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可是……凭什么？！”
    说着说着，沈英夏泪如雨下，眼神中尽是不甘：“沈素玉，我对你还不够退让？我没想独吞沈氏，我说了只要六成——我才是沈海山的儿子！”
    “放屁！”
    范灵漱大怒，指着他喝骂：“沈爷爷把公司给素玉，就是你杀她的理由？她是你亲侄女，你简直是……”
    “灵漱，算了。”
    沈素玉拉住闺蜜，愤怒明显减少大半：“小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承认，如果易位而处的话，谁心里都不会好受，但不表示我会原谅你——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那沈氏的股份……”
    “滚！”
    沈英夏刚开口，范灵漱怒吼：“没杀你，已经算是好的了，还有脸要股份？再不滚，一剑宰了你！”
    偷瞄了沈素玉一眼，沈英夏默默低下头，朝办公室外走去。
    咻！
    突然！
    一道流光闪过。
    走出几步的沈英夏，低头看了看左肋部，缓缓抬起手摸过去。
    赫然，满手都是血！
    他转过身，看向手持软剑的林羽，惊恐万分尖叫道：“你……你干什么？！”
    “林羽！”沈素玉大惊失色。
    “好一招以进为退。”
    林羽眸子里，闪烁着嘲讽的笑：“你觉得，自己演技特别好，总算骗过了素玉，总算逃过一死了？可惜，没用的。”
    “你干什么？！”
    沈素玉回过神，惊怒交加：“我已经放过他了！这种事，换成在任何人身上，心理都不可能平衡……”
    “沈英夏，你是不是觉得这么一吼，让素玉换位思考心存歉疚，就能饶你不死？”
    林羽没理会她的怒喝，冷兮兮盯着沈英夏：“确实，你说的这些很在理。别说素玉心软，换成任何一个人，站在你的立场上，都会心理不平衡，看起来……你并没有那么该死。我刚到沈家时，心里也一直有个疑惑，沈老爷子明明有儿子，为什么会把沈氏集团，交到孙女手上。”
    对啊！
    明明有儿子，却把沈家交给孙女，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因为你学历高？”
    林羽总算把目光，投向沈素玉：“还是因为你有能力？又或者因为长得漂亮？但凡脑子正常一点，都不可能因为这些因素，把沈氏交到你手里。”
    别说她只是个孙女，就算女儿都没机会！
    沈素玉愣住了。
    她一直觉得，爷爷把沈家交给自己，是因为自己能力出众。
    可是听林羽这么一说……
    “老爷子让我跟你结婚，说是帮沈家解决内忧外患，我想当然以为外患为主，所谓内忧……”
    林羽耸耸肩，撇嘴道：“就像电视剧上，那些争家产的小打小闹，我压根就没当一回事。可现在看来，老爷子最担心的，其实是这个内忧——因为，他根本下不了手，杀自己的亲儿子！”
    嘎！
    沈素玉彻底惊呆了。
    “你……你在说什么？”她嘴唇都在哆嗦。
    “当年，你父母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暗杀的，杀他的人……”林羽扭头，看着被封住穴位，一动不动的蛊师。
    蹬！
    蹬！
    蹬！
    沈素玉连退几步。
    她呆呆看着那个蛊师，又呆呆看着沈英夏。
    不同的时间，同一个人实施暗杀，那么……指使暗杀的幕后黑手，也必定是同一个人！
    刷地一下。
    沈英夏脸色霎时间惨白。
    “你……你胡说！”他顾不上肋部剧痛，指着林羽嘶吼。
    “告诉我。”
    林羽走到蛊师面前，轻笑道：“当年沈素玉父亲被杀，是谁指使你的干的？”
    “我不知……”
    咻！
    剑光一闪，那条此前被剑气洞穿，连着一点皮肉的胳膊，彻底跟肩膀分割开来，掉在地上。
    “回答错误。”林羽依然面带笑容。
    “尼玛……”
    咻！
    剑光再一闪，左臂从肩头脱落，血流如注。
    “你敢杀我？你竟敢杀我？！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来自苗疆！四大超一线势力的苗疆！敢动我……我要你不得好死！”男人撕心裂肺惨叫。
    咻！
    又一道剑光闪过。
    这一次，两条腿同时被斩下。
    林羽慢慢提起剑，对准他的丹田部位。
    “大长老，不可！”
    柳荃大惊，赶紧上前拉住林羽，满脸写满焦急：“不能杀他！”
    “为什么？”林羽扭头问。
    “苗疆……尽管同为超一线势力，但却是最为神秘的一个，听说就连两大世家……在苗疆面前，也无力抗衡！”说这句话时，柳荃眼神中闪过，明显的忌惮之色。
    人们总喜欢搞排名。
    诸如四大、八大、十大，但是这些排名当中的势力，实力不可能一模一样。
    事实上，在四大超一线势力中，两大家族反而是最弱的。
    以现代医术水平，手脚砍了还能接上。
    但是！
    丹田一旦被毁，将彻底无法修复，进而跟武学绝缘。
    说白了，如果林羽这一剑刺下，跟苗疆的仇就结定了，再无转圜可能！
    “这样啊……”林羽似乎在迟疑。
    “来啊！杀了我啊！哈哈……我告诉你，苗疆……”
    咻！
    剑光闪过。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
    林羽一脸淡漠：“这种请求，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大长老，你……”柳荃惊呆了。
    “在我这，威胁无效。”林羽神情很平静。
    “他没给你证明！”
    惊魂未定的沈英夏，回过神之后急声道：“素玉父母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根本不知道……林羽，你无凭无据的，不能冤枉我！”
    “既然你能找到他，就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武者存在对吧？”林羽微笑。
    “我……”
    “当你雇佣蛊师杀人，就意味着你已经介入，武者之间的纷争。”
    林羽慢慢抬起剑，撇撇嘴说道：“武者纷争，跟法律没什么关系。武者之间的冲突，只看强弱和结果，你觉得……我真需要通过他，拿到证据才能指认？”
    沈英夏大惊。
    回过神，他转身就往外面跑。
    咻！
    剑气裂空。
    头颅落地。
    “林羽……”沈素玉想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内忧外患，都没了。”林羽淡淡看着她。
    “……”
    沈素玉脸上，没有丝毫解决内忧外患，而惊喜高兴的神情，反而充满黯然之色。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父母去世了，是被小叔暗杀的。
    爷爷去世了，是因为知道小儿子，害死了大儿子，导致郁郁而终。
    小叔死了，是林羽杀的。
    她身边最亲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
    最重要的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父母是被小叔害死——如此剧变，她如何能承受？
    “我的任务完成了。”林羽低声道。
    “你……要走？”
    突然！
    她泪水彻底控制不住。
    连他也要走了吗？
    至亲一个接一个不在了，连喜欢的人也要离开。
    这一刻，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孤独，还有发自内心的无助感……