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云一脸疑惑的看她，余光扫到了自后面走过来的陆一沉，肩膀移动想要甩开顾小暖的手，却不想她扣的更紧。
    “你是谁？”
    顾小暖冷冷开口，黑眸盯着面前的水行云，眼前的这个皮囊的确是水行云，但他的气息已经完全不同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内在。
    “姐姐，我是水行云，我还能是谁？”
    水行云扯扯嘴角，“你先放开我，我肩膀好疼。”
    顾小暖手指非但没松开，一个扣紧让面前的人痛呼出声，“姐姐，你再不松手，我肩膀要脱臼了！”
    “小暖，这是在做什么？”
    陆一沉走过来，将顾小暖的手拉了下来，水行云痛的直接飙出泪花手按住自己的肩膀处，疼的有些控制不了面部表情，“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顾小暖盯着他，再一次开口，“你到底是谁？”
    “他不是水行云么？”陆一沉握紧她的手，微微退后半步，“怎么你忘了？”
    “他不是水行云。”
    顾小暖开口，黑眸紧迫盯人的样子让面前的水行云有些尴尬，“我不是我自己，还能是谁？”
    “你……”
    顾小暖还想说什么，陆一沉直接揽过她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刚才那样扣住他，再用点力他的肩膀就要掉下来了。”
    陆一沉抬眸，看了面前的水行云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只是碰巧路过，我要去和朋友们出去，就在这附近就没想着开车过来。”
    水行云无奈挠头，扭了一下肩膀，“好险，再晚点真的会掉环。”
    “我们也有事，先走了。”
    陆一沉笑笑，揽着顾小暖直接转身走人，水行云挥挥手，“姐姐，有机会下次见了。”
    顾小暖回头，盯着的眼神让水行云直接转身，手挠了下头发，低低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出了和他们不相同的地铁出口。
    “他不是水行云。”
    顾小暖低声开口，陆一沉笑着开口，“怎么可能不是，那不就是他本人吗？”
    “……身体是水行云，但里面不是同一个。”
    “什么意思？”陆一沉愣了一下，顾小暖垂眸，“具体我的也说不清楚，但气息已经完全改变，那不是水行云的气息。”
    “气息改变，你们的嗅觉这么敏锐吗？”
    修长的手指撩起她的几缕头发，“也许是换了一种香水，或者是沐浴露？”
    顾小暖不再开口，她知道身为人类的陆一沉不懂自己的意思。
    每一个种族的个体都有其独特的味道，外在的因素无法改变这种气息的独特性，每一个灵魂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味道，这是无法伪装模仿的。
    水行云的灵魂气息，已经变了。
    天气明媚，阳光正好。
    因为是工作日的关系，去植物园的人流并不是很多。
    遇到水行云让顾小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人类而言，一定是极度恐怖的事情才对。
    “小暖？”
    陆一沉的呼唤让她回神，他已经买好门票走了过来，发现她似乎在发呆才唤了一声。
    她起身和他一起过了闸门，植物园分为两个部分，展馆部分和室外植物区，面积都很大。
    “你在想什么？”
    陆一沉牵着她往里面走，“还在想水行云？”
    他的话语很轻，仿佛像是说着今天天气真好这类话语的姿态，只是握着她的手在微微用力。
    “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就算发生了什么，也和你无关不是吗？”
    陆一沉轻声低语，“难不成他叫你姐姐，你真的把他当弟弟了？”
    “没有。”
    她开口，眉峰微皱，“我只是有点好奇。”
    陆一沉笑笑，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拉着她在室内展馆开始转悠，一些初中生自外面涌了进来，看样子是有什么学校活动。
    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活泼爱闹的时候，老师再三强调不要跑跳打闹，仍然会有调皮不听话的。
    正低头看标本的顾小暖，两个打闹的孩子直接撞了过来，陆一沉身体上前直接挡住。
    砰！
    两个熊孩子撞了过来，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顾小暖回身，陆一沉按住她的肩膀说了一声没事，但下一秒顾小暖却握紧了他的手腕，“你流血了。”
    七分袖露出的手臂前端，在顾小暖声音落下之后，有血直接渗了出来。
    两个熊孩子连对不起都没说直接跑掉，顾小暖看见了他们手上拿着什么尖锐物体，刚才那一撞直接划伤了陆一沉。
    “他们两个……”
    顾小暖眼里已经有了怒火，陆一沉低低开口，“没事，很快就会不流血的。”
    他的手腕被执了起来，顾小暖探出舌头直接舔上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冰冷湿润的舌头滑过他温热的皮肤，滑过带着血珠的细长伤口。
    陆一沉微微红了脸，另只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好了小暖，这样就可以了。”
    顾小暖又轻轻舔了几下，这才离开。
    还好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动作，陆一沉红着脸牵着她走到下一个展馆。
    对于植物，顾小暖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因为这些不在吸血一族的食谱之上，他们就算在最饥饿的状态，也不会吃这些东西填饱肚子。
    直到蝴蝶馆的时候，顾小暖才来了些许兴趣，飞舞的蝴蝶在她眼前经过，顾小暖看着它们小到可怜的身体，直接没了兴趣，没有多少血。
    陆一沉手臂上的伤口在她的舔舐之后很快不再流血，甚至已经开始愈合，快要没有多少痕迹。
    方才舔入口中的血珠让顾小暖意犹未尽，数次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伤口之上，她很想直接咬上那伤口，让那里面的血液流的更多一些。
    相比这些植物，还是陆一沉更让她感到兴奋难耐。
    走出展馆区外面是面积更为广阔的露天植物区，展馆区的面积也只是外面的三分之一而已。
    没有多少人有耐性和体力走到外面露天区很远的地方，通常都是走一小段就回来了，顾小暖牵着陆一沉一路往上，确定周围没人的时候，她直接抬起他的手腕，送到唇边。
    “可以吗？”
    她低声询问，咽了一下口水。
    陆一沉站定，红着脸垂眸看她，“只要是你，怎样都可以，唔！”
    尖牙直接刺了过来，咬在了他掌心某处，顾小暖吞咽的声音让陆一沉的呼吸一紧。
    她是如此渴望自己，她口中的尖牙只刺入过他的身体，她给予的疼痛都是他的。
    浅尝了几口，顾小暖的尖牙收了回来，舌尖探出在他掌心处的伤口打转，舔舐掉周围残留的血迹。
    嗡嗡嗡。
    电话响了起来，陆一沉收回手低低开口，“小暖，可以帮我去刚才遇到的店里买瓶水吗，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长椅，顾小暖点头，身影一闪直接自他眼前消失。
    陆一沉拿出手机，走到长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接了起来，电话那端是水行云的声音。
    “我没想到吸血鬼对于灵魂的气息也这么敏感，她一下就闻出来了。”
    “你倒是吃的很快，我以为还需要几天。”
    陆一沉一边说话，一边看自己掌心处的齿印痕迹，电话那边传来笑声，显得有些尖锐难听，一种完全脱离人类理解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端。
    “我早就吃光了，不得不说，他的抵抗力太弱了，几场春梦他就缴械投降了。”
    陆一沉眸底阴寒渐起，“春梦？”
    “呵呵呵，是啊，这小子的欲望太强太深，根本经不住诱惑。”
    恶魔发出了一声诡异笑声，“这是我吃的最快一次，这个人类的灵魂还算不错，只是这副身体，我没有兴趣占据太久时间。”
    “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会有人来带你走的。”
    陆一沉低声开口，恶魔那边传来一声怪笑，“你就不怕我拿这小子的身体做些什么吗？”
    “随便你做什么，我只负责把你唤醒。”
    “圣子大人，你明明自己就可以唤醒我，却给了我一顿大餐，不会是对我这只恶魔感兴趣吧？”
    “你想多了。”
    “如果圣子大人愿意，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使魔，只要你灵魂给我一小块……”
    “区区一只恶魔，我会需要你么？”
    陆一沉的声音冰冷无比，恶魔却笑的有恃无恐，“别这么说嘛，我吃掉了这个人类的灵魂，不也是圣子大人所期望的？”
    “……”
    陆一沉沉默，恶魔又发出了笑声，“我都知道的，不敢挑衅圣子大人你的权威，只不过你身边的那只吸血鬼，会不会对此事揪着不放？”
    “我不会让她的注意力停留在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事物上。”
    “不愧是圣子，那可怜的小吸血鬼被你完全掌握在手里了啊。”
    电话直接挂断，顾小暖的身影自不远处快速走来，她递过来一瓶水，陆一沉接了过来。
    拧开瓶盖，扬起脖颈喝了几口，有水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滑落。
    他微红着脸连忙低头伸手去擦拭，顾小暖直接跪在他面前，扬起他的脖颈，冰冷的唇贴了过去。
    她接住了他从下面留下来的水珠，将挂在他脖颈上的水都卷入了自己的口中。
    陆一沉握着水瓶的手一个用力，塑料瓶发出了被拧到扭曲的声音。
    春梦……他抬眸，水行云，你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