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老师，门外的歌声您不必理会。
    茶白：“？”
    她心想这里的人该不是都会读心术吧，随即扯了扯嘴角，开口问道：“你知道是谁半夜三更在这唱歌么？”
    虽然婢女的表情是一成不变的，但是不知道为何，茶白就是能感觉到对方正在思索，好像是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
    “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茶白跟了一句。
    这时婢女倏地叹了口气，沉声道：“是二姨太。”
    “二姨太？”茶白一脸疑惑地反问了一句，她想起来了，顾彤彤说过她爹有三房太太，除了大太太以外，还有二姨太和三姨太。
    婢女“嘘”了一声，随即蹲下身体，凑近小声道：“二姨太是个疯子。”
    虽然说对方没有恶意，但是顶着一张纸糊的诡异的脸就这样凑过来，茶白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为什么会疯啊？”茶白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婢女摇了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也不是我们这些底下的人该讨论的。”
    听到这话，茶白陷入了沉思，不知为何，她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个二姨太肯定知道点什么。
    “我想去见见她，可以么？”茶白踌躇着问道。
    婢女想了一下，“你要是问我，我肯定说不太行，但你又是顾家的客人，按理说我是没资格要求你的。我只能跟你说，二姨太神志不清，会打人的。你确定你要去见她么？”
    茶白点点头，“没事，打人不怕，她如果真的打我了，我就跑。”
    “行吧，那您小心一点。”
    得到允许，茶白迅速从床上下来了，她抓紧了口袋里的弹弓，虽然说用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至少心理上能安慰下自己。
    出了房门之后她才发觉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将整个庭院照得如同白昼。
    顺着歌声，茶白很快找到了二姨太的房间。透过门窗纸看过去，她看到了一个很瘦的女人的身影。
    她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走了过去，刚抬起手准备敲门时，里面的人忽然开口道：“门外的可是彤彤的老师？”
    茶白：“？”
    她没想到自己踏入这个幻境后，新身份大家都知道。不过想想也是好事，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是我。”茶白沉声回道。
    “进来吧。”
    听到这话，茶白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果真是一个身形非常纤瘦的女人，就好像从未吃饱饭一样。
    除此以外，最可怖的是对方的那张脸。
    同样都是纸糊的，她的脸两颊都凹陷了进去，黑眼圈也画得特别重。
    茶白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顿了一下后转身将门关好。
    “坐。”二姨太说了一声。
    茶白胡乱擦了一下额头，顺着对方指的椅子坐了下来。她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也没见对方像疯子。
    二姨太察觉到了茶白的目光，冷笑了一声，薄唇微启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茶白立马收回了视线，不禁觉得那张纸脸真害人，因为她完全没办法通过神情猜测出对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二姨太拿过一个茶杯，给茶白倒了一杯茶水，悠悠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我的什么？”
    “没，没有。”茶白心虚地回了一句。
    “你不用瞒我，在这院子里，大家都说我是疯子，我已经习惯了。”二姨太跟着坐到了茶白的对面。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疯么？”
    茶白听到她这话，有些唏嘘不已，毕竟从对方现在的状态来看，她一点都不觉得她是个疯子。
    但既然二姨太说了，茶白便点了点头，多知道点事对她来说没坏处。
    “你见过大太太么？”二姨太首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茶白摇了摇头，“她不是被老爷关起来了么？我听彤彤说了，她扮鬼吓了三姨太，导致三姨太流产了，所以被关了起来。”
    “她这一世造的孽太多了，关起来对她来说真的太轻了。”二姨太语气冰冷地说道。
    茶白只知道大太太做过这一件事，其余顾家的事她还没听说，随即伸长耳朵，开口问道：“她怎么了？”
    “你见过彤彤了对吧？”二姨太答非所问道。
    茶白“嗯”了一声，她进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彤彤。
    这时二姨太将脸转向了茶白，继续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同我比较像？”
    茶白：“……”
    她这时明白了对方肯定不知道在她的眼里，整个顾家，除了顾彤彤以外，其他的人都是纸糊的脸，既是纸糊的，哪里能看清五官。
    所以二姨太问的这个问题，对茶白来说，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茶白脑子迅速转了一圈，想着对方既然问了这个问题，那肯定是有什么的，便顺着对方的话茬接了下去，“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
    “可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茶白的下巴都快惊掉了，她捋了一下整条线，摇了摇头，“不对啊，彤彤跟我说的不是这样的，而且她还叫我帮她救出大太太呢，可见她们母女感情还是很好的。”
    “那是因为彤彤不晓得这件事。”二姨太愤愤道，紧接着将那件事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她和大太太是一起怀的孕，好巧不巧就连临盆都是同一天。
    据二姨太所说，那天晚上，顾老爷有事不在家，她和大太太就住隔壁院子，两人同时肚子疼。
    生产的时候大太太那边比较顺利，很快就听见下人们兴奋地讨论道，说是大太太生了一个女儿。
    一听到这个消息，二姨太这边也使足力气，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产婆抱给她看了一眼，说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生完之后二姨太虚脱无力，便晕了过去，她万万没想到，她这一晕，等再醒过来时，一个弥天大谎正等着她呢。
    突然家里人就告诉她说她生下的那个小闺女呼吸衰竭，生下后没一会儿便没了呼吸。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没人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