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注意了啊，转轮要入水了，注意榫头啦，都给我悠着点儿。”
    黄河边上，李牧日常忙碌状态。
    之前做了一个六十挡板的转轮，今日正式下水试验。
    其实以黄河的水力，即便只有六片挡板，依然是能够带转起来的。
    但为了保存稳定输出，李牧觉得挡板数量还是多一些的好。
    李工头抄着双手，像个老农一样，站在岸上看着滚滚黄河在脚下流淌。
    不远处几个大转轮正在嘎吱嘎吱的运行着。
    此时的他心中无疑是酸爽的，忍不住心中感慨，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牛逼不解释！
    虽说如今工程还没有完全完善，但正常运转已经是没问题了。
    李牧的第一个试验品也已经开始在锻造了，就是之前跟李世民说的箭。
    除了配合八牛弩使用的重箭外，还有李牧自己找人捣鼓出来的三棱箭。
    据说这玩意儿很犀利。
    就是造价有点贵。
    所以，即便将作监知道这玩意很犀利，但也做不到大量生产。
    工艺是一回事，造价更是让人蛋疼。
    按照大唐现在的锻造水平，一支合格的三棱箭，起码要花给十几二十个开元通宝。
    试问，哪个朝代的皇帝这么大气，敢拿一支价值十几个二十个开元通宝的箭去扔敌人。
    箭矢这玩意儿基本跟套套差不多一个尿性，属于一次性消耗品。
    当然，你要想洗洗再用，那当我没说。
    所以，箭矢这东西，在战场上能捡回来的十不足一。
    种种条件限制，大唐这会并没有普及三棱箭这种东西。
    但李牧如今改进了锻造手段，硬生生把原价十几二十个开元通宝的三棱箭成本压低到了五个开元通宝以内。
    所以，大量普及就成了可能。
    李牧命人把前不久刚搞出来的水力锻锤拖出来，安装在了黄河河畔。
    然后搞了个导流渠，直接开干。
    看着那又粗又硬的锻锤，李牧一脸痴迷的表情。
    除了水力锻锤外，还有水力鼓风机。
    水力锻锤和水力鼓风机其实未必就比人力锻造和人力鼓风强到哪里去，或许瞬时输出功率也就三到五倍人工。
    但水力的特点在于，它能够持续输出，而且相对于人力，它更加稳定均衡。
    尽管这个稳定均衡相较于李牧所期望的相去甚远，但也比工匠一锤子一锤子的砸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当当当……
    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小李公，这是何物？”
    很明显，李思摩对这个又粗又硬的东西好像也很感兴趣。
    “半自动锻锤。”
    哦……不懂！
    李牧也懒的跟他解释，反正说了这货也不懂。
    于是自顾自的指挥工人运作。
    “对了郡王，前两天让你做的数据表做好了吗？”
    “做好了，做好了。”
    李思摩说完赶紧从怀里摸出一张表格出来。
    表格之上记录着一项一项数据，全是阿拉伯数字。
    很明显，这玩意儿唐朝是没有的，属于李牧带过来的东西。
    李牧之前命人锻造了一批试验品，交给李思摩，让他找人试用了一下，顺便让他记录一下试用数据。
    结果李思摩记录的数据跟屎一样，一点对比性都没有。
    于是，李牧便向他展示了穿越狗的先进姿势。
    数据表格。
    李思摩双手递过表格，李牧接过来看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数据表明，之前那批小批量三棱箭试用品，质量不错，很好使，比工部将作监出产的普通箭矢好用多了。
    既然小批量试验品证明了可行性，那么，只要这边工事完善，就可以大批量造三棱箭了。
    而且按照李牧提供的技术，这些三棱箭每支成本大约在五文钱左右。
    成本价直线下降，堪称白菜价。
    用来扔敌人，一点也不心疼。
    如果按照将作监那帮人的手段，三棱箭的造价起码得翻4倍。
    也就是说，到时候只要箭矢的数量足够，西北那边干仗的时候。
    完全可以仗着三棱箭的数量优势，直接保持见面射一脸的战术，甚至都能做到零伤亡取胜。
    李牧看着自己一手督造起来的雄伟建筑，顿时心中一阵激荡。
    “啊！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以后就叫你黄河工坊吧。”
    想了想，又觉得不好，叫黄河工坊太俗。
    “要不叫天上……嗯，对了，就叫天上人间工坊吧！”
    嗯，不错，有逼格！
    李牧忍不住内心暗赞了一句。
    ……
    一个月后，凉州都督府，治所姑臧城。
    一支商队风尘仆仆而至，商队人马虽然面容疲惫，但个个眼露精光。
    特别是那些带刀护卫们，一个个胸肌勃勃，胳膊肌肉比一般人大腿都粗。
    只见这些人抵达城门口后，齐齐勒住马，马儿顿时整齐划一的停下脚步。
    这骑术堪称绝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城门口的士兵一看这架势，顿时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乖乖！这些都是什么人？圣人身边的飞骑也不过如此了吧！
    商队停下脚步后，只见一个胡人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份文书，递给了守城的士兵。
    士兵接过来一看，“顺丰商号！？”
    没错，此人便是贾基尔，顺丰商号名义上的东家，实际上是李牧的代理人，俗称白手套。
    贾基尔抬头看着眼前这座夯土城，心中有些不屑，他可是见识过李牧用水泥和红砖造过的军事防御建筑，那对比度，一目了然。
    不过不久后，这里应该也会用上李公子的水泥了，到时这座夯土城也将会焕然一新。
    那士兵一见是文书上的“顺丰商号”字样，顿时恭恭敬敬的将文书交还给贾基尔，然后速度放行。
    这可是李都督交代的，说是这顺丰商号乃是支援前线的义商，不可为难。
    而此时，贾基尔也确实是来支援前线的，按照李牧的吩咐，他这次运来了一些水泥和箭矢。
    以后每隔一段时间也都会运一些物质过来。
    至于那些威武雄壮的操马汉子。
    其实就是李世民划给李牧飞骑。
    不过现在这些长安特种兵退役了，不再隶属于左右屯营飞骑司，而是属于李牧手下的顺丰商号。
    但即便这些长安特种兵退役了，但依旧不能质疑他们的战力，依旧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搁一千五百年后，这种人妥妥的就是退伍兵王。
    但如今他们有一个更特别的名字，叫快递员。
    隶属于一个神秘的组织，顺丰速运。
    商队进了城后，一路朝都督府前进。
    姑臧城内的百姓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
    但顺丰商号的快递员们极有训练素质，目不转睛，眼睛里只有货物，从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说起来，这姑臧城也是一个千年古城了。
    但是这个古城却是很不安生的，单就这几十年来这古城就是频频变动的。
    隋朝之前姑臧是武威郡的郡治。
    而隋文帝大杨总篡位后在开皇元年就废除了武威郡，置凉州总管府，治所还在姑臧。
    隋炀帝小杨总即位后又在大业初年废除了凉州总管府，复置武威郡，郡治还在姑臧县，领姑臧、昌松、番禾、允吾四县。
    隋末大乱，东突厥崛起，达到“戎狄炽强，古未有也”的强盛程度。
    然后大业十三年七月，武威郡鹰扬府司马李轨举兵反隋，占领了河西，建大凉国，定都就在姑臧，建元安乐，归附于东突厥。
    又到了唐武德二年李轨被李渊给干死了，于是废除武威郡，置凉州总管府，治姑臧。
    武德七年又废凉州总管府，改置凉州都督府。
    直到李世民上位后，贞观元年，划分全国为10道，凉州属陇右道，而武威属凉州，治所仍是姑臧，这才稍微安生下来。
    现在这姑臧就属于凉州都督府，所以说这姑臧是个很能折腾的地儿。
    顺丰商号一众人终于抵达凉州都督府，递上文书，门卫赶紧进去找李大亮。
    很快李大亮以及李靖、侯君集三人都出来了。
    贾基尔赶紧向三人行礼，“见过卫国公、潞国公、李都督。”
    “贾东主免礼，不知李泾阳此番送来何物？”
    “回卫国公，此番所运之物，除了水泥外，还有新造的三棱箭五万支，八牛弩巨箭一万支，后续还有更多的三棱箭和弩箭运至。”
    嘶……
    一出手就五万支箭矢！
    这锻造速度不得不让李靖等人感到惊讶。
    随后李靖拿了一支三棱箭过来观摩，忍不住感慨道。
    “好箭！好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