人抱你你怎么没觉得有意思？
    你装小孩上瘾跟我tuitui吐口水的时候，你当时的心理年龄到底是多大？”
    凯莎仰着脸眯着眼看着她，不以一言。
    “至于复生……”鹤熙不以为意的一笑。
    “复生的事我已经说过了，”凯莎却打断道：“那时他的那种能力还很弱，所以只保住了我的一截手臂……我也没料到他的脑回路那么清奇，趁着我的思维不在手臂上时，就把手臂变成了小孩子。
    事已至此，我自然没有必要毁坏自己仅存的手臂，更没必要毁掉小奶莎，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一种生命形态。
    第四代神体本身就死不透，我这……不算是复生，就算是有些成分，也是迫不得已，依旧没有违背我的正义法则。”
    她轻轻扬着脸, 淡淡地看着鹤熙。
    “那你借那种假身行动是什么意思？有必要吗？”鹤熙也淡淡地看着她。
    虽然她前期不知道，但是天使彦见到那假身之后，自然也没瞒她。
    在某些方面，天使彦和她之间的消息是互通的。
    凯莎的眼神僵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转而便淡定道：“他的想法就跟不要钱一样，一天就能想出好几种方案，他一片好心让我尽量舒适些，我总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切……”鹤熙不屑地摇了摇头。
    有些东西只能从细枝末节来观察，对于她们这种境界的神来说，很多事情不声不响，但却早已了然于胸，真要是说有什么证据，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要对方不承认，理由还挑不出毛病，她也没法指摘……而且说来说去，这是她效忠了几万年的女王，也就谈论这些事情时，她的语气还能硬气一点。
    “何必抓着这三丝两缕的不放，”凯莎悠然地捋了捋额边的金发，淡淡轻笑：“就算是证明了什么，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吗？”
    鹤熙的眼皮跳了跳，银发划过眉梢，呵了一声：“对我没什么好处……但也没什么坏处，我无所谓。
    他既为天帝，喜欢一只鸟都会是永生的。他不想让谁死，谁想死都难。甚至只要跟他沾了边，就已经踏进了永生之门。
    就算是这次的秀女里选出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们都会长生永寿，我也无所谓……这依旧不耽误我有我自己的自信，和对他的信心。
    千百万年岁月，他历尽繁华和厌倦之后，最终剩下的，大概也就还是现在这五六个人……多了，少了，都很正常，但我一定还在。
    我既接受得了这些，何况是你……真正对他要求最高的，其实还是他自己。
    我天天想着他，念着他，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他的消息，每每深为感慨……但即便如此，听到他让彦代权整合的时候，我还是快跪了。”
    她悠然地品了一口茶，在凯莎赞叹的目光中，一片淡然：“他来自哪里，我不知道，但是二十岁的他来自哪里，我知道。
    我会一直努力跟在他身边，做我能做的，直至永远……你们这些野花野草，算得了什么？
    谁家的孩子不贪嘴，哪个猫儿不偷腥？年轻的男人不喜欢这点东西，真是奇哉怪也。”
    凯莎瞬间一眯眼睛：“谁是野花野草？”
    “这话你问你徒弟去，”鹤熙眯着眼笑，甚至幸灾乐祸：“这话你问王极去……反正头疼的不是我，反正难堪的不是我，反正让人腹诽八卦的也不是我。
    你徒弟摆了我一道又一道，活该她有此一劫。
    哎……想想我还真是感觉挺对不住王极的，他那么信任我，尊重我，不屑针对一个苏玛利之流，又有制有节，我却误会了他了。
    我只知道你应该是这世上他最后一个能放在眼里的女人，却太想当然了……更何况他现在可是太宠彦了。”
    她笑眯眯地看着对方，这辈子也少见对方这么窘迫的时候。
    “呵，你想太多了。”凯莎沉默了一下，淡淡摇头：“这世上不只是有你们这些恋爱脑的女人……我打了一辈子仗，过上清净安宁的生活何尝不是太幸福。
    不必南征北战，有空和你一起品品茶，赏赏花……
    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轻松自在。
    我还能看到凉冰，没事还能欺负欺负她，她现在还真是可怜……
    也能看着这些后辈们继续管理宇宙，看着他带给生命幸福，纠正我们的极端。
    以后或许还能看到他的宝宝，和越来越多的天使宝宝，以及天使族再次兴旺繁盛的一天。
    王极天庭的未来，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无尽未来还要无比广阔……我会一直见证。
    其实你真的想多了，我根本不必躲他，也没处躲……我怀疑类似神圣形态这种生命，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神秘可言。
    你们爱你们的，我们之间真没什么。
    你们不能自己陷入男女之情里，就看什么都一以贯之，这也太绝对了。”
    鹤熙听到这些，眼里忍不住生出颇多感慨，她有些理解了凯莎的意思……其实，这也就是一段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微妙感情，甚至只是感觉。
    在王极面前被感染，往往心有所动，这并不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
    但王极是理智的，凯莎也并不冲动，又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就爱上……何况还是以小孩子的形态，何况身份也不太合适。
    看来她不仅误会了王极，也误会了凯莎。
    “好吧……”她轻叹点头。
    “当然……我以后找他聊聊天什么的，你应该不会误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