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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可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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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统制何时北伐?”
    吴三桂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不急。”
    李继祖摇头:“京营的兵马,以及紧随其后的粮食还没有到,钱粮不许,跑不到北京的。”
    虽然说山东是北京的羽翼,但两者相距近千里,即使是骑兵也得用上十来天,何况是像他这样的, 步骑混合。
    即使日行五十里,最少也得大半个月。
    所以,如果满清要跑的话,早就跑光了,再急也没用。
    对于李继祖来说,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兵马和粮食问题。
    他麾下的直属兵马,只有三万人, 另外的三万则是榆园军,控制不强。
    而如今又加上三万关宁军,直属兵马没有超过一半,这还怎么打?
    掌控不了局面,到了北京也打不过,只能送死。
    只有等到三万京营一来,他才有底气敢北上。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宣扬吴三桂病死,关宁军归降一事,这可是威胁北京的重要所在。
    而最要紧的,则是掌控关宁军。
    即,按照皇帝的指示,趁着如此时机, 隔绝吴三桂跟关宁军的联系,从而使得吴家军,变成彻底的明军。
    李继祖心中已经做好了谋划, 在北伐时并不带上吴三桂,等北京陷落就顺便待吴三桂去南京。
    很快,北京城就收到了济南失陷的消息。
    对于满清来说,令他们更加难受的则是关宁军的投降。
    要知道明廷一直缺乏骑兵,赖以为支柱的骑兵营,也不过万五之数,不及满清三成。
    而关宁军一降,立马给他们带去了两万骑兵,双方的差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精骑和普通骑兵,可是两码事。
    “吴三桂怎么死了?”
    被贬多日的洪承畴,终于能够参政,在这关键的时刻,多尔衮更需要其他人的意见。
    “听说是被下毒,呕血多日而亡,明军趁机袭击济南,收降关宁军。”
    一旁,宁完我露出思虑的神色,看着洪承畴,无奈道。
    “吴三桂被下毒?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洪承畴疑惑不减:“堂堂的郡王,怎么会轻易的中毒而亡?”
    “况且,既然吴三桂被下毒, 那么丁文盛等人为何安全?”
    “不管吴三桂如何, 但木已成舟, 如何面对明军就成了问题。”
    这时,范文程则抬起头,沉声道:“西边的大同,南边的彰德府,都需要兵马抵抗,若是抽掉的话,三路夹击,北京就更难了。”
    “要我说,是得主动出击!”
    这时,皇太极第五子,年仅十六岁承泽郡王硕塞,则抬起头,颇为暴躁地说道:
    “汉人有什么可怕的,败了再赢回来就是,一心想着逃,这还是八旗勇士吗?”
    硕塞别看年纪小,早在顺治元年,就跟随多铎南下,随即又跟着阿济格俘虏了弘光皇帝,可以说打仗经验是有不少。
    不过,他到底没有大局观。
    老迈多病的代善,则张开沙哑的喉咙,开口道:“事到如今,还是得多思虑一番。”
    “据我所知,在山东的明军,已经超过了十万人,加上关宁军,即使能战的不到一半,也是个大麻烦。”
    “不过,咱们的家眷陆陆续续都转回了关外,再抓紧点时间应该就能全部出去了。”
    “到时候,再尽力一战,就算不让明军溃败千里,也要让他们元气大伤,决不能不战而退。”
    说到最后,代善语气越发凝重。
    多尔衮也点头,道:“济南到北京还有段距离,也足够让咱们应对的了。”
    “让阿济格、勒克德浑尽快回来,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洪承畴则刚想开口,但一看到杀气腾腾的王爷们,瞬间就偃旗息鼓,闭口不言。
    他明白,这场最后一战之所以重要,就是要打疼明军,让他们不敢出兵辽东,蜷缩在关内。
    但,如今的绍武皇帝,与当年的崇祯皇帝,可大为不同啊!
    会议草草结束。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家眷撤入关外时,所有人都预料到了这种局面。
    家眷转移,才能让士兵更用心的打仗,而没有后顾之忧。
    而之所以不死守北京,则在满清高层,包括多尔衮在内,都对突然入主中原抱有极大的侥幸心理。
    说白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整个满清并没有做好完全入主中原的准备,一直准备随时撤回关外。
    直到弘光被俘。
    但峰回路转,如今又变成这样,撤回关外也是不难接受的。
    毕竟大部分人的家产,都在关外好好的。
    不过,对于洪承畴来说,局势败坏如斯,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原本满清入主中原,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新朝鼎立,他怎么也得洗刷降臣的身份。
    可惜啊!
    失望地走在路上,洪承畴心情各位的低落。
    从洛阳到扬州,他就再也没有被重用,而如今一朝参政,却是这样重要的议题,可谓是极其讽刺。
    “为何绍武皇帝不是先帝呢?若是如此,大明怎么如此?中兴大明,独好的旗号啊!又是一个汉光武!!”
    “恐怕,闽地的父老唾沫星子,已经将我家门槛淹没吧!”
    “也不知母亲如何了,可不要怄气气坏身体啊!”
    洪承畴想了许多,越想眉头越紧锁。
    “洪兄!”
    突然,范文程走了过来。
    洪承畴一楞,你不是得留下跟摄政王议事吗?
    “接下来是满洲人的事,我掺和不了。”
    范文程摇头道,不以为意。
    洪承畴也默然。
    即使像范文程这种数十年如一日的降臣,也被排除在外,自己又能如何?
    “可曾后悔?”
    范文程挤出一丝笑容,低声问道。
    “哎,若不是我劝你,恐怕在大明,你的忠贞之名早就流传甚广,名列青史了。”
    “但又如何?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不待其回答,范文程感慨道:“洪兄,我是知道你的能力,先帝也很看重你,奈何局势弄人。”
    “摄政王毕竟与先帝不同!”
    说着,范文程这才离去,留下一个背影与他。
    洪承畴望着其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扪心自问,他当时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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