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暖是被破晓的晨曦之光唤醒，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不知名教堂门前的台阶上。
    前来偷袭的同族们都不见了，顾小暖嗅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虽然淡去了很多，但昨天夜里这里一定发生了争斗。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陆一沉跑过来的身影，顾小暖抬头，看见了他挂着泪痕的俊脸，靠在冰冷的栏杆扶手处。
    他抱着她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不知道多久，脸上落着清晰泪痕。
    似乎是察觉到她苏醒，陆一沉的身体微微一颤，睁开的双眼满是红血丝，憔悴无比。
    “小暖，你没事吗？”
    他冰冷的手抚摸了过来，顾小暖连忙将他的手握住，“有没有哪里被咬到？”
    陆一沉摇头，下一秒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用力抱紧她。
    “没有咬到，我害怕得昨天一晚上不敢闭眼，我不能把你抱在教堂里面，只能就这么抱着你坐在门口。”
    陆一沉说话的时候，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好几个吸血鬼，他们互相撕扯，简直要把同类抹杀干净一样。”
    顾小暖没有说话，昨天晚上那几个同族对陆一沉的渴望都很热切，为了争夺他这个食物出手伤害彼此也正常。
    只是……昨天那个歌声……
    “教堂里面有神父在吗？”
    “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你昨天突然爬到地上很是痛苦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一沉微微松开她，手抚摸着她的身体各处，“你直接痛苦地趴在地上，小暖，你那个样子吓到我了。”
    “是圣约的歌声，人类是听不见的，那歌声……对于我们而言可以直接剥夺行动力，类似于当场瘫痪。”
    顾小暖看着微微打开的教堂门，谁唱的圣约对她而言无所谓，他没有被同族咬到，就是最好的结果。
    圣约的歌声并不致死，只是让吸血鬼们不能动而已。
    “我没事，酒店我们可能回不去了，你和我身上的衣服需要处理一下。”
    两人的衣服都染上了不少血液，走到哪里都会被当作可疑人士。
    “好。”
    陆一沉点点头，顾小暖直接自他怀中离开，他站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膝盖狠狠颤抖一下直接往台阶下方摔去。
    顾小暖直接伸出手臂，将他抱了回来。
    “对不起，我坐了一个晚上，腿……站不太直了。”
    顾小暖抱紧他，一整个晚上他就这么不眠不休的坐在教堂门口，不敢动满心满眼的都是恐惧。
    想到这里，顾小暖手掌用力将他打横抱起，“没事，我抱你走。”
    染血的衣服在一个角落脱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顾小暖随便找了两件外套，留下了不少的钱币，抱着他直接飞往机场。
    两人最重要的文件护照都在身边，酒店里的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到达机场候机厅的时候，陆一沉还是没有缓过劲来，一路之上他整个身体都靠在顾小暖身上，两人你抱着我我靠着你很是亲密。
    候机的时候，陆一沉便睡着了，他憔悴不堪的样子让他整个人虚弱很多，靠在顾小暖的肩膀真的睡着了。
    顾小暖稳稳地坐在座位里，给季向南发了信息，等了很久，终于收到了回信。
    “一场意外，女侯爵已经处理了袭击你的那几个，可以安心走了。”
    看到这样的回复，顾小暖缓缓皱眉，“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顾小暖不再发信息过去，看着季向南发过来的两个字，按了一下电源键，手机屏幕变成一片漆黑。
    陆一沉睡得不安稳，头时不时地就要动一下，手挽着她的手臂，拼命地想要靠她近一些。
    准备登机的广播传来，陆一沉还没有醒。
    等所有人都排队上完了飞机，他还是睡着。
    顾小暖动了一下肩膀，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下一秒，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上飞机了。”
    顾小暖低声开口，抱着他往登机口走去，见到这一幕的外国人们，纷纷发出了惊呼。
    他迷糊地嗯了一声，手抱住她的肩膀，迷迷糊糊地靠上去又想睡着。
    就这么抱着走上了飞机，空姐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睁大眼睛，这姑娘能抱得动这么高个的男人，真是猛啊。
    “是陆先生和顾小姐吗？”
    头等舱服务的空姐走了过来，顾小暖点点头，将怀中的陆一沉小心地放到座位上，他喃喃低语了一句什么，窝在椅子里睡着了。
    “给，这是毯子。”
    空姐训练有素地拿出毯子，想要盖在陆一沉身上，被顾小暖接了过来，空姐连忙笑笑。
    “我们飞行的时间很长，中途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好的，谢谢。”
    顾小暖坐了下来，将毯子盖在陆一沉身上，将安全带系好。
    后面舱位的人们也见到了美女抱帅哥的一幕，有些人纷纷掏出手机迅速拍了照片，有些人探出脑袋，还想多看几眼。
    飞机起飞，漫长的飞行时间里，陆一沉都在沉睡，他累坏了。
    顾小暖坐在座位里，始终看着窗外的景色，旁边睡着的他翻了个身，手自毯子下伸了出来。
    冰冷的手伸了过去，他碰到的瞬间便握住了。
    “这两个人……颜值太高了。”
    空姐们私下讨论，“是不是还没出道的艺人啊，太好看了。”
    “如果不是艺人，真的太过优秀了。”
    头等舱的其他人站起身去卫生间，路过顾小暖身边的时候看了她和陆一沉好几眼。
    “小姐姐，可以拍一张你的照片吗？”
    有个姑娘走了过来，“你真的太好看了，我想……留一张照片。”
    “抱歉。”
    顾小暖开口，姑娘连忙摆摆手，“没事，是我唐突了，小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说完她走到了后面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她惊讶的声音自后面传来，“不是吧，真的假的？”
    旁边睡着的陆一沉动了动身子，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
    “我睡了多久？”
    他嘀咕了一句，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晚上8点。
    “6个小时，缓过来了吗？”
    “还好，果然睡一觉好多了。”他打了一个哈欠，空姐立刻走过来，“顾先生，晚餐需要现在给你端过来吗？”
    “好，麻烦你了。”
    陆一沉调整下座椅，对着空姐笑笑，很快餐食就端了过来，他吃饭的时候手还是带着轻微的颤抖，顾小暖接过勺子，送东西到他的嘴边。
    他笑着张口吃下，一口接着一口。
    到了深夜，很多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断，陆一沉戴着耳机看着电影，不太想睡的样子。
    鲜血的味道，自前面传来，隔帘之后的几个空姐似乎有一个手指被割伤了，正在做紧急处理。
    完全按掉的机舱之内，顾小暖的眼睛血色翻涌，她闭上眼睛，却越发清晰的可以闻到鲜血的气息。
    身边的陆一沉专心看着电影，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伤口有些大，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不小心划到地，流了好多血……”
    顾小暖探手，将正在看电影的陆一沉按了回来。
    耳机自他耳朵中脱落，还带着电影里的音效。
    冰冷气息迅速靠了过来，两个人的座椅挨在一起，中间的扶手挪开就能轻松碰到彼此，顾小暖扯过毛毯，将两个人罩了起来。
    毛毯之下的黑暗里，她的血色眼睛盯着陆一沉，发出了渴望的喘息。
    瞬间明白过来的陆一沉，微微偏头露出了自己的脖颈，顾小暖却执起他的手指，送进了自己口中。
    她的尖牙轻柔小心地刺入他温热掌心，不敢全部刺入，只是尖牙的前端刺入，引导着他的血液流出来。
    纤长的睫毛近在陆一沉眼前，他着迷般的看着，一个侧身，将她搂入自己怀中。
    冰冷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之上，轻轻压着那里的动脉，让血持续不停地流出。
    舌尖在他的掌心伤口处来回打转，陆一沉微红着脸用另只手抓住她的脖颈，微微用力让手掌脱离了她的尖牙。
    咕嘟。
    是她吞咽口水和血液的声音，他红着脸将她抱紧，手按在她的细腰之后。
    两个人身体的接触，让顾小暖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不再乱动，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只是舌头不停地在嘴里刮过尖牙，很想再咬一口，哪怕是轻轻的一口。
    她眼里是不加掩饰对他的渴望，陆一沉被撩拨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喧嚣不已的内心。
    倾身，吻住了她。
    尖牙急不可耐地探了出来，直接划破他的薄唇。
    后面的机舱里突然传出了孩子的哭声，在这样的夜晚惊醒了很多熟睡的人们。
    孩子的哭声，妈妈的安抚，还有醒来人的轻声低语，空姐走来走去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被吵醒。
    机舱瞬间响起的嘈杂声音，将陆一沉的闷哼淹没其中。
    一吻过后，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两个人静静躺在一起。
    冰冷胸腔之内的寂静让陆一沉缓缓闭上双眼，发出了轻轻一声叹息。
    万里之外的遥远欧洲，贝斯女侯爵看着镜中自胸口位置被圣器戳穿的伤口，那里，留下了永远都无法愈合如初的疤痕伤口。
    “季向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小朋友，惹上了什么样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