碛西州。
    “哥哥，有个突厥使者求见，说是郡王引荐的。”
    碛西州治所原疏勒王城，衙署之中，李牧正在办公突然听说有突厥使者求见，还是李思摩这老疯子引荐的。
    李牧抬起头来琢磨了一下，说道：“带他进来吧。”
    毕竟李思摩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多年合作伙伴嘛，虽然这货越来越有和李世民站同一阵线上合起伙来坑他的趋势。
    但交情还是相对比较瓷实的，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过了一会，一名健硕敦实的突厥武士被带了进来。
    “小......小人奉......奉叶护大人之命，前......前来求见长史大人。”
    李牧看了他一眼，倒不是这哥们因为害怕而说话不利索，纯粹是因为汉话说的有些蹩脚。
    “薄布遣你来此，定是有所求吧，说说看。”
    那突厥武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语言，恭谨的回道，“叶护大人听闻长史大人在寻求女子，便遣小人......遣小人来问，是......是否可以以奴换奴？”
    “啥玩意？以奴换奴？”
    李牧一时之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特么突厥佬这是什么骚操作？
    以物换物老子倒是听说过，这以奴换奴是个什么鬼？
    经过一番磕磕碰碰的解释后，李牧终于明白突厥佬的意思了。
    意思就是说，突厥佬拿女子奴隶来跟李牧换青壮男子奴隶。
    我勒个去！
    李牧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也许日狗勉强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特别是听说这个鬼主意还是李思摩这老王八蛋给西突厥那帮傻逼出的。
    此时日狗已经不能形容李牧的心情了。
    尼玛这是被狗日啊！
    李牧挥了挥手让突厥使者先下去，说自己要考虑一下。
    待突厥使者退出去后，李奉诫赶紧过来问道，“哥哥，这突厥蛮子会不会有诈？”
    “有诈倒不至于，明面上的事，如今他们就是丧家之犬，赢了几场波斯那些废物，但那又如何，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一直这么赢下去的，所以他们需要补充兵源，这不，就被李思摩忽悠来搞什么以奴换奴咯。”
    “那郡王是什么意思？资敌么？”
    “呵呵，不至于，这就是一个阳谋，以奴换奴，不过是饮鸠止渴，逞一时之凶罢了，终究是伤了根本，西突厥如今只能进不能退，他们要继续活下去，就得一路前进，终有力所不逮的时候。”
    顿了顿，李牧继续说道，“倘若敌我相当，西突厥或许还能借此反扑，不过眼下这局面，我军随时能够远征河中灭了他们，而他们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西进，直到精疲力尽......”
    “那哥哥是打算答应他们了？”
    “有何不可，有肥羊送上门，不宰白不宰。”
    在李牧看来，这他喵的就是一个无本买卖，纯纯的做收利益那种，因为他跟突厥佬交易的奴隶，完全可以从别的战场上运过来啊，压根不用花钱，还能促进内需。
    有了需求，才能继续扩大战场嘛。
    西域辣么大，弱鸡小国一扫一大堆，怕个甚。
    反正唐军在西域就是开无双般的存在。
    甚至都不用唐军出手，随便几个打手出场，都能镇压全场。
    像什么勃律象雄之类的代言国，像什么“太上教”这种民间义士，再不然李思摩手下还有一堆“民兵团”，随便哪一个出场都能镇压住大部分西域弱鸡小国。
    再不然，还能从东南亚那边搞些土著过来充数。
    别说，李道兴最近挺给力的，据说广州港那边人口交易十分繁华呢。
    一想到李道兴，李牧顺嘴问了一下，“听说朝廷那边正在商量什么圈地之法，有听说过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还没确定。”
    所谓的“圈地之法”其实就是基于之前“大推恩令”衍生出来的东西。
    “大推恩令”的威力如何，问一下老崔就知道了。
    为了对应“大推恩令”，于是朝廷就筹划着出台“圈地之法”，缓解一下阵痛。
    什么是“圈地之法”？
    说白了就是，鼓励大家族里的那些后辈出去创业。
    无论是西域、辽东、漠南，亦或是海外，只要你能打下地盘，那地盘就是你的。
    大家族为了保留家族完整传承，一般都会给那些非长子非嫡子的子弟们一些启动资金，让他们同意自愿不继承家业，然后就打发出去创业。
    其中创业难度最小利益最大的，就非海外不可了。
    因为海外多数地盘都是无主之地，难度偏小。
    有时候甚至只要买艘船，然后出海瞎几把浪，运气好浪者浪者就碰到了一块无主之地，然后你只要登上岸去，在上面搞点基业，不拘是种点菜养几只鸡，或者建个茅厕什么的，然后再搞个篱笆把地圈起来，就可以找官府登记产权了。
    so easy！
    所以，李道兴最近可以说是搭了一趟朝廷的政策东风，安南的事业做的顺风顺水。
    甚至李牧的船厂生意也是日益红火。
    “除了圈地令，据说陛下似乎还要筹备封禅泰山。”
    “呵呵，以我对老李的了解，他估计不止要封禅泰山，怕是还要御驾亲征也说不定呢。”
    “咳咳咳......”
    李奉诫见李牧竟是如此大逆不道，直呼皇帝老李，顿时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提醒李牧注意一下。
    “咳什么咳，安啦，这里又没外人。”
    李奉诫一脸尴尬的表情，真希望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那哥哥以为，陛下会亲征哪方？”
    “不是漠南就是辽东咯，还能哪里？总不会来西域跟我们一起吃沙子吧。”
    笑了笑，李牧继续说道，“奚人、契丹人、高句丽人，这些都是毫无反抗能力的顽固分子，用来亲征装逼，再好不过了。”
    李奉诫：“......”
    “再等等吧，估计不久后洛阳那边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那陛下不怕世家趁机反扑么？”
    “怕个甚，眼下钱粮人口，皇帝直接甩五姓七望好几条街，光是今年的赋税，皇帝那边怕是都要破亿了，五姓七望拿什么反扑？拿头吗？”
    “嘶——”
    破亿是什么概念？
    李奉诫作为一名武将，没怎么关心过国家的赋税问题，猛的一听居然破亿了，这震撼力着实不小。
    凉气都倒吸了好几口。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皇帝这么着急要去泰山装逼了吧？”
    李奉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