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寓的路程对于吸血鬼的速度而言，一点都不长。
    可顾小暖却觉得这段距离她走了很久，手臂断裂只能垂在身侧，挂在身前的陆一沉她好怕他会掉下去。
    走走停停，她数次停下来想要确认他有没有好好抱紧自己。
    陆一沉一路都抱着她，修长的双腿用力，两个人的身体亲密的靠在一起，他脸颊上的热度都没有退下过。
    终于回到了公寓楼门口，他迅速跳下来，顾小暖身上的一些外伤已经开始愈合了。
    两人到达门口刚要开门，隔壁季向南那边的门打开了。
    穿着一身睡袍的季向南，慵懒的靠在门边，“小朋友打架了？”
    顾小暖转过身，点了点头，也许是过于狼狈让季向南轻轻挑眉，“怎么打的这么凶？是因为他？”
    门被打开，顾小暖给了陆一沉一个你进去的眼神，却发现他没动地方。
    “几个同族的挑衅，不是因为他。”
    顾小暖开口说话，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季向南哼了一声，“过来吧，你这次伤的不轻，胸骨是不是也断了？”
    “断了几根。”
    顾小暖低声开口，刚要往季向南那边走过去，陆一沉的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为什么要去季向南那里？”
    他的声音很轻，顾小暖回头，看见了他眼里满是受伤。
    “我需要休养，会影响到你。”
    “影响到我什么？”陆一沉盯着她，放在肩头的手微微颤抖，“休养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如果你需要，我的血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她不可以见阳光，就像是一个死人躺在那里，你不会被吓到么？”
    季向南靠在门口，“小子，我记得没错你是过来陪她一起入学，现在她入学会推迟，你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我不回去。”
    陆一沉的手微微用力，“我要留在这里陪她，我不要回去。”
    “你回去。”
    顾小暖直接开口，眼神冰冷，“我不想伤到你，我好了你再过来这边。”
    “为什么一定要赶走我？”
    陆一沉看着她，眼里已经冒出水汽，“你不需要我吗？”
    “血袋留下也可以，你会需要的。”季向南挑眉，“注意别让他死，这点自控你能做到吧，小朋友。”
    顾小暖看向季向南，“老头子，我……”
    “快点好起来，他的血会帮助你。”
    说完这句话季向南直接关上门，一副不想再理会他们的样子，这边顾小暖沉默的走进屋子，陆一沉跟了进来。
    “我休养的时候，你别靠近我。”
    顾小暖背对着他出声，“几天之后我就会好的，不要担心。”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音，顾小暖回头，就看见了一丝不挂的他。
    昏暗的室内，他皮肤白的像是要发出光来，脸颊上带着些许红色，带着加速的心跳朝她靠近。
    顾小暖连连后退，直接闪身到了沙发那里，“你做什么？”
    陆一沉微红着脸站在那里，大步朝着她走过来，“你需要我的血。”
    “那你也不用……！”
    顾小暖想要再次闪身离开，他却像是能预判她的方向般，直接堵了上来，她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双臂将她圈住，他低语，“不要乱动，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腰身，抱着她推开门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窗帘被他合拢，不漏一点光线全部遮挡。
    白皙修长的身体回到她身边，“我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是你的。”
    在顾小暖眼里，他像是一只熟透的苹果，鲜嫩多汁，诱惑着她咬上一口。
    血液流动的声音美妙无比，他不加睁眼的身体全部呈现在她眼前，像是最虔诚的信徒，毫无保留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我想咬你。”
    顾小暖红着眼睛，声音沙哑的开口，陆一沉蹲下来，双臂撑在她身侧主动靠近。
    尖牙刺破了他的皮肤，他微红着脸发出轻喘，身体越凑越近。
    顾小暖躺在床上，他躺在她身边，手臂探到她的唇边，感受着她尖牙带来的疼痛和幸福。
    吸食了一些血液之后，顾小暖直接陷入了吸血鬼睡眠，冰冷的躯体和不会起伏的胸膛，苍白的肤色和近乎消失的呼吸声。
    陆一沉撑起手臂，脸小心的贴到她的腹部，听见了里面骨骼自我愈合发出的细微声音。
    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在异族之中属于优秀一列，不用特殊手段根本杀不死，就算这副身体被碾成烂泥，给他们时间和足够的鲜血，也一定会重新破土而出。
    修长的手指自她的腹部开始轻轻抚摸，检查着她身体内部每一处骨骼的断裂情况。
    他托起顾小暖的脑袋，手指推开她藏在肉里的尖牙，将自己的手腕送了过去。
    睡梦中的吸血鬼，本能般的咬了上来，血液入口像是熟睡的婴儿，本能的吞咽吸吮。
    “多喝一点，都是你的。”
    他轻轻低喃，看着她吞咽自己鲜血的场景心跳不断加快，眼瞳深处的金色刻纹缓缓浮现，在他的眼中缓缓转动。
    “小暖，不要抗拒，让我看清楚。”
    陆一沉低语，陷入睡眠中的顾小暖猛然睁开双眼，里面的瞳仁都已经消失在一片血红之中，里面仿若是一片血海，在急速翻涌。
    无尽的红色之中，陆一沉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看见的那段记忆。
    那段犹如婴孩对于母亲本能刻印下的记忆，被埋藏在大脑皮层深处，轻易不被唤醒的记忆。
    许久，金色齿轮停止转动，消失在了他的眼底。
    他本不想用这种方法来找，却只能这样做。
    他要确保和自己的小吸血鬼会永生永世捆绑在一起，任何可以将他们分开的可能，他都不允许存在。
    陆一沉轻喘着躺在她身边，手腕还被她咬着。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终于找到你了，小暖的创造者。
    不知道睡了多久，顾小暖睁开双眼的时候，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躺在身边蜷缩着身体的陆一沉，毯子只盖在他的腰部，他的身体上有着多处齿痕，尤其是手腕，被咬的很深。
    顾小暖坐起身，抬起他的手腕看着上面还挂着血迹的伤口，舌头探了出来。
    “小暖？”
    他睁开眼睛，因为她的轻柔舔舐。
    “我帮你处理。”
    顾小暖的舌尖在伤口附近打圈，舔舐着上面留下的深红齿印，陆一沉想要将手抽回来，被她用力握住。
    “没事的，不疼。”
    他躺在那里，红着脸看她，“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没有愈合？”
    “都好了。”
    顾小暖处理完手腕上的伤口，手扯开了他腰间的毛毯，看见了他腰际两侧靠下的位置，也有着极深的两个齿痕。
    微微皱眉，她都做了什么。
    “这里不用处理，小暖……！”
    陆一沉想要躲开的身体被她扯了回来，柔软的头发散在他的胸口，冰冷的唇和舌尖探了过去。
    他闷哼一声，红着脸躺在那里，心跳不断加快。
    顾小暖抬头的时候，他满脸通红的扯过毛毯重新遮在腰间，“我去穿衣服。”
    腰间围着毛毯的陆一沉经过窗边，手微微扯开了合拢的窗帘，外面有光透了进来，直接打在他身上。
    “小暖，天亮了。”
    他回头，笑着看她。
    顾小暖坐在一片黑暗里，看着被光笼罩的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只要愿意，就能将他自光中扯离，同她一同沉沦在这片黑暗之中。
    她可以这么做吗？
    站在光中的陆一沉，捕捉到了她的恍惚眼神，心头的火猛然窜了上来。
    对，就是这样的眼神。
    想要不顾一切的占有他，想要把他化为自己所有物的眼神。
    小暖，你是我的一切，我的一切都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