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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马甲了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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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是瞬间,重剑滑落,他被击退至十里外,沙土飞扬,几近滚落到山崖。
    “成风!”
    伴随着石子滑落,杂草沙土飞扬,李成风只觉心口经脉寸断难忍,浑身失去了知觉,待回神之际,只觉滴滴浓稠的液体掉落在自己脸上,渗着点点血腥味。
    一时间晃了下神,眼前渐渐模糊,抬眸看去,不由得一愣,如今他正挂在悬崖边上,萧雪燃几乎半个身子垂挂在空中,紧攥着他的手腕,她肩膀的伤撕扯得疼痛欲裂,血流不止地自手臂滴落他脸上。
    “雪燃......”
    萧雪燃额间的青筋抽搐着,面色惨白,颤声道:“傻子......还不快点上来!”
    李成风本想右手搭上去,却发现刚刚摔倒地上肩膀碎了,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不料待回过神来,只见她身后出现一抹玄黑,剑锋微鸣,赤瞳隐现。
    “不行!你赶紧松开我,你身后!”
    萧雪燃反应过来,往身后一看,骨哨声响,似要刺破三人耳膜,萧大侠仍是的失了神,瞳孔漫上血色,朝她走去。
    萧雪燃顿时失了神,声音虚弱得几乎说不出来,下意识地摇着头,颤声道:“不要,爹......”
    风过不止,只余几片枯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凄凉哀戚。
    “嗯唔!雪燃!”李成风想要掰开她的手指却被她死死抓着,几乎烙下血印子。
    银光划过眼眸,他目光沉沉地看向二人,提剑欲刺,如判死刑。
    萧雪燃紧闭着眼,泪水渗出,滑过脸上的伤口,只觉疼痛难忍,任李成风如何唤她挣扎都死不放手,如临死刑。
    倏地,骨哨声停,她睁眼一看,萧大侠似是定住一般。
    不料未等几人反应过来,脚下松动,裂痕漫上,几乎须臾间,悬崖山体断裂,轰隆一声,三人跌下山崖。
    惊得山林飞鸟逃生,惊声作响,奈何不过一刻,渐渐归于沉寂,沙尘渐去,泉水滴落,平静得似是什么都没发生。
    “长缨!”
    忽地,一声轻唤唤回了林长缨的思绪,待回过神来,抬眸望去,映入眼帘尽是范氏夫妻,还有沈清辞,眼眸中不乏关切忧虑。
    林长缨缓了下心神,才知自己不知站在原地多久,腿脚早已发酸发麻,只觉喉咙阻梗间,心下不安。
    “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她反应过来,讷讷地回应着,跟在沈清辞身后,借着衣袖掩映,他连忙握着她的手,为她按压着手背的穴位。
    范公依旧眉眼稍弯,不平不淡地说道:“想来仍是方才我家的猫吓着夫人,实在对不住,范某在此给夫人赔罪了。”
    林长缨本想搪塞过去,不料这范夫人却忽然沉声道:“想来应是不是因刚刚之事吧!习武之人,怎会怕只猫......”
    话音刚落,林长缨抬眸一怔,二人对上目光,空中似是严丝合缝地渗着凛冽肃杀,看来这范夫人也不简单......
    沈清辞左右瞧着,连忙解围。
    “家中所传的拳脚功夫,倒是让范夫人见笑了。”
    随后不过几句寒暄搪塞,没有再深入聊下去,往后看诊,都有一位老大夫陪护,按着沈清辞先前的吩咐,林长缨将提前准备好的香料放入香炉,只是这老大夫精得很,还要检查一遍,不过早有预料,他没检查出什么。
    沈清辞亦是不慌不忙,切脉施针,奈何偏偏在旁的两位女子分别坐在案桌两侧,皆是默不作声,只余茶香萦绕,庭院外滴答着竹筒敲打声,着实静得可怕。
    林长缨瞥了她一眼,不多时,老大夫为她们沏茶,许是年纪大走了神,不小心碰到桌边的茶盏,砰的一声,茶盏掉落,眼见着摔到地上。
    老大夫吓得倒吸口冷气,面目狰狞,却见茶盏忽然停滞在空中,定神一看,两人同时反应过来,接住了茶盏,抬眸瞬间,二人似是心照不宣。
    皓腕微转,茶盏轻轻挑起到上空,二人以掌心相对,手背摩擦,肩周来回,旋身而过,已是在原地来回比了十几招。
    倏地,刺裂一声,茶盏掉落在地上,茶水四溅,伴随着一声闷哼,老大夫倒在地上,范夫人亦是摇摇晃晃,揉着太阳穴,终是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林长缨微张着嘴,叹道:“这也太快见效了吧......”
    说着,走到床前,沈清辞起身,范公已倚在自己的轮椅上安然睡过去,但是如今这么一看,雪色皮在月辉的掩映下愈显朦胧,有点像话本中安睡的病弱美人,令人心生怜惜,她忍不住凑近多看了几眼。
    “咳咳!”
    突然想起沈清辞还在身边,他提醒着她,多是不怀好意。
    林长缨扯了扯嘴角,“我只是......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不过......”
    她忽然想起什么,直起身来,双手覆在身前,叹道:“我突然想清辞不会在王府也会用这种香料吧!否则我怎么会到王府后都睡得这么好?”
    沈清辞一时语塞,给你用的无忧林都是世上罕见的,怎么可能拿来给旁人用......
    “瞎想什么呢!这味道根本不一样。”说着,敲了下她的额头。
    林长缨耸了耸肩,本想着去看看范夫人的情况,不料窗外黑影闪过,窗格微动,几乎须臾间,几个穿着玄衣之人翻窗而入,她立刻挡在沈清辞身前,问道:“你们是谁?”
    奈何话音刚落,她定神一看,只见眼前几人皆单膝下跪颔首,其中领头之人以令牌示意。
    “天宁阁的影卫?”
    林长缨认出了他们所着衣裳,更何况还有这天宁笺令牌作证。
    “属下奉陛下之命,前来助王妃查处黑市一事,关于泉林范氏,他们......”
    领头的影卫沉声说着,奉上卷宗,却忽然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抬眸一看,林长缨却在眼前,俯身近距离地瞧着他们,吓得他们纷纷后退几步,还瞄了眼沈清辞,似是求助。
    “王......王妃!”
    林长缨见他们这般,连忙摆着手,苦笑道:“别紧张,我只是一直都挺好奇你们为何带着面具,多有冒犯之意,还望海涵。”
    沈清辞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她果然......一向都不按套路出牌......
    领头的影卫回过神来,连忙回复道:“阁主有过吩咐,所行之事,非可表于人前,曝于阳下,还是莫要让人真面目为好......”
    林长缨翻着卷宗,听到这话,倒是觉着有些意外,“哪有这么见不得人,之前那些贪官污吏若不是你们查处又怎会发现这么多人偷税漏税,应该算是大功臣啊!倒是你们阁主我还挺好奇的,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得见,来请教一二。”
    忽地,正喝着茶的沈清辞吓得呛了几声,只觉背后发凉,随即对上影卫的目光,他们纷纷眨了下眼睛,似是有点招架不住,向沈清辞求助。
    无奈之下,他只好连忙扯开话题,走到跟前来。
    “这卷宗上面写着什么?”
    林长缨回过神来,摊开卷宗给他看。
    “这天宁阁不愧是根基颇深啊!这些连我舅舅都是不知道的,有关他给我的范家消息都是零星碎点,这里说是范公真名范明熙,自小体弱多病,患有咳疾,还不宜走长路,所以时常坐在轮椅上,还要以大夫随身陪护,小时候还有一次无人在身旁咳得喘不过气来,差点死掉,而范夫人则是江湖剑宗之女,武艺高强,自小被指腹为婚,二人青梅竹马,近身护卫着他,不过这听上去怎么......”
    沈清辞眉眼一挑,“嗯......”
    “你不觉得,除了青梅竹马和咳疾这点外,其他的还挺像以前的我们,可惜我们小时候没见过......”
    沈清辞一怔,眸光微闪间,见她研究着卷宗,喃喃嘀咕着。
    “不过这里居然还有连喜欢吃什么,听什么昆曲都有,几乎可以算是他们的起居录了,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范府有天宁阁的人......”
    沈清辞的喉头微动,眼神示意了下影卫,之前就交待过这几日让他们妥善安置范氏夫妻,还要两个人假扮成他们自行离府,否则怕那个多心眼的管家瞧出破绽。
    奈何抬眸望去,林长缨正替他收拾着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有时还忍不住闻了下里面的常用药,神色变幻莫测。
    落到此处,他心下五味杂陈,忍不住一笑,喃喃道:“其实见过的......”
    这三天,二人在范府假扮着当家家主,平日他们的生活简单,侍女小厮也不会近身伺候,多数还是二人单独在一块,顶多就是那管家又不知从哪找来的大夫替他诊断一番,只是都被沈清辞用计吓跑了。
    三天后的晚上,到了海上宴会约定的时日。
    二人乘着马车走到了蔡全成寄来的信笺所约定之地,只是这几个家伙终究是防人放得严实,到了约定地点后,需要蒙上眼睛,乘着他们的马车。
    入夜时分,繁星满布,待他们摘下眼罩,林长缨难掩微惊,此处乃是一处口岸,周遭昏暗无光,奈何入眼竟是约莫六十尺长的船舫,三层叠高,廊檐下挂着金丝银蝶壶形灯,着实富丽堂皇,如这黑夜口岸明灯。
    林长缨凝眉,这东瀛什么时候有这造船技术了......
    在旁引路的则是两个东瀛侍卫,似是认得他们的脸,说着东瀛话,请他们走到船前,进去便好。
    林长缨推着轮椅走去,垂眸而下,注意到沈清辞却有点不自在,还忍不住摩挲着衣料,这小动作她早就看在眼里,随即俯下身来,到底是风大,佯装替他束着斗篷的结带,问道:“我们清辞不是最擅长坐在轮椅上瞒过我们嘛.....”
    蓦地,沈清辞只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看来这事过不去了,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明明是他这轮椅做的不如他的好,坐着也不舒服......
    他想说些什么,不料身后传来马儿嘶鸣声,二人转头看去,竟是同时间,瞳孔微张,讷讷地看着从马车下来之人。
    银发如瀑,紫玄长袍,持着玄扇。
    “墨寒玉......”
    第108章 搜身我怎么能拿你来赌......
    林长缨微惊,心道:“居然还有国师,陛下不是说他跑去云游了吗......”
    思及此,他身后还从马车下来一名女子,身着吴服,妆容艳丽,只是似乎不太熟悉吴服装扮,肢体有些僵硬,奈何她看在眼里,有些在意的是此人步履稳健,干脆利落,神态身形有些似曾相识,面容也有些违和,不太自然。
    落到此处,她小声唤了下,“清辞......”
    不料唤了好几声,他都毫无反应,她便俯身下来,手搭在他肩膀上,又喊了遍他名字。
    “嗯!怎么了?”
    待沈清辞猛地反应过来,刚刚似乎失了神,忍不住向墨寒玉那边看去,不知何时,手紧攥着轮椅扶手,留下横生的裂痕。
    “你怎么了?最近你好奇怪,老是走神,我得到你耳边说话才应声。”
    沈清辞的喉咙微动,抬眸看向她,眼眸渐渐失焦,这几天皆是如此。
    明明已是一尺之近,奈何映入眼帘的,多是稍稍模糊的面容,只余几缕光影虚晃,就连耳力也逐渐变成个古稀之年的老大爷,宛如耳背。
    思及此,他笑着叹道:“没什么,可能最近没歇好吧!而且......”
    说着,他握着林长缨的手。
    “我也有私心,想让你在我耳边说说话。”
    林长缨“啧”了一声,松开他的手,嘀咕道:“没个正行。”
    不多时,远处的墨寒玉瞧见范氏夫妻在船舱前,便远远地朝他们颔首行了一礼,就被那几个东瀛侍卫带到另一处入口。
    林长缨的亦是回礼,不由得心叹:“看来今晚真有好戏要看了。”
    思及此,推着沈清辞进到船舱入口,每一处拐角都有穿着吴服装扮成东瀛女子在引路,四处厢房灯火通明,不时传来钟鼓萧瑟之声,伴随着男女的欢声笑语,空中似是弥漫着揉入骨子里头的淡淡迷香。
    沈清辞趁着四处无人,从衣袖中取出鹿血瓶药瓶,倒出一颗药塞给林长缨。
    “吃下去。”
    林长缨照做,二话不说就拿来咽了下去,倒是让他发愣。
    “都没问我是什么就吃下去了?”
    “你给的肯定没错,不信你信谁啊!诶!到了。”
    林长缨说着,似是理所当然,眼瞧着眼前一抹亮光,涂满胭脂水粉的东瀛女子朝他们盈盈一笑,稍稍欠身,指引他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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