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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秦清枫会像从前一般推开自己,可是没有。
拓拔玉笺还是将价值连城的红益果悄悄的送到了秦丰武面前,不索取任何回报,甚至,要偷偷走掉。
想留给秦清枫,一个念想罢了……
秦清枫终究是缓缓叹息,扣住拓拔玉笺的肩头,声音平淡:“回了南越之后,收敛些性子,不管你是觅得良人归去,还是收百八十个侍君,都随你,只是,愿你事事顺遂。”
拓拔玉笺是南越公主,肩上挑着责任。秦清枫亦然,不可能抛弃一切。
注定的两人,天各一方罢了……
拓拔玉笺把头深深的埋在秦清枫怀中,在其看不见的地方,泪水流个不停,面上却不显,有些笑意的声音:“不管你是秦清枫还是宛清,都要记住我。”
四周很静,又很吵,耳边雨打在叶片的声音不停,一点一点的淋湿了那人肩头的衣衫,拓拔玉笺心中失落………
良久,才听到几乎听不到声音的细若蚊蝇的一声
“嗯。”
雨唰唰唰的,一直落下,这是这个月的第一场雨,马车逐渐离远去,桐木伞滚落在泥泞之中,溅起的淤泥,些许飞落在了衣角,秦清枫站在雨中,任由着衣衫湿透,模糊的视线,久久收不回
…………
天涯流落思无穷。
既相逢。
却匆匆。
摧手佳人,和泪折残红。
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大燕举国出兵,南越助力,征讨东清。
不知何故,西境守城大开,放任大燕军队鱼贯而入,途径东清境界,纪律严明,直逼东清皇都。
战火再次持续了几个月,东清势弱,几场战争下,亏损严重,再无付偶抵抗之力。
大军兵围皇都,大燕国师献计,挖了暗道,魔影殿众人入了皇城,与大军里应外合,不过一瞬间,皇都便失守,战火纷飞,内外尸横遍野………
皇都的天地,上下染红成一片,日暮渐落,兵戎之声渐弱,秦清枫一身金色甲胄,负手而立,站在皇宫城墙上远眺,傍晚的红霞,红得透亮……
鹰长尘匆匆向秦清枫跑来,跪在地上说道:“主子,东时端自知皇位不保,在破城之时,合宫上下,皆被命令服了鸠毒……东时端也自刎了……”
秦清枫身子晃了晃,扶住了一旁的石柱,眸色有些哀伤,闭上了眼睛,声音接近呢喃:“东时端,他该死……”
当年老皇帝,并不是秦丰武所杀,而是东时端,命令早已反叛了的曹公公暗自杀害的。
若不是当初看走了眼,又如何落得这样的下场,秦家付之一炬,
秦清枫苦笑……
这场长达几十年东时家与秦家的恩怨,就此了结吧……
………
东时皇族陨落,从此再无东清,天下三分大国,南越,北撅,大燕。
大燕为首,燕折为帝,燕穆为太子,国号万宗,受万朝敬仰。
国师宛清立了头功,册封异姓王,封号清王。封地为西境,连接南越与大燕之地,永守太平。
而此时的清王,却一身朴素衣装,缓缓来到一座简陋朴素的茅屋前,屋檐下站着一人,一袭浅蓝色轻纱,明媚精致的脸庞,那么的淡然。
东时灵忆早就被秦清枫安排救了出来,此事,钟千彤知晓,也未阻止。
秦清枫站立院中,心中有些别样的情绪,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缓缓道:“灵忆,同我回西境吧,忘记这一切,好好生活下去。”
东清皇族上下,已经死绝了,灵忆,再也没有依靠………
东时灵忆轻笑,笑得有些凄凉,抬手拂过秦清枫的指尖:“哪能说忘便忘。”
指尖上的浅浅触碰,让秦清枫心沉了沉,未收回手,依旧放在东时灵忆身前道:“若是忘却前尘,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愿……”
“我不愿。”东时灵忆转身,表情认真:“过去的一切,不管是快乐的,或是痛苦的,诸多坎坷,我都不愿意忘记,这是我的一生。若忘却了,岂不是白走世上一遭了。”
秦清枫沉默了一会,终究是缓缓收回了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东时灵忆向前走了几步,侧过身,眸子微闪,看向秦清枫:“困在这皇都多年,如今没了牵挂,我倒想四处游历,或者做些胭脂,这几年,我可不是虚度光阴的。”
秦清枫压下心头的酸涩,微微垂眸:“好,如今太平,免不了些宵小,带上鹰长尘吧,也可以护着你。”
东时灵忆也没推辞,点点头,看着秦清枫,笑得明媚:“你如今为清王,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了西境家乡,切不可再忧愁了,多笑笑,你这冷冰冰的性子,让人退避三舍,该改一改了,还是你以前的性子最好。”
秦清枫微征,看着眼前依旧如故的人,缓缓露出浅笑,应声:“好。”
………
秦清枫一身锦缎紫金贵气王服,金冠耀人,平添几分庄重,立在殿中。
沈梦瑶缓缓走了进来,行了礼说道:“清王,燕王赐了赏赐,全都清点完毕,悉数分发下去了。”
秦清枫转身,执起手中的晓月剑,轻轻的说道:“华庭那里,如何?”
“一切安好,老太公已经接到了西境,身体大好,再修养些时日,定当一如当年般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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