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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妍执起酒杯,视线落到桌上的两个盒子,继续淡然道:“不然,你以为,你的孩子能活到今日?怕是还未出世,就被东时端发现处死了。”
鸢柔心下了然,呼吸不稳:“你留下这个孩子,也不过是想让清婉她与我断绝个干净。你明白,她会知道一切,这些不过是你计谋罢了!”
姜妍端的那个酒杯,是清婉刚刚用的。
鸢柔眸光闪烁,刚刚,姜妍就在此,她听到了所有!
只见姜妍抬起酒杯,就这般喝尽杯中之物,有些落寞。
还有有几分清婉的样子……
鸢柔胸口有些起伏,习惯个性,只有亲密相处久了的人,才会有几分相似。
也对,她们一起离开京城,近两年了,她们,是最亲密的人……
姜妍眉眼轻挑,声音着实的平淡:“陆子昂给你的丹药,是为保你的命,明明可以活下去,摆脱三年寿命的禁制,延长十数年的寿命,
可你却将续命之药,尽数给了冷凝,让她将死之躯,硬生生的拖到现在。”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你,说你善良,你却能轻易的毒杀了齐横,说你心狠,可你又在陆子昂眼皮底下,将芸香和冷凝藏了起来,还将续命之药悉数献出。
你这般女子,独特极了,善恶兼容,你要我,怎能不妨。”
鸢柔吸了口冷气,注视着姜妍:“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对你没有什么威胁。你的计划是什么?”
姜妍把玩着酒杯,食指一哒一哒的敲打着:“你没必要知晓。”
鸢柔不再言语,认识姜妍多年,似乎,从未看清她。她玲珑剔透,看清的事物太多,极为复杂,可这副外貌偏偏是她最好的伪装。
谁能看出,这位大家闺秀,静坐之间,就决定了多少人的生死。
姜妍又喝了一杯酒,然后缓缓站起,向外走去。
鸢柔不动,睫毛轻颤,出声:“我死后,求你,不要动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姜妍没有停步,声音飘出:“自然。”
亭台之中,轻纱飞扬,一旁的池塘之中,牛毛细雨缓缓落下,荡起了一层层涟漪………
今宵赏月似也醉,
只见明月星以睡;
明月明日何处寻,
此生唯有影随行。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都有特点,互相牵制,没有谁善谁恶。
像是太极一般,黑白无常,善恶交融。
鸢柔恶么?恶。鸢柔善么?善
姜妍也是如此,清婉亦是如此。
☆、绝情绝爱
秦清枫来到那供奉的祠堂,祭奠那些死去的亡灵,这些,秦府的,齐府的,都在这。
一阵脚步声从院中响起,秦清枫警惕起来,极其快速的持着泣舞之刃,一下子跃到门边,透过门缝隙,向外看去……
院中,缓缓走来了两个人,前方的女子一身华贵衣裙,挽着妇人发鬓,身边还有个婢女,提着个食盒,在一旁说着什么。
秦清枫内心一震,有些呼吸不稳,
灵忆!还有柳儿!
她怎么来这里?
思绪翻转………
不一会,秦清枫就推开门,缓缓的走了出来,一身黑衣,冷冽的气质,让人不可忽视……
东时灵忆主仆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东时灵忆一抬眸,愣在原地,手中的茶杯落地,四分五裂,溅出了一片水花……
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她!
秦清枫走到东时灵忆面前,压下心痛,眸子里清澈冷冽,不带一丝情绪,淡淡的一憋,迈步要走。
东时灵忆急忙站了起来,快步扯住秦清枫的衣袖:“等等!”
秦清枫皱眉,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东时灵忆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东时灵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了手,恢复了常态,缓缓出声:“近两年未见,既然是故人重逢,不知可否一叙?”
秦清枫眸华沉了沉,不过片刻,便转身,坐在了石凳上。
东时灵忆松了口气,对着一旁有些无措的柳儿吩咐道:“柳儿,去拿着酒来。”
“是!”柳儿低着头,快速离去。
秦清枫看着对面的缓缓坐下东时灵忆,声音低沉沙哑:“我离开这京城,也快两年了,京城,却没多大变化。”
秦清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能有一天,和东时灵忆心平气和的坐着闲聊。
东时灵忆声音很淡:“是啊,不过两年,却物是人非了。”
秦清枫不语。
柳儿抱了一坛酒,一壶酒,两个酒杯,放置石桌上,又快速退了下去。
记得曾经在驸马府,皓月阁之中,繁茂的榕树下,清澈的池塘旁,两人对坐,一切,还是这般,只是,物是人非。
如今的自己,除了自己的家仇,夺回秦家的荣誉,还剩什么?
情字,最是伤人。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情爱于自己,已然无所谓了,什么情深非常,都是骗局罢了……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有些恍惚,不由得举起酒杯,饮尽,压下心头苦涩,方才故作轻松的开口:
“你不是离开了将近两年么,有什么好玩的趣事么?”
秦清枫缓缓同样举起杯,将酒尽数入喉,品尝不到一丝甘甜,全是苦涩:“趣事倒是没多少,不过是一路下了江南,沿途转了不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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