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另一个自己
无头的尸体坠落在地,黑色血液如溪流一般涌入地面的凹槽,朝着城主府邸内部流动。
叶胜和亚纪亲眼目睹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两人皆抬起头看着身前叶晓的背影,眼神说不出的惊恐。
作为学院执行部的资深干员,叶胜也见过不少暴力血腥的场景,他和亚纪早就习惯了类似的画面,真正让他们惊恐地是面前的叶晓。
就在这时,叶晓忽然张开双臂,对着空气张开了怀抱,像是要拥抱这个世界一样,他在死侍的包围圈之中纵声狂笑,笑容肆意张狂,像是从地狱刚刚爬回来的魔鬼。
如潮水一般的威严在叶晓身上涌出,周围的死侍开始颤抖,叶胜和亚纪也是一样。
看着这种状态的叶晓,他们本能地感觉到了畏惧。
此时,城主府邸的正中央忽然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光柱,剧烈的光直冲云霄,像是在回应叶晓的笑声。
叶晓的笑容夏然而止,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主府邸,眼神冰冷地像是西伯利亚的严冬,下一刻,他忽然暴跳起来,身形极速闪动,一瞬之间来到了另一个死侍面前。
他抓起死侍的双肩,如同踩在弹跳网上一跃而起,任何人类都不会有这样惊人的弹跳力,他升到了四五米的高空,死侍的躯体像是玩具一样被他横置在空中,踩在脚下。
他就这样带着死侍的躯体极速下垂,将死侍狠狠地踩在脚下,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骨骼堪比金属的死侍竟然被他硬生生折成两半。
这里的死侍,任何一个都有着媲**级混血种甚至还要更为强大的力量,但在叶晓面前却像是蝼蚁一般毫无反抗能力,接下来的时间,整个战场都变成了叶晓一个人的舞台。
局势反转,包围了叶胜的死侍反而被叶晓一个人包围,叶晓的身形在闪烁之间来到一个又一个死侍的身前,然后用最简单,最原始,最野蛮,最暴力的方式带走每一个死侍的生命。
一个又一个死侍倒下,死壮都极其惨烈,叶晓的身影依旧游离在死侍群中,喷涌到天空的黑色血液如雨滴一样滴落,却没有一滴沾到他的制服上,他在死侍形成的黑影中放肆狂笑,像是在庆祝自己的重生。
这场杀戮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这些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死侍实在太弱了,以至于杀光了他们的叶晓还不尽心,他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舞姿,回头盯着跪坐在地面上紧紧相拥的叶胜与亚纪。
耀眼的黄金瞳发出刺眼的金光,叶胜和亚纪不自觉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着头紧紧相拥,想要温热的体温驱散彼此心中的恐惧。
叶晓朝着他们缓缓走来,身上的杀意依旧没有消散,他还不够尽兴,区区数十只死侍完全不足以满足他心中杀戮的欲望,所以叶胜和亚纪成为他的目标。
叶胜和亚纪紧紧相拥,恐惧控制了他们的身体,本能告诉他们赶紧逃,但是叶胜做不到,因为他受伤了。
亚纪同样也做不到,她不可能丢下叶胜自己一个人离开,她宁愿死也要和叶胜一起。
叶晓缓缓朝着两个人走近,冰冷地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他缓缓伸出手,像是要去拉跪坐在地上的叶胜。
“叶晓!”
亚纪突然一声暴喝,抬起头盯着叶晓的双眼。
爱意战胜了心中的恐惧,亚纪克服畏惧,抬头看着叶晓,眼神中带着祈求,她在祈求叶晓的怜悯。
叶晓即将触碰到叶胜的手停顿在空中,身体呆滞在原地,像是一个失去动力的发条机器人。
他忽然醒了,表情变得极其惊恐,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满地都是死侍残缺的躯体,青铜古城的地面甚至都被砸出了凹痕,叶晓举起颤抖的双手,那上面沾满了死侍黑色粘稠的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慢慢往下滴。
刚刚发生了什么?
叶晓突然有些惶恐,刚刚像是有另外一个意识控制了自己的身体,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但他却切切实实地记得刚刚的每一个细节。
在激活言灵的那一个瞬间,叶晓短暂地失神了,而当他的醒来时,一切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脑海中那些凶暴的画面如此清晰,他可以清楚记得自己每一次挥拳的动作,他甚至能听到拳头击碎骨骼的声音,膝盖将头骨击碎的声音,以及自己心底在享受这种暴力的欢呼。
那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悦耳,仅仅只是回忆就让叶晓忍不住心旷神怡,那些极其暴力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居然那么美丽,光是回忆一下都可以回溯起当时那种令人沉醉的快感。
啊,多么美妙又令人沉醉的暴力。
叶晓下意识地自言自语,声音惊醒了自己,他再次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周围的一切都令他惊恐不已,他曾经以为龙族血脉之中的暴虐并没有在自己身上体现,现在看来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远处低沉的钟声依旧在周围回响,叶晓看着周围满地残缺的躯体,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恶寒,这时,突然之间,天突然黑了下来,亚纪惊恐的表情像是一副画一样定格在叶晓眼中,时间似乎再次停止了。
周围一片寂静,空间迅速被黑暗吞噬,天地之间没有一丝丝光亮,就在这时,两道聚光灯从天空打下来,落在叶晓和他面前的一个人影身上,高光将他们照的通亮,像是站在话剧舞台上演出的主角。
叶晓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那熟悉的身影似乎在哪儿见过,却又说不出是谁,直到那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端正的五官,平静的表情,眼前的人跟他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偶,他们两个唯一的区别就是:前面那位的眼神不再是古井无波的湖面,欲望之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烧,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瞬,叶晓就感受到了他心中那股广阔庞大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